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孿月

第九幕 ? 虎狼之伺 ? 六

孿月 種大麥的狐貍 4052 2022-02-12 21:28:00

  霧氣濃重的天怒海峽上空,天幕當(dāng)中的一雙孿月化作了兩團(tuán)模糊的光暈,透著若隱若現(xiàn)的慘淡的光。黑色的海潮拍打在海凌嶼四周如獸齒般堅利的礁石上,化作一灘凌亂破碎的白色泡沫,又重新于海岸邊的石縫與窠臼中聚集起來,腥臭難當(dāng)。

  然而就在這一片晦暗的死寂里,島岸邊的陸橋下卻隱約亮起了一點醒目的橘紅,在其指引下,一艘小舟鉆出了灰黑色的迷霧,悄無聲息地靠上岸來。

  自船上走下一個身著斗篷的人影。眼下,對面舉著火把等候了多時的人,正是頭戴海蛇面具的郁禮。年輕的將軍朝來人深深行了一禮,扶著對方上馬后渡過陸橋,沿著隱蔽在茂密林間的一條小路,朝著主島北側(cè)的鎮(zhèn)嵐要塞內(nèi)疾馳而去。

  “你是說,我那侄兒如今仍活著?”

  披著斗篷的人上馬之后,立刻開口詢問起祁子隱的事來,正是自暮廬城中星夜趕來的靖海侯祁守愚。

  “屬下傳信給督軍大人之前,也并不敢完全確定。但末將的推測并非無中生有,只是未曾想到,竟惹得大人專程冒險趕來此地?!?p>  雖奮力打馬趕路,郁禮的言語間卻明顯害怕矮胖親王會責(zé)罰自己辦事不利。其情緒中這一微小的變化沒能逃過對方的一雙眼睛,祁守愚當(dāng)即清了清嗓子安撫道:

  “那日你將尸骨送去廷尉司后一直沒有消息傳來,本王便擔(dān)心是否出了什么差池。不過事到如今,追究是誰的過錯并無助益,重要的是若繼續(xù)放任那個孩子活著,反倒會對我們的大業(yè)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須得盡快補(bǔ)救才是?!?p>  郁禮立刻在馬上將手一拱:“是,屬下明白。不過先前那具穿著白衣的尸體已被鯊魚啃咬成了那副模樣,會不會是因為廷尉司擔(dān)心國主的身體,刻意將驗尸的結(jié)果隱瞞了下來?”

  “不會。此事乃是由我親自過問的,也于舟師大營仵作的陪同下復(fù)驗過那具尸骨,確見其肢端骨骼上的骺線已經(jīng)閉合,還患有嚴(yán)重的風(fēng)濕,根本就不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該有的模樣。”祁守愚卻是不住地?fù)u頭,轉(zhuǎn)而又問,“倒是你這邊,確定所拿之人確是少主身邊那個紅頭發(fā)的姑娘么?”

  “督軍大人放心,末將早些年曾同那小妮子打過幾次照面,決計不會認(rèn)錯?!?p>  “如此說來,那個黑眼睛的小子——莫非也尚在人間么?”矮胖親王明顯變得警覺了起來,兩只眼中射出的精光,就似是條于林中逡巡的惡狼。

  “將炎如今是否仍活著尚不得而知。不過以我對他脾性的了解,若當(dāng)日其也在那些丁奴之中,當(dāng)不會輕易允許我手下之人帶走那個紅發(fā)小妮子的?!?p>  “未必,未必。為今之計,當(dāng)下令各處加強(qiáng)戒備,若發(fā)現(xiàn)可疑人等,立刻上報……”

  兩人一邊說,一邊打馬繼續(xù)前行。海凌嶼四周雖被濃霧裹挾,然而隨著山勢的不斷抬升,圍繞于海島四周的霧氣漸漸沉到了腳下,樹梢間反而露出了萬里無云的星空。走著走著,前方也豁然變得開朗起來。

  外人絕無可能知曉,海凌嶼主島北部那看似無處立足的斷崖之上,居然有一片二三十畝的平坦高地。此時高地上已用青石壘起了一座堅固的堡壘,便是喚作鎮(zhèn)嵐的要塞了。即便已經(jīng)入夜,要塞內(nèi)依然燈火通明,成群結(jié)隊的丁奴排著隊,將木材與鐵礦源源不斷地運往堡壘內(nèi)部,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囊辫F鑄造聲,也隨風(fēng)四散,聽得格外清楚。

  “督軍大人,前方便已到了鎮(zhèn)嵐。眼下時辰已晚,您又舟車勞頓,不如先休息一夜,明日再去大牢吧?”

  郁禮帶了帶胯下的灰玉驊,說著便欲下馬,打算先入要塞做好安排。可靖海侯卻果斷地擺了擺手:

  “本王就是打算連夜提審那個姑娘的。她的口風(fēng)定會很嚴(yán),須得用些非常的手段!”

  與此同時,要塞的地牢內(nèi),甯月將一雙赤裸的玉足朝裙子下方攏了攏,卻仍不住地打著寒顫。早在被帶上黑船時她的鞋便丟了,而眼下半埋在地下的石質(zhì)牢房吸收了海中的濕氣,正變得愈發(fā)冰冷刺骨起來。

  少女將雙手?jǐn)n在口邊,輕輕地搓動著。雖然她十分慶幸此前在船上時,將炎與祁子隱并沒有為了救自己而同那些帶著海蛇面具的兵士起沖突。然而此時此刻,她卻無比希望能有人在身邊安慰一番,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是場噩夢。

  被關(guān)了整整一天,牢門外卻再未傳來什么新的動靜。這不禁讓少女心中開始忐忑不安起來,開始擔(dān)心是否自己的滿頭紅發(fā)太過顯眼,終還是難免暴露了同伴的身份。又或者,黑船上的人將自己關(guān)在這里,乃是為了什么別的目的。

  經(jīng)由一道只有巴掌大小的氣窗,甯月向地牢外看去,對著漫天繁星虔誠地祈禱著。突然,門外響起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令她的心也登時揪了起來。畢竟少女對自己即將遭遇什么根本一無所知,此刻的她驚惶得便如一只囚籠中的野兔,使勁將身體擠入石室的一角。而面前石墻上那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鐵門,便是隔絕她同危險的唯一屏障。

  “啪嗒”一聲,鐵門上的銅鎖被從外面打開了。映入少女眼簾的是那個白日里曾經(jīng)見過,背負(fù)寬背馬刀的少將軍。只是如今在對方身后,還跟著個低矮的,身穿斗篷的人。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甯月便已認(rèn)出其便是三年前命令洛漸離追殺自己與同伴,險些令三人于將軍祠下的人骨地宮內(nèi)喪命的那個神秘人!

  “都退下去吧,此處留我一人便可。”

  神秘人朝著郁禮揮了揮手,反手便將頭上的斗篷翻了下來,露出一張滿是橫肉的臉來。見到那張臉,紅發(fā)少女卻分毫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只是用青藍(lán)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對方。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意料之中的那位矮胖的親王,靖海侯。

  祁守愚也明白,眼前的這個姑娘早已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他嘿嘿笑了起來,聲音在石室中回蕩著,顯得無比地狡詐:

  “莫怕,莫怕,本王沒有打算傷害于你?!?p>  “我們早就該猜到是你這個壞蛋在搗鬼!現(xiàn)在狐貍既然露出了尾巴,那個帶著面具的家伙八成便是喜歡跟在你屁股后面的蛤蟆眼了吧?你們兩個陰險奸猾、冷酷自私、無情無義、卑鄙下流,蛇鼠一窩的混賬,打算將我怎樣處置?”

  事到如今,甯月知道自己已是身陷絕境,沒有必要再怕了,便一股腦將心中所想全都發(fā)泄了出來,破口便罵。

  靖海侯哈哈一笑:“小丫頭倒是冰雪聰明。本王還沒說什么,你便已經(jīng)猜出了這么許多本王費力隱藏了許久的秘密。不過在這世間,又有誰是沒有秘密的呢?如今我只想同你做個交換,好不好啊?”

  “呸!誰要同你做交換!”甯月狠狠啐了一口。

  “不肯么?可若是你肯做交換,本王便答應(yīng)還你自由呢?”

  祁守愚仍是笑著,卻是一步步逼近了少女身邊。甯月還想往遠(yuǎn)處躲,可手腳上拴著的鐵鎖長度畢竟有限,很快便避無可避了。

  “小丫頭,你這不輕信他人的毛病,莫非都是跟著他向百里學(xué)的?不過倒是沒錯,如今你已經(jīng)知道了本王太多的秘密,又如何能輕易便放你離開?不過若是你不肯答應(yīng)——我那賢侄子隱,恐怕是沒機(jī)會再看到明日的太陽了?!?p>  “你們這群禽獸,究竟想把子隱他怎么樣?!”

  矮胖的親王頓了一頓,謊話張口便來。可甯月心地純良,哪里能斗過對面這只于官場縱橫了數(shù)十載的老狐貍。剛剛對上幾句,便一頭掉入了對方的陷阱,被輕易套出了話來。

  “子隱他果然還活著!”

  靖海侯一副已經(jīng)完全看透了對方的模樣,撫掌大笑起來,進(jìn)而轉(zhuǎn)身拍了拍身后的鐵門,對在外等候的年輕將軍道:“聽見了吧,我那侄兒如今還活著,你知道該怎么做!”

  門外傳來了郁禮的聲音:“屬下這便親自率人去搜,找到之后就地處斬!”

  甯月只覺腦子里嗡地一聲,耳中只聽見門外一眾兵士呼啦啦地疾奔著離開。接下來任憑她如何哀求,矮胖的親王都再不為其所動。

  然而祁守愚卻并沒有推開鐵門就此離去,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個帶著些明顯異族風(fēng)情的姑娘,仿佛在欣賞著一尊精美的藝術(shù)品。過了許久,他才再次開口,卻是改換了話題,似在自說自話,又似是故意說給面前的紅發(fā)少女聽的:

  “本王曾有幸得閱一軸古卷,其上載曰:澶瀛海深處有蒼禺國,國中所居美貌海妖,能夠幻化人形,美艷不可方物……”

  聽聞此言,甯月登時便停止了哭泣,臉上也露出了愈發(fā)驚懼的神色,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對方的眼睛。

  矮胖親王兩眼一瞇,嘴角上揚,似奸計得逞一般保持著那狡詐的笑容:

  “看來,蒼禺國的傳說也并非虛妄。本王數(shù)十年來一直派人四處尋找活的海妖,如今得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哪!你可知道,自己身上所散發(fā)出的這股力量,世間罕有。尋常人雖無從分辨,可但凡通曉些簡單術(shù)法者,便能輕易察覺得到,還真以為能藏得住,掖得牢么?”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少女矢口否認(rèn)起來。誰料對方卻突然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死死卡住了她的脖子:

  “本王之所以會連夜趕上島來,并非只是為了子隱那個孩子,更因傳說中那蒼禺國的海妖首座,掌握著一種名為詟息的強(qiáng)大術(shù)法,可令山河變色,日月無光。相傳此術(shù)乃是上古先民們遺留下來的神跡,為世間至強(qiáng)至悍之力。現(xiàn)在,就請你老實告訴我,那蒼禺國究竟位于澶瀛海中何處,又該以何種秘法去往那里?”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得知了對方此行真正的目的,甯月當(dāng)即發(fā)瘋般地?fù)u起頭來,滿頭散亂的紅發(fā)仿佛一朵即將凋零的花。然而祁守愚卻絲毫不為所動,竟伸出左手拇指按壓在她的印堂之上,口中低語起來:

  “莫非你以為,陸上之人禁用巫咒秘術(shù)數(shù)百年,便無人可破你身上所施的幻形咒了么?你猜若是讓子隱同那黑眼睛的小鬼見到姑娘的真容,他們還會像現(xiàn)在這般喜歡你么?”

  隨著對方口中喃喃念起的咒語,甯月只覺自己的身體好似突然遭受了刀劈斧砍般的酷刑。痛苦,令其整個人不由得蜷縮起來??扇螒{她如何踢打反抗,靖海侯卡在喉嚨上的手卻始終沒有放松分毫。

  漸漸地,少女的皮膚上漸漸出現(xiàn)了一絲變化,雖依然白皙,卻顯露出一塊塊細(xì)密的,猶如鱗片般的紋路。不僅如此,幾道明顯的腮裂也重新出現(xiàn)在其耳后,裸露著的纖細(xì)手指與腳趾間,更是生出了一層厚厚的蹼膜。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告訴他們!”

  如此一來,甯月心中的最后那道防線也終于被徹底擊潰。她一直以為岑婆婆所施的幻形咒乃是族中高階術(shù)法,卻不知對面這個矮胖的陸上人究竟從何處習(xí)來了破解之法,更加無從知曉對方究竟是如何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打從上陸以來,少女便小心隱藏起來的秘密,眼下卻成為了刺入其心頭的一支利箭,令她萬念俱灰。

  “本王宅心仁厚,便再給你些時間好好考慮一番。不過,耐心終還是有限的。奉勸姑娘謹(jǐn)慎選擇今后對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做對每一個決定。若是錯選了答案,本王可以保證承受痛苦的不僅僅是你自己一個,還必定會有那些你所在乎的人!”

  祁守愚停止了念咒,不再繼續(xù)逼問,只是任由已經(jīng)渾身癱軟的少女靠著監(jiān)牢的石壁緩緩滑坐在地。沉重的鐵門重新打開又關(guān)上,牢房中只留下甯月一人頹然地倚在墻角,虛弱地喘息著。而她那一雙青藍(lán)色的眼睛里,早已滿溢出絕望的淚來。

種大麥的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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