眾人隨著李雁秋進了長長的甬道。
昏暗的燈光下,快速行進的玉黑石對秦盈說道:“秦宮主,蘇欣妹子的事情我實在是抱歉,當時我已經(jīng)將行刑的人換成了我的手下,以為這樣就可以讓那姑娘躲過一劫??烧l曾想到,宋湘竟然要自己動手?!?p> 秦盈也在快步走著,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說道:“這話你跟我解釋沒用,斷的不是我的腿。再者說,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玉宮主是自己人?!崩畛巛V的聲音從前面飄蕩過來,若有若無的樣子。
“元上,恕屬下愚鈍,我無法理解?!苯悄掘詽M腹狐疑地回答道。
李崇軻輕笑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說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在咱們?nèi)垖m之前,有天晚上我悄悄去了白虎宮玉宮主的住處,讓他幫我在暗中監(jiān)視著斗木獬,如有必要可以幫他做一些對云宮有害的事情,目的就是想挖出幕后的黑手??蓻]曾想到,我去了龍宮后就出了那件事情,所幸的是,云宮里雖然被宋湘和斗木獬把持,但云宮十二衛(wèi)和云天碑的防務一直都在奎木狼的掌控之中?!?p> 林柏有些氣呼呼地說道:“此時如此重大,元君為何不事先跟我和秦宮主透露一二?我們也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p> 李崇軻說道:“其一,自從你跟秦盈當上了宮主以來,斗木獬雖然嘴上不反對,可心里卻抵觸的很。從他這么多年一直在拉攏玉族,企圖把日族和玉族捆綁在一起,以鞏固他和玉黑石在云宮中的同盟關(guān)系,所以玉宮主是第一人選。其二,你跟秦盈如果先知道了,如何配合玉宮主演好這場大戲?你們的脾氣不是應該一怒之下跟他們斗個魚死網(wǎng)破才罷休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對于云中仙宮來說才是滅頂之災??!”
秦盈聽到此處,撇撇嘴說道:“我才不會像林柏那般魯莽!”
林柏剛想開口反駁,李崇軻低聲喝道:“不要說話,找到他了。”
眾人順著李崇軻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大殿遠處角落旁的一間石屋門口,有個人影在晃動。
“他在那里干嘛?”林柏問道。
“自然是開武庫搶寶貝!還能干嘛!”李雁秋不以為然地回答道。
說話這么沖,林柏本能地想開口罵回去,可一看是李雁秋說的,突然就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秦盈看在眼里,捂著嘴偷笑,被林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秦盈才不管他,翻了一個白眼就跟著李崇軻他們沖了上去。
話說那宋湘在殺了一隊衛(wèi)兵后沖進了這七圣七賢殿,急急忙忙地就把斷龍石給反鎖上了。他之前聽斗木獬說,這七圣七賢大殿之中藏著一個寶庫,云宮中所有飛升境的神物和法器都存在里面。
原本他是想直接穿過這大殿,跑到正門口喊出通關(guān)令訣后就逃出生天??煽炫艿介T口的時候,心里越想越憋屈,盤算著自己這次什么都沒撈到還搭了整個蟒族的子弟進去。
那種不甘的心思讓他停下了腳步,返回到了這大殿之中。
他沿著墻壁仔細尋找,發(fā)覺整個大殿之中就這間石屋最為可疑,所以他就認定這里便是仙族武庫所在。
當李崇軻他們趕到的時候,宋湘正在拼命地用他的寒冰之氣砸在那石門之上,企圖用這至寒的毒氣將石門打碎。
“你別白費力氣了!”李雁秋施施然地站在宋湘身后,左手抱胸,右手將流風匕首在手中拋上拋下。
全神貫注的宋湘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慌忙回頭望去,卻看到一個三十出頭的美麗少婦,一身素色的道袍雖然寬大,卻依舊遮不住她玲瓏有致的曼妙身姿。
“小娘子,你是不是迷路了?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要不要跟我回家??!我正好卻個美妾!”宋湘臉上驚駭之色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市井之徒的猥瑣。
“看不出來,久聞大名的妖族無敵蟒君,竟然是如此貨色,令人咂舌啊!”李雁秋面帶微笑,譏諷著宋湘。
可這笑意在宋湘看來可不是譏笑,而是媚笑,撩撥得他的心癢癢的。
“小娘子那里的話!你這般好容貌還去修什么行,跟我一起共享人世間的快樂多好!想當初我宋湘叱咤大陸之時,御女無數(shù)。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完這句話,宋湘忽然伸出雙手抓向李雁秋的肩膀。
李雁秋才不管他曾經(jīng)如何厲害,臉上依舊是那種輕蔑的淺笑。
她角尖一點青石磚地面,整個身體便朝后騰空而去。
這邊的宋湘撲得太快,沒料到會撲個空,整個人突然失去了重心往前跌去。饒是他修為不低,超前沖了兩步后便穩(wěn)住了身形。
“喲呵!沒看出來身手還挺不錯,我就喜歡這種練過的姑娘?!闭f完,朝著李雁秋又是一套凌厲的攻勢。
“咱們真的不上去幫忙嗎?”林柏有些擔心得問道。
“你們沒看到公主只是在戲耍那老賊嗎?”秦盈滿眼崇拜得望著那上下翻飛的李雁秋。“她出招的姿勢好優(yōu)美??!”秦盈由衷得贊嘆道。
宋湘一味地攻,李雁秋一味地避。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后,宋湘有些心浮氣躁了,他肩膀上的傷讓他不敢使出全力,而眼前這個道姑卻氣定神閑地上下翻飛,絲毫沒有慌亂驚懼的模樣,讓他有著強烈的挫敗感。
宋湘忽然大喝一聲,兩股暗色的寒冰冰柱直直的朝著李雁秋要害而去,急速的冰柱帶著尖利的破空聲轉(zhuǎn)瞬即至。
李雁秋此刻才拔出流風匕首,一道寒光閃過,呼吸之間那兩根成人手臂粗細的冰柱已經(jīng)變成了數(shù)塊碎冰塊,紛紛掉落下來。
宋湘此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不過他也是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之人,旋即雙掌推出,一股寒氣帶著碎冰碴子呼嘯著朝著李雁秋而去。
李雁秋臉上的譏笑之色依舊未變。她催動真氣,將手中的流云用力擲向了宋湘,而自己則雙掌緩緩地在身前畫起圓圈來,并且這圓圈畫地越來越快,快到已經(jīng)看不清楚她的手。
就在宋湘的寒霜颶風堪堪抵達李雁秋面前的時候,便遭遇到了李雁秋送出來的那股同樣強勁的天罡之風。
兩股颶風碰撞在一起,發(fā)出怪異的嘶吼聲。
不消多時,宋湘打出的那股寒冰颶風竟然被李雁秋的天罡之氣給倒推了回去。
而李雁秋朝宋湘扔出的那把流風匕首已經(jīng)讓宋湘吃盡了苦頭。
這把匕首似乎完全不懼怕他打出的那股具有寒毒的颶風,反而乘風破浪般地朝他飄飄忽忽而來。
宋湘沒有辦法,只能撤了掌力來對付這把小小的黑色匕首。
可是每次宋湘打出的氣勁,都能恰好地被流風給靈巧地躲了過去。
而每次流風攻擊他的卻都是他防守最薄弱之處,十來個回合下來,宋湘竟然漸漸地落入了下風。
可偏偏在宋湘漸不能支的時候,大顧氣流向他襲來,那把流風似乎順勢而為,朝著宋湘就撲了過來。
這一下可讓這雞皮鶴發(fā)的老蟒君慌了神,他下意識地運氣去當颶風,而忽視了風暴中央的那把奪命小匕首。
噗呲一聲。
風暴逐漸消散,宋湘單膝跪在地上,左手耷拉著,右手撐著青石板地面,左肩上的傷口顯得更加得大了,鮮血不斷地在往外冒。而他的腋下竟然也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同樣是鮮血直流。
流風在空中畫了一個優(yōu)雅的圓圈后,乖巧地回到了李雁秋手中的劍鞘里。
李崇軻眼眶濕潤了,他從這把匕首之中,看到了昔日與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好友流云的影子。他感覺流云的精魂便存在于這把匕首之中。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要趟這趟混水?”宋湘喘著粗氣,吃力地抬頭質(zhì)問著李雁秋。
“你在我的圣殿里撒野,還欺負我家子弟,我豈能容你?”李雁秋臉上那抹若有若無的淺笑始終沒有消失。
“你是?”宋湘還是一臉困惑。
“我皇姐的名諱你不配知道?!崩畛巛V他們從陰影處走了出來,朝李雁秋施禮后對宋湘說道。
“快告訴我!不然我死不瞑目!”宋湘咆哮著。
“你死不瞑目又于我何干?”李雁秋將流風塞進了袖口之中,轉(zhuǎn)身便準備離開??勺吡藳]幾步又折返了回來,掏出了一把玉石的精致小鑰匙,扔給了李崇軻。
“這是那道斷龍石的鑰匙,你且收好?!闭f完便消失在了陰影里。
“阿姐不再盤桓幾日嗎?”李崇軻喊道。
“即入清修界,不理紅塵事?!?p> “那如何才能找到阿姐?”
“云宮有難,我自會現(xiàn)身。”
“阿姐且留步,這把清河劍...”
再也沒有人回答。
“就這么走了?”林柏,秦盈和玉黑石三人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李崇軻點點頭。
“她怎么出去的?”玉黑石警惕地問道。
“阿姐有自己的通關(guān)令訣?!崩畛巛V苦笑著說道。
“你們這幫無恥之徒,見到老人家在這里流血就沒人過來照看一下的嗎?”已經(jīng)仰面躺倒在地的宋湘扯著嗓子喊道。
他這一聲將眾人逗笑了,紛紛圍攏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的宋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