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轉(zhuǎn)眼已過月余,忽有一日探子來報,辮軍大舉傾壓江東之境。
油膩膩大吃了一驚,勃然大怒:“小辮子這個鬼畜!我還沒趁火打劫呢,他竟敢不識好歹,打起我的主意來了!”
此時,遠在邊境的小辮子應(yīng)聲打了個噴嚏:“我呸!你隔岸觀火,也不是啥好貨!”
一油軍小將曰:“要不咱也學(xué)那梁都統(tǒng)以逸待勞?”
以逸待勞?神他娘的以逸待勞,人家那是陸戰(zhàn)防御,天時地利,你這江東水師再歇會兒,小辮子就鳩占鵲巢了!
諸將問曰:“主公尊意若何?”
油膩膩曰:“未有定論。”
油軍帳下三大心腹,謀士油炸,主將油燜,大將油煎盡皆在前。
呵,梁先生你可真會起名字。
油炸曰:“辮家軍擁兵勢大,以征四方。他和蔡總爭得不可開交,不分勝負,咱們屬實是差了一截,蔡總都干不過他,咱們就更完了,要不,就降了吧!”
眾謀士皆曰:“油炸之言,正合天意?!?p> 油膩膩沉吟不語。
油炸又曰:“主公不必多疑。如降辮,江東大區(qū)可保!”
“放屁!”主將油燜上前曰:“眾人所言,深誤主公。主公不可降辮!”
油膩膩問曰:“何以言之?”
油燜曰:“主公若降辮,辮軍定整合兩家之力,大舉犯蔡,蔡軍必輸,到時小辮子必定上位,成為中國區(qū)總裁?!?p> “嗯哼?”油膩膩等著他的下文。
油燜斟酌片刻,咬牙道:“屆時大區(qū)經(jīng)理三足鼎立之勢便倒,東北蔡總一家獨大,那是個沒有感情的業(yè)績收割機,會把你顯成一個廢物!到時候江東大區(qū)泯然眾區(qū)矣,哪還有主公容身之地!”
油膩膩目泛淚光,乃執(zhí)油燜之手言曰:“你真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此天以油燜賜我也!但辮軍強勁,恐勢大難以抵敵。”
油燜曰:“要跟辮軍干仗,那小梁子最有經(jīng)驗,他煙熏連營之后,又回總部當實習(xí)生了,要不把他叫來問問?”
油膩膩曰:“倒也不是不行,當初我還幫過他一回呢。不過我堂堂大區(qū)經(jīng)理要向他一個實習(xí)生取經(jīng),是不是有點跌份兒?”
“啊呀都什么時候了,管不了那許多了!”
“那好吧,明天把我的文臣武將都叫過來亮亮相,撐撐門面?!?p> 次日,油家軍一班文臣二十余人,西服革履,整衣而坐。
梁先生逐一相見,各問姓名。
施禮已畢,坐于客位。
眾人見梁先生豐神俊朗,氣宇軒昂,料此人必會游說油膩膩抗敵。
梁先生,我嚴重懷疑這句話是你自己加進去的,老梁賣瓜,自賣自夸!
油炸先挑釁曰:“我聽說你創(chuàng)業(yè)連輸三局,可有此事?”
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梁先生曰:“確有其事。”
油炸曰:“近聞蔡總雪中送炭將你收歸麾下,以為‘如廣廈得棟梁’,思欲反敗為勝席卷辮軍,如今卻搞了個不輸不贏,是何意?”
梁先生單刀赴會,就是想讓油膩膩全力抗敵,以免他和小辮子合起火來對付小蔡,他知道油炸是油膩膩手下第一謀士,若不搞定他,如何搞定油膩膩,遂答曰:“小辮子陰險歹毒,設(shè)計坑陷蔡軍。我主蔡總躬行仁義,不忍動蕩公司之基業(yè),故驅(qū)而不擊。”
油炸曰:“若此,是先生言行相違也。今既從事蔡總,當為各區(qū)除害,剿滅亂賊。我等各區(qū)無不拭目以待,拯救各區(qū)于水火,正在此時也。誰曾想那辮軍援軍一到,你棄甲拋戈,望風(fēng)而竄。上不能報蔡總青睞之恩,下不能安撫各區(qū)眾人,還殃及無辜也!”
這么多廢話,意思就是以為你這回好歹能贏上一把,可你又輸了!現(xiàn)在還把那挨千刀的引到我們這來了,該當何罪?
梁先生聽罷,啞然而笑曰:“吾主受困空城,以逸待勞煙熏辮營,至于撤軍乃權(quán)衡利弊之舉,人家援軍都到了,我們寡不敵眾,不撤不是傻嗎?蓋國家之大計,社稷安危,是有主謀,非坐議立談,需臨機應(yīng)變!”
我聽出來了,梁先生瞧不上他們這群酸雞。勝敗乃兵家之常,你們就知道坐著叨逼叨,你能你上啊!
這一篇言語,說得油炸等人啞口無言。
座間忽一人抗聲問曰:“今辮軍精兵良將,龍騰虎躍,公以為何如?”
梁先生曰:“小辮子收蟻聚之兵,烏合之眾,雖人多勢眾不足懼也。今你江東兵精糧足,且有長江之險,若是屈膝降賊,不怕被人恥笑嗎?”
那人不能對。
座間又一人問曰:“如今辮軍已有天下三分之二,人皆歸心。我等若不識天時,強欲與爭,正如以卵擊石,安得不敗乎?”
梁先生答曰:“天下是公司的天下,不是他辮賊的天下,他叨食年薪,不思報效,反懷蠅營狗茍之心,天下之所共憤,其下屬不乏胸懷大義投誠者!爾等不足比之,云泥之差也!”
那人滿面羞愧,不能對答。
座上一人忽曰:“你就會說大話,學(xué)歷文憑拿不出手,創(chuàng)業(yè)失敗史能有板磚厚,一個小地方來的草根,還想拜將封侯不成?”
梁先生答曰:“草根守正忠君,也能名留后世,若學(xué)院派舞文弄墨筆下千言,胸中實無一策,亦何取哉?”
眾人見梁先生對答如流,盡皆失色。
時座上之人又欲問難,忽一人自外而入,厲聲言曰:“梁先生當世奇才,你們以唇舌相難,非敬客之禮也。辮軍臨境,不思退敵之策,就知道斗嘴!一群廢物!”
眾視其人,乃油軍大將油煎是也。
總算來個明白人。
須臾,油膩膩帶著美女秘書姍姍來遲,梁先生偷眼看到他褲兜里的半截書封皮,隱約可見“忍經(jīng)”二字,心想此人定是忍慣了,只可激,不可說。
一番寒暄過后,油膩膩問曰:“吾若抗辮,如何能行?”
梁先生曰:“你不行?!?p> 這三個字對一個男人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油膩膩勃然變色,拂衣而起,怒喝一聲:“何故出此言?”
梁先生仰面大笑:“我自有破辮妙計,辮軍百萬之眾如群蟻耳,我一舉手,皆化為齏粉矣!”
你就吹吧,當時撤兵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油膩膩將信將疑:“休要胡謅,什么妙計?”
“我說了你也不敢?!?p>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你就是不敢?!?p> “你說了我就敢!”
油膩膩正中下懷。
梁先生曰:“辮軍之眾,遠來疲憊。上躥下跳這么久已是強弩之末;中原內(nèi)區(qū)不習(xí)邊境貿(mào)易;下屬附辮者,迫于勢耳,非本心也。今油總能與蔡總協(xié)力同心,破辮軍必矣。辮軍破,必退守,三足鼎立,他日可另謀算?!?p> 油膩膩大悅曰:“先生之言,茅塞頓開。即日商議起兵,共滅辮賊!”
油炸起身要阻攔,被油煎和油燜按了回去。
待實習(xí)生小梁走后,油炸一躍而起,大叫:“主公中了小梁之奸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