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鹿關(guān)內(nèi)。
李崇軻他們一行人被歡呼的人群群簇?fù)碇瑏淼匠侵袕V場,這里已經(jīng)張燈結(jié)彩,大排筵宴,如同過年一般。
為首的將軍舉起酒杯,道:“鄙人鎮(zhèn)北將軍王雙,奉國君旨意來此除去獸患以有半年有余。無奈那開山巨獸皮糙肉厚,孔武有力,普通刀劍無法傷其命脈。故只有搶修城墻,疏散百姓。前些日子,旬陽來使說已有北疆勇武之士,揭榜平患。今日有幸相見勇士,光彩異常,我等榮欣之至?!?p> 王將軍越說越激動,舉著的杯中酒已經(jīng)晃出大半。
角木蛟躬身施禮道:“救黎民于水火,乃我輩修煉之人的本分,將軍謬贊了。”
王將軍大手一揮:“林公子過謙了,本將軍已將捷報用快馬送至旬陽,相信很快就會有國君特使前來犒賞三軍的。來來來,諸位喝酒,喝酒?!?p> 角木蛟哈哈一笑,仰脖干了一爵。
李崇軻起身敬將軍酒,假裝無意間問道:“王將軍守城勞苦功高,此次應(yīng)記首功。但不知這荒野之獸,為何會屠戮邊關(guān)呢?在下愚鈍,百思不得其解??!”
王將軍已有微醺,拉著李崇軻的手說道:“李公子有所不知,數(shù)月前這宏鹿關(guān)來了一紫衣女子,自稱來自什么妙天畫坊。說捕得一瑞獸能解國君的心結(jié)。于是我們就將這女子連同小開山獸護送到了國都。未曾想到?jīng)]過幾天,就來了這巨獸。我們也組織了軍隊出城圍剿,可是普通兵器傷它不得。我們只能將城外的百姓全部撤進(jìn)關(guān)內(nèi),堅壁清野??蛇@巨獸不知怎的,就是不依不饒,數(shù)月不休。我上疏給國君,希望他將幼崽還于巨獸,以解獸患,可不知為何,都石沉大海,杳無音信?!?p> 李崇軻聽完心中一驚,暗暗說道:“沒想到此事竟是因這個畫坊而起,看來必須好好去查一查那畫坊的來歷了?!?p> 次日,李崇軻便帶領(lǐng)眾人,辭別王將軍,返回國都旬陽。臨行前李崇軻留下法寶綠鸝鏡給王將軍,并囑咐他等開山獸再來的時候,便用這鏡子的光照射巨獸的眼睛,可令巨獸無法辨別方向,暫緩攻擊城池。
李崇軻安慰王雙,此去定會向國君講明情況,帶回幼崽,以絕后患。
在回來的路上,秦盈問李崇軻:“這國君為何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顧,偏偏要留下這幼獸呢?”
老蛟搭話道:“這老國王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唄!”
秦盈翻了下白眼,道:“這還需要你說?!?p> 李崇軻放緩韁繩,讓馬慢行?;仡^對他們說:“這巨獸身上的傷痕跟幽冥魔族有關(guān),想必是那紫衣女子在抓幼崽的時候于母開山獸打過一仗。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回到旬陽,查清楚紫衣女子的來龍去脈。茲事體大,諸位不可掉以輕心?!?p> 眾人見李崇軻神情嚴(yán)肅,也忙收起笑容,陷入了沉默。
數(shù)日后,李崇軻一行人進(jìn)入了旬陽。當(dāng)國君得知他們?yōu)橛撰F而來時,將他們擋在了宮門之外。
李崇軻一連幾日求見未果,衛(wèi)兵的回復(fù)不是說國君病了,就是國君在接見外國使節(jié),后來干脆就命令兵士驅(qū)趕他們。
老蛟哪里受過這等窩囊氣,說了一句:“元上先帶他們回驛站,我去去就回。”便一個騰空進(jìn)了王宮。李崇軻來不及制止,只得搖搖頭與眾女眷回了驛站。
他們到了驛站,才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聽到外面的嘈雜聲,老蛟竟然把國君綁來到了驛站。
砰的一聲,國君被重重的摔在了李崇軻腳邊,只看這國君發(fā)髻凌亂,只穿一件里衣,赤著腳,應(yīng)該是從臥榻上被老蛟拽了出來,雖然衣著狼狽,但臉上卻絲毫沒有畏懼之色,依舊面無表情,冷眼瞪著李崇軻。
李崇軻上前扶起國君,開口道:“我有一事需要問你,事關(guān)天下蒼生,萬望君上如實相告。事后,李崇軻自當(dāng)領(lǐng)罰。”
國君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依舊橫眉冷對。
李崇軻接著問:“敢問君上,數(shù)月前送來的小獸可還健在?”
國王答:“在?!?p> “君上可知開山獸為何攻城?”李崇軻問。
國君看看李崇軻,淡然道:“自然是為了幼獸。”
眾人嘩然。李崇軻揮揮手,讓他們安靜,接著問道:“為何不將幼獸送回,以解邊疆百姓之苦?”
國君道:“廣平公主的病需要幼獸的血來治?!?p> 原來,廣平公主自幼患了一種怪病,只要一出汗便會心口疼痛旋即便暈倒,遍訪名醫(yī),嘗試各種藥方均無效,而且近幾年發(fā)作得愈發(fā)頻繁,宮中太醫(yī)預(yù)計時日無多。
恰逢數(shù)月前,一紫衣女子稱有辦法可救公主。國君以為得到了神明的眷顧,急忙差人讓那女子進(jìn)宮。
“是什么辦法?”蘇欣按捺不住道。國王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xù)說道:“月圓之夜,將開山幼獸得血作為藥引,與她配置的藥一同服下,便可痊愈?!边呎f眼睛卻一直盯著李崇軻。
“涅槃祝?!崩畛巛V心中暗自一驚。
“你是想讓你女兒去試試這個法子?”秦盈問道。
國君瞟了一眼井木犴,哼了一聲道:“多此一問!”
“那你就不顧及你的黎民百姓了嗎?”林柏惡狠狠的捏起了拳頭。
“這又與你何干?”國君輕蔑的笑了笑,“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要么讓我回去,要么在這里殺了我?!闭f罷就邁步準(zhǔn)備出門。
林柏和蘇欣欲上前阻攔,李崇軻揮手,說到:“君上請回吧,得罪了?!?p> 國君回頭,意味聲長得看了李崇軻一眼,回頭快步離開。
半柱香的功夫,御林軍包圍了驛站,說他們是謀刺國君的刺客,要將他們捉拿歸案。
林柏說:“元上,你們先走,讓我來收拾這些臭番薯,爛鳥蛋?!?p> 李崇軻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我總覺得這國君很奇怪,可一時半伙兒又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我們這樣一走,想回來調(diào)查就更加困難了,別忘了,這件事跟幽冥有關(guān),剛才國君口中所描述的治病方法,正是幽冥皇室專用的涅槃祝?!?p> 李蕓放下正在收拾的包袱,弱弱的說道:“咱們不走,難道要跟他們進(jìn)大牢不成?元君怎么可以去那種地方?”邊說還邊搖搖頭。
蘇欣不以為然,笑道:“他們是知道奈何不得我們的,之所以圍困這里,只不過是擺擺姿態(tài)罷了,不多一會兒他們便會隨便抓幾個乞丐回去交差的,哪里需要我們親自去?你個傻丫頭?!?p> “不,我們跟他們?nèi)ァ!崩畛巛V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門。
剛才那國君的最后一瞥,已經(jīng)牢牢得印刻在李崇軻的心上,李崇軻一時間竟然產(chǎn)生了錯覺。
是劉醉兒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