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被貶的龍騰衛(wèi)士,氣喘吁吁的跟在后面,但人的速度如何能和馬匹相比,很快他們就被甩開了很大的距離。
但他們沒有放棄,一直在后面跟隨,畢竟,他們之所以被貶,完全是因?yàn)槲喊驳热嗽斐傻摹?p> 而且,他們的隊(duì)正和朝夕相處的兄弟都死于魏安和雷暴、趙武之手。他們心里懷著巨大的仇恨,不置魏安三人于死地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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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使團(tuán)離開鄴城已經(jīng)有十五里了,路上的行人也變得越來越稀少,魏安覺得也該到了告辭的時候了。
他幾步走到騎馬的慕容恪身旁,恭敬道:“慕容兄,今日救命之恩,魏安將永生不忘,此刻我們也該告辭了?!?p> 盡管慕容恪有了一些心理準(zhǔn)備,但當(dāng)聽到魏安說到‘告辭’二字的時候,他的心里還是有一些失落。
慕容燕聽到魏安要走,更是失落,甚至有一些傷心。
慕容恪也不太知曉魏安的底細(xì),見魏安要走,開口挽留道:“舉手之勞,魏兄不必放在心上,況且,魏兄在四海樓也救了燕兒,就算扯平了,魏兄若沒有什么急事,不如到我們遼東逛逛,一切花銷包在我身上?!?p> “是啊!是啊!我們遼東有很多你們沒見過的好東西,魏公子,不如和我們一起回去,我們遼東的大草原,公子一定沒見過?!币娮约旱乃母缤炝粑喊?,慕容燕心里突然涌起一絲希望,她拋棄羞澀,不顧一切的挽留魏安。
魏安聞言,心中一怔,他身上肩負(fù)重要使命,自然不會跟隨慕容恪回遼東,但看著慕容燕那渴望的眼神,心里突然有一絲不忍。
他不忍讓慕容燕失望,但又不得不讓她失望,心里一時糾結(jié)不已,甚至有一些淡淡的隱痛。
“多謝慕容兄的美意,在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暫時就不能和慕容兄去遼東了,日后有機(jī)會,在下一定登門拜訪?!蔽喊矌е唤z不忍,委婉拒絕了慕容恪兄妹的挽留。
“哦,是這樣?!蹦饺葶↑c(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心下多少有一些遺憾。
“魏公子,那你什么時候才有空到我們遼東。”慕容燕嘟著嘴,一雙俊美的眼神頗為期待的看著魏安。
“我……”魏安語塞,他蹙眉看著慕容燕,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慕容燕從魏安憂郁的眼神里,已經(jīng)看到了答案,她落寞的移開了眼神,轉(zhuǎn)身走向一邊,雙眼之中滿是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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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幾個喝茶的,有沒有看見燕國使團(tuán)?!避姽俨唏R奔至茶棚處,勒住馬韁向茶棚內(nèi)喊道。
“是不是一行二十多人,還有幾輛馬車?!币幻陲嫴璧目腿嘶氐?。
軍官心頭一喜,忙問道:“往哪個方向去了?!?p> “正北方向,過去好一會兒了?!?p> 軍官聞言,雙腿夾緊馬腹,大喝道:“弟兄們,給我追。”
說完一馬當(dāng)先,向正北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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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恪見留不住魏安,心下暗嘆一聲,淡淡道:“既然魏兄有重要的事,在下也就不強(qiáng)求了,這三匹草原駿馬可日行八百里,就送給三位了?!?p> 說完給身后的隨從遞了個眼色,隨從會意將手中的三匹駿馬交給魏安。
“多謝慕容兄,魏安就卻之不恭了?!蔽喊脖x道。
“多謝慕容兄?!崩妆?、趙武異口同聲。
魏安與雷暴、趙武騎上戰(zhàn)馬,正準(zhǔn)備告辭,突然身后的道路揚(yáng)起了大量的煙塵,魏安仔細(xì)定睛一看,大約一百名訓(xùn)練有素是騎兵正在向這里追來。
慕容恪與一眾隨從自然也看到了追來的騎兵,眾人的第一預(yù)感就是出事了,但他們卻想不明白,這些士兵是如何發(fā)現(xiàn)破綻的。
難道是留在城內(nèi)的五個人露出了馬腳,慕容恪蹙眉反復(fù)設(shè)想,終于想出了一些眉目。
五個隨從呆在一起目標(biāo)太大,況且,昨日夜晚,那個曾闖入驛館的軍官,留意過易容后的魏安等人,若是今日在城中見到那五個隨從,一定會有所懷疑,帶兵追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慕容恪分析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頓時心下有些懊悔,若是提醒五名隨從分散開來,那么被發(fā)現(xiàn)的概率就要小的多。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細(xì)節(jié)決定成敗,看來自己還要多加歷練才行,慕容恪嘴角一抹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眼見追兵攜塵土而來,魏安與雷暴、趙武自然不會一走了之,他們側(cè)目看向慕容恪兄妹,暗示自己同舟共濟(jì)之心。
慕容恪心下頗為欣慰,即使不能收入麾下,能夠結(jié)交肯同生共死的義士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慕容燕更是芳心萌動,魏安一如既往的英雄氣慨讓她徹底傾倒,她甚至相信,只要有魏安在,那些追兵根本不足為懼。
追兵越來越近,已經(jīng)可以清晰的聽到馬蹄聲,眾隨從雖然各有所長,但面對整整一百名全身披掛的正規(guī)騎兵,他們心里還是經(jīng)不住有些畏懼,頓時不禁面面相覷起來。
穩(wěn)坐馬車之中的慕容汗,聽到了外面的異常動靜,他掀開窗簾向鄴城方向望去,頓時絕塵而來的一百騎兵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的心中不免一驚,但很快便冷靜下來,回身看著不遠(yuǎn)處的樹林,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燕兒、平兒,快上車,放棄輜重,所有人上馬,立刻沿路進(jìn)入前方的樹林?!蹦饺莺勾蠛纫宦?,伸手將馬車旁邊的慕容燕、平兒拉上了馬車。
眾人聞令,立即跨上戰(zhàn)馬跟在馬車的后面迤邐而行,剩下近二十匹無人騎乘的備用戰(zhàn)馬則聽話的跟在最后面。
至于那幾車從鄴城購買的土特產(chǎn),則被胡亂的扔在了路上,以阻擋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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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他們在逃跑。”一個眼尖的追兵大喝道。
軍官自然也看到了,正在逃向樹林的一行人,嘴角一抹冷笑,狠狠道:“做賊心虛,一定有鬼。”
“弟兄們,給我追,駕……”軍官大喝一聲,揚(yáng)起馬鞭狠狠的在馬屁股上抽了一下。
一百名訓(xùn)練有素的騎兵,加速向前方的燕國使團(tuán)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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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距離在不斷縮小,當(dāng)燕國使團(tuán)進(jìn)入樹林三百步時,一百追兵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樹林。
“站住,站住,不許跑。”身后傳來了追兵的叫喊聲。
魏安見事情危急,側(cè)目分別與雷暴、趙武對視一眼,三人漸漸放緩速度,逐漸落在了備用馬匹的后面。
他們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首當(dāng)其沖,抵擋后面的追兵,畢竟,慕容恪一行人是為了救自己才惹的禍,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挺身而出。
穩(wěn)坐馬車之中的慕容汗一臉的冷笑,仿佛外面的追兵與自己無關(guān)似的,但在同處車中的慕容燕看來卻是在嘲笑自己,畢竟,若不是自己在四海樓惹禍,就不會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
“汗……汗叔,燕兒知道錯了,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把我交出去好了?!蹦饺菅噜街欤掏掏峦碌恼f道。
“姐姐,不要。”平兒拉著慕容燕的胳膊,蹙眉不停的搖頭。
慕容汗聞言,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八字胡上來回抹了幾下,蹙眉道:“燕兒,你是叔父的侄女,叔父怎么舍得把你交給那群禽獸?!?p> “汗叔……”慕容燕張大了嘴巴,她是第一次見自己的汗叔對自己這么溫柔,而且還是自己闖了大禍的情況下。
慕容汗說完拉開車簾向外面看了看,自言自語道:“快了,應(yīng)該就在附近?!?p> “誰在附近?!蹦饺菅嗯c平兒均是愕然。
慕容汗淡然一笑,并未回答,他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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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在后面已經(jīng)不足百步了,百步的距離對于馬匹而言,幾乎是瞬間就可抵達(dá),魏安拔出青釭劍做好了廝殺的準(zhǔn)備。雷暴、趙武也是長劍在手。
目測追兵已經(jīng)不足五十步,魏安與雷暴、趙武勒住馬韁停止了前進(jìn),戰(zhàn)馬驟然停下發(fā)出了‘嘶嘶’的叫喊聲。
隊(duì)伍前方的慕容恪聞聲回過頭來,見魏安沒有跟來,立刻便意識到他們要獨(dú)自阻擋追兵,胸中一股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魏安與雷暴、趙武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身望向慕容恪,朗聲道:“慕容兄,你們快走,追兵就交給我們兄弟三人了。
說完夾緊馬腹準(zhǔn)備向追兵發(fā)起反沖鋒。
慕容恪心中一陣感動,他激動的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畢竟,此時情況緊急,除了有人做出犧牲,別無其它的辦法。
馬車之中的慕容燕聽到魏安要與追兵同歸于盡,頓時一顆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她不顧一切的拉開車簾,縱身要跳下馬車,結(jié)果被慕容汗一把抓住。
“燕兒,你瘋了,你現(xiàn)在跳下去會被后面的馬匹踩成肉泥,明不明白。”慕容汗大吃一驚,幸好自己出手迅速,否則自己的侄女真的會被踏成肉泥,若真如此,自己該如何向身為燕王的哥哥交代。
慕容燕掙脫慕容汗的雙手,急切道:“汗叔,魏公子他們還在后面,燕兒擔(dān)心他們寡不敵眾,想下去幫幫他們。”
慕容汗聞言,內(nèi)心頓時感概萬千,他是過來人,自然看得出自己的侄女對那個叫魏安的公子懷有的情意。
大燕國的勇士那么多,為何自己的侄女偏偏對這個魏安懷有好感,難道這個魏安真有自己還沒發(fā)現(xiàn)的優(yōu)點(diǎn)。
慕容汗嘆了一口氣,輕聲道:“燕兒,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只怕幫不了別人,反而還會拖累人家?!?p> “那怎么辦,汗叔,你一定要想想辦法?!蹦饺菅嗉鼻械膽┣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