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到底有沒有心?
“沒有。你受沒受傷?”秦云昭邊問邊向她走來。
“我沒受傷!你先別管我!快去看看小琦小倪,好像有人進(jìn)去了!我去看知書他們!”
五個大漢躺了四個,而且四個都還活著,等會要是醒來看到人數(shù)不對,肯定會懷疑,就算他們沒有當(dāng)場懷疑,秦云昭一問也會問出來是五個人,屋子就這么大,五個進(jìn)來只剩下四個,她要怎么解釋?
陳寧從地上摸起條棍子,飛奔進(jìn)三個兒子的房間,第一時間將那個大漢放出來。
那名大漢先前正揮棍要打呢,突然就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會還懵著呢,腦袋上就挨了一悶棍,他嗷了一聲,陳寧扯開嗓子叫:“秦云昭救命??!”
話音剛落秦云昭就到了,速度快得陳寧懷疑他是不是能瞬移,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她現(xiàn)在要先亂棍把這個進(jìn)過百寶箱的大漢先打傻了再說。
陳寧沒練過,不過俗話說亂棍打死老師傅,她下手狠,秦云昭又把那大漢摁著毫無還手之力,陳寧十幾棍子下去,那大漢就滿頭血地暈過去了。
幾個孩子好久沒吃過飽飯了,睡得特別香,家里弄出這么大動靜也沒醒,沒醒好啊,不然今晚就有可能是他們一輩子的陰影了。
陳寧拍了拍胸口,一屁股坐地上:“累死我了!”
秦云昭將五個大漢拖到院子里一字排開,陳寧默默說:“誒,你把自己當(dāng)將軍嗎?連這都要排成隊列!”
月光下秦云昭手輕輕一頓,從身后摸出一條麻繩,三下幾下就把這五人串成一串,跟串排骨一樣,串好抬眸看陳寧,剛要說話,看到她甩手,秦云昭大步過去:“你受傷了!”
陳寧一骨碌爬起來,雙手護在胸前一臉防備:“你離我遠(yuǎn)點!退后!”
秦云昭退了幾步,盯著陳寧那張并不出彩的臉看。
月光照在她臉上,倒是襯得她臉色有點白了,沒有白天那么黑,眉眼還是那個眉眼,但之前每次見到他都含羞帶怯的神色蕩然無存,而是一臉防備。
陳寧不止是性情大變那么簡單,而是變了個人。
陳寧作為一個在28歲就能在大灣區(qū)買得起房子,并且還完房貸的職場白骨精,洞察力和危機意識是非常強的,她察覺到秦云昭盯著自己時,就斷定秦云昭肯定對她起疑了。
她用手捂了捂臉,把手放下來時眼睛都紅了,她看著秦云昭幽幽地說:
“你能不要再看了嗎?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離開你、離開秦家那個牢籠,我不想這么快就被你拽回去。
云昭,就當(dāng)是看在我爹是你啟蒙老師的份上,你讓我過幾天安樂日子好么?”
溫柔,怯懦,小心翼翼,跟印象中的陳寧相差無幾。
陳寧說完又捂臉,肩膀輕輕抖動,給人一種她在壓抑著哭泣的錯覺,這副模樣,不說楚楚可憐吧,也是能讓人起惻隱之心的。
秦云昭輕聲開口:“我答應(yīng)過陳……我答應(yīng)過老師會好好照顧你?!?p> “我跟你成親十年,你多的是機會照顧我愛護我,但你有嗎?你沒有。
你眼里只有你的圣賢書,只有你的狀元夢,就連你娘戳著我鼻子罵、你弟弟咒知書他們?nèi)ニ?,你也沒有吭過一聲?!?p> 胸腔里涌上一陣悲憤,這是原主的情緒,陳寧沒壓住,現(xiàn)在時機正好,她就讓原主的這股悲憤借由今天這個機會盡情宣泄出來。
“秦云昭,你沒有給過我半點溫暖,你從來沒有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替我和孩子們遮過風(fēng)擋過雨,十年了,我一直想問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心?
秦云昭,你到底有沒有心?
哦,你有心,但你心里沒有我,沒有我們的孩子。既然如此,那我們這樁婚姻就沒有存續(xù)的必要了。秦云昭,想要照顧我和孩子們有很多種,其中一種,就是離我們遠(yuǎn)點?!?p> “我會改——”
“休書我明天一早會讓知書送去秦家,剛才謝謝你,但是現(xiàn)在我不想看到你,請你麻溜地滾蛋!”
秦云昭看了陳寧許久,鄭重開口:“好,這休書我接了,但是我說會改、會好好照顧你和幾個孩子,這話從現(xiàn)在開始算數(shù)。”
陳寧撇過臉。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原主沒有見世面的機會,會被秦云昭幾句好話騙到。
她可不會,原主害怕自己離開了秦家會活不下去,所以再怎么委屈也不敢有和離的想法,她陳寧可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fēng)里,接受過社會主義良好教育的自立女青年,深知遠(yuǎn)離男人就是遠(yuǎn)離不幸的道理,任他秦云昭能把天說出個窟窿來,她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秦云昭沒有再糾纏,走的時候把那一串大漢給拖走了,對此,陳寧深深扼腕。
她還想著等秦云昭走了之后,她再把那五個大漢的手腳敲斷,然后挖個坑埋他們個一夜,明天一早再把人拖到衙門擊鼓報案,一路走一路把知縣千金想要給秦云昭做小妾的事宣揚宣揚,但現(xiàn)在人都被拖走了,她也只能作罷。
她一天不死,許秀玲這口氣總歸是咽不下的。
不過,秦云昭一介文弱書生,怎么就這么大力氣,一拖就拖了五個,輕輕松松的樣子,陳寧還以為他拖的是五個稻草人呢!
屋里東西不多,亂得很有限,陳寧隨意收拾了一下就回房睡覺了。
天氣燥熱,她本身就胖,剛才打了一架累得半死又出了一身汗,濕津津的衣服貼著皮肉,十分難受,陳寧翻了個身,默念《清心咒》,過了一會,睡意總算上來了。
將睡未睡之際,她腦海里突然閃過那把飛刀從墻頭朝屋里飛過來的情形,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一一秦云昭這飛刀扔得這么準(zhǔn),什么時候練的?而且四個大漢他三下兩下就把人制服了,跟練過的高手似的。
可在原主的記憶里,他明明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難不成秦云昭之前一直在立落魄書生的人設(shè)?這人設(shè)立得好沒道理,而且他都已經(jīng)立了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崩了呢?過于離譜了朋友們。
明天,明天一定找機會試試深淺,說不定,說不定……
說不定什么,陳寧沒來得及往下想,因為她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