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不好,沒看到下面有人?!逼絻猴@然不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
俊美姑娘一聽便不樂意了,她撇著嘴,蹙眉道:“平兒,像他這種好色之徒,就該好好教訓(xùn)一下,你忘了在茶棚,他是怎么對姐姐無禮的。”
“姐姐,我們是女扮男裝,他也只是多看了我們幾眼而已,姐姐不用張嘴閉嘴都叫他好色之徒,太冤枉他了?!逼絻赫f著低下了頭,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嘿,還還笑,那個好色之徒給了你什么好處,你處處維護他?!笨∶拦媚餂]好氣的訓(xùn)斥了幾句,突然嘴角含笑,雙眼仔細打量著平兒,柔聲盤問道:“平兒,那個好色之徒長得也算英俊高大,你是不是芳心萌動了,不許撒謊?!?p> “姐姐,你別亂說,人家只是覺得他并不是很壞,哪有姐姐說的那樣?!逼絻赫f話的聲音很小,一雙臉蛋臊的通紅。
“好??!你個小妮子,小臉都紅成這樣了,還不承認,羞羞羞?!笨∶拦媚镎f著伸手摸了摸平兒的雙頰。
“好燙,平兒長大了,哈哈哈!”俊美姑娘說著大笑了起來。
“姐姐你好壞,就會取笑人家?!逼絻焊与y為情。
俊美姑娘舉起粉嫩的拳頭,笑著說道:“敢說姐姐壞,看姐姐今天不打你?!?p> “哈哈哈!姐姐饒命?!?p> 樓上兩姐妹一陣歡聲笑語,而樓下魏安一個人孤零零的像個落湯雞,一陣冷風(fēng)吹過,魏安又打了一個哆嗦。
“還是先回去把衣服晾干吧!”魏安抬頭又向樓上看了一眼,抬腳向客棧的房間走去。
魏安剛走進房間,就見雷暴和趙武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
“魏兄,為何如此狼狽?!崩妆┮娢喊惨簧頋皲蹁醯臉幼?,疑惑的問道。
魏安慘然一笑,搪塞道:“沒什么,剛才天上下了一陣雨,剛巧被淋到,你們這是要出去?!?p> 雷暴聞言一陣愕然,看了看窗外晴朗的天空,摸了摸腦袋,小聲嘀咕道:“剛才有下過雨么,我怎么不知道?!?p> “魏兄,我們早就聽說鄴城的銅雀臺很是高大壯觀,所以想去瞧瞧,順便在大街上逛逛,看能不能打探到我們需要的消息?!壁w武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魏安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好好好,你們?nèi)グ?!早去早回?!?p> “魏兄,那我們就出去了?!壁w武說著拉著雷暴向外走去。
“地都是干的,魏兄一定是騙我們的?!崩妆┛粗鴽]有一點濕氣的地面,自信的向趙武說道。
趙武亦看了看地面,無奈的搖了搖頭。
雷暴、趙武出去了,房間里就剩下魏安一個人,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貼在皮膚上很是難受。
居然連褲衩都是濕的,魏安搖了搖頭,將衣服全部脫下,放到椅子上晾曬,而他自己則將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以遮丑。
衣服晾干需要很多時間,與其這么傻傻的干等著,還不如先睡上一覺,補補精神。
魏安跳到床上,蒙著被子睡了起來,不知是第一次裸睡不習(xí)慣,還是大白天沒有困意,總之,無論如何魏安就是睡不著。
輾轉(zhuǎn)難眠真是很不好受,魏安很想出去走走,可是衣服還沒有晾干,總不能光著身子走出去吧!
魏安無奈只好裹著被子盤坐在床上,思考起了接下來的行動,首先,他已經(jīng)完成了師傅交代的第一項任務(wù),成功的找到了韓潛昔日部下雷云、趙有德。
接下來便是要盡快搞清楚,趙國是否真的會向江南用兵,出兵規(guī)模有多大,領(lǐng)兵將領(lǐng)是誰。
既然已經(jīng)來到了鄴城,就一定可以打探到需要的消息,畢竟這里是趙國的都城,所有的重大行動都要從這里發(fā)出,況且鄴城內(nèi)各族百姓皆有,魚龍混雜,各方利益縱橫交錯。
就連天王石虎的朝堂之上,都站滿了羯,漢,匈奴、羌、氐等各族的文武大臣,這些異族的大臣對石虎有多少忠心都未可知,一旦重大決策發(fā)出,難保不會泄密。
因此對于刺探情報,魏安并不擔(dān)心,他所擔(dān)心的是,石虎手握幾十萬雄師,萬一傾巢南下,大晉是否能夠擋得住。
萬一江淮失守,后趙大軍橫沖直撞,大晉豈不玩完,即使勉強守住長江,失去江淮之間的大片土地,也將元氣大傷。
而趙國卻可以實力大漲,此消彼長之下,大晉將再無實力與趙國抗衡,甚至不出數(shù)年就將覆滅,天下將落入殘暴的石虎手中。
若果真如此,以石虎的殘暴性格,很有可能將江南的百姓屠戮干凈,屆時,綿延幾千年的華夏文明將從歷史上徹底消失。
“守江必守淮,一定不能讓石虎得逞,既然我魏安來到這個世界,就一定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華夏兒女受辱?!蔽喊蚕氲竭@里,激動的攥緊了拳頭。
國難當頭,豈能干坐在被窩里,魏安掀掉被子,裸著身體抽出青釭劍在房間里耍了起來。
一時間,龍吟虎嘯之聲充滿了整個房間,凜冽的殺氣透過屋子傳向整個客棧,魏安不知疲倦的耍了很久,直到大汗淋漓仍舊不覺得累。
“前有祖逖聞雞起舞,今有我魏安裸身舞劍,只要中原一日不復(fù),我魏安就將奮戰(zhàn)到底,馬革裹尸,血灑疆場乃熱血男兒之大幸也?!彼5狡鹋d處,魏安干脆大聲吼了起來。
全身的肌肉都在鼓起,每一滴熱血都在沸騰,手中青釭劍閃動著寒光,將一抹抹肅殺之氣傳向房間的各個角落。
雖然魏安在全神貫注的舞劍,但對于周圍發(fā)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專注卻不失警惕才是一個高手必備的素質(zhì)。
房間外面的走廊掠過一抹人影,人影在最后的一扇窗戶前停了下來,也許是好奇屋內(nèi)的舞劍聲,來人悄悄的在窗戶上破了一個小洞。
這一切如何能瞞過魏安的眼睛,魏安佯作不知,繼續(xù)舞劍,時刻關(guān)注著窗外來人的動靜,片刻之后,來人仍舊未走,魏安疑惑,若是男子,誰會對自己的童子身這么感興趣。
“難道偷看之人,是一位女子?!蔽喊残南侣杂兴?,嘴角一抹壞笑,青釭劍平舉,突然向來人所在的窗戶刺去。
“啊……”
只聽一聲嬌呼,來人不待魏安近前,迅速的順著走廊跑開了。
魏安掀開窗戶,探出頭顱卻只看到一個逃跑的背影,僅僅一瞬間便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魏安低頭沉思半晌,感覺到那消失在一瞬間的背影很是熟悉,似乎是那位總愛罵自己‘好色之徒’的俊美姑娘。
“原來如此,”魏安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姑娘,你可真是占了我大便宜了,先是洗腳水,后是偷看我的童子身?!?p> 魏安聳了聳肩,低頭一看,地面上居然有一張手帕,白色的手帕上繡著一朵人參花,在人參花的上面是一直翩翩起舞的小燕子。
“咦,難道這個手絹是剛才那位姑娘慌亂之下遺落的?!?p> 魏安伸頭向走廊的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后,便大膽的光著身子爬出窗子,將手絹撿起,而后再快速的回到爬回屋內(nèi)。
手絹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縈繞在魏安的鼻端,讓魏安更加確信手絹一定是那個俊美姑娘的。
收好手絹的魏安,重新拿起青釭劍又耍了起來,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天色漸漸的暗淡了,而魏安晾曬的衣服也已經(jīng)全干了。
擦干了身上的汗水,魏安將衣服重新穿回了身上。
“魏兄,我們回來了。”
就在魏安剛換好衣服的瞬間,雷暴和趙武分別提著幾壇美酒和幾斤熟肉走了進來。
魏安一見美酒好肉,頓時肚子里咕咕咕的叫了起來,練了一下午的劍,體力消耗太大,感到饑餓是很正常的。
“哈哈!魏兄的肚子都叫了,來先喝點上好的美酒?!崩妆┱f著遞給魏安一壇子美酒。
趙武也順勢將手里一塊最大的熟牛肉遞給魏安。
魏安自然不會客氣,拿起熟牛肉和美酒就吃喝了起來,雷暴、趙武自然也跟著一起吃。
狼吞虎咽了一陣子,魏安咂了一口酒,緩緩問道:“怎么樣,二位兄弟出去一趟,有什么收獲,探到什么消息了沒有。”
雷暴邊嚼肉邊回道:“銅雀臺,我們?nèi)タ戳算~雀臺,就在鄴城的西北拐角,好家伙,又高又大,就跟一座山似的,就那臺階都數(shù)不清。
“是?。∥盒?,有空去瞧兩眼準虧不了?!壁w武也跟著呼和道。
“好?!蔽喊颤c了點頭,看著二人,輕聲問道:“沒有探到什么重大的消息?!?p> 二人搖了搖頭,異口同聲道:“沒有?!?p> “街頭巷尾談?wù)摰亩际且恍o關(guān)緊要的事情,沒有聽說石虎要大動干戈的消息?!壁w武進一步解釋道。
“難道師傅的推測是杞人憂天,石虎根本就不打算進攻江南?!蔽喊蝉久吉q豫了起來。
“不對,街頭巷尾都是些底層的平民,軍國大事不是他們所能知曉的,若是平民都知曉了,則說明大軍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動,甚至前鋒都已經(jīng)到達淮河?!?p> 魏安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嘴角不禁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