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去找華羅庚先生，之前與華羅庚先生有約，若學生考取算學滿分，其余理學科目九十分以上，便可去找他。”余華如實說道。

　　羅文廣若有所思，詢問道：“很急嗎？天色已晚，你一個人在外，我怕不怎么安全，不如明天再去，如何？”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學生想今晚就去，來回約莫四個小時?！?p>　　余華搖了搖頭，他不想拖到明天再去找華羅庚先生，一是想要找到華羅庚獲得高數(shù)教材，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寢室‘好兄弟’們，干脆請假避開：“此外，學生還想要之前的成績單，方才走得急，忘了拿?！?p>　　“成績單在我這里，罷了，拗不過你，既然是去找華羅庚教授，那便去吧，隨我去辦公室?！绷_文廣感受到余華堅定的態(tài)度，輕輕搖頭，同意余華的請求，示意余華跟上。

　　兩人很快到了三樓教師辦公室，里面空無一人，沒有其他先生，此時正值晚自習，先生們各自抱著卷子前往相應教室，公布今天的首月小考成績。

　　“給你開一天的請假條，最遲明天下午六點，必須回校，一個人在外必須注意安全，需小心謹慎，低調(diào)行事，勿要逞強。”先生羅文廣似如和藹的家中長輩般，寫好請假條過后，拿出成績單，一同遞向余華，輕聲囑咐道。

　　“學生記住了?！庇嗳A接過請假條和成績單，回應道。

　　羅文廣點頭，忽然想起獎學金的事情：“對了，校長臨走之前讓我告訴你一個消息，由于你首月小考成績?nèi)５谝唬瑢W校經(jīng)研究決定給予你100元作為獎學金，明日回來過后給你?！?p>　　“100元獎學金？這么高，學生知道了，謝謝先生?！庇嗳A微微詫異，內(nèi)心有些高興，沒想到北平四中居然下發(fā)了100元獎學金，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按照比例換算，等于一個月考第一獎學金就高達五千——上萬人民幣。

　　“……”聽到余華這番話，羅文廣微微無奈，想了想，還是不準備解釋。

　　高？

　　人家林婉的獎學金有300元，比你高了三倍。

　　“先生再見，學生先走一步?！毙那橛鋹偟挠嗳A，沒有繼續(xù)耽擱時間，朝著羅文廣道別，拿起成績單和請假條轉(zhuǎn)身離去。

　　出了辦公室，直奔校門。

　　他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

　　“真是一個傻小子，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聰明，難道說突然間開竅了？當真奇特中含著有趣，不過，不管你身上出現(xiàn)了什么變化，希望你勿要懈怠?！?p>　　目送余華遠去，辦公室內(nèi)忽然安靜下來，羅文廣輕聲自語，心中流露出一抹期許：“古時秦甘羅十二拜相，魏曹植七步成詩，不知你能否比肩那位錢同學，成就一番事業(yè)，創(chuàng)造一個屬于自己的時代?！?p>　　天才照樣分三六九等，當年北師大附中高中部的天才學生錢學森，毫無疑問就是一個頂級天才，在畢業(yè)考試上獲取理學全科滿分成績，締造了一個令北平城所有高中生至今都還在仰望的傳說。

　　羅文廣希望余華能夠追上錢學森的腳步，創(chuàng)造出一個屬于自己的時代。

　　這是他對余華的期盼。

　　……

　　在余華離開學校前往國立清華大學的路上，北平四中漸漸掀起了一場風暴。

　　理學一班。

　　晚自習已經(jīng)開始十分鐘，級任先生羅文廣的身影還未出現(xiàn)，各自坐在位置之上的眾位學生無法靜心學習，有些心神不寧，不少人目光頻頻投向教室前門，迫切期望羅文廣的身影出現(xiàn)。

　　大家，全都等著本次首月小考的成績。

　　坐在第一排的方玉，頻頻轉(zhuǎn)頭，借助余光小心打量第四排左側(cè)空著的座位，眉宇微皺，眼眸流轉(zhuǎn)光芒，透出一絲失望之色，默默回頭。

　　還是沒有人影。

　　“老余怎么回事，還沒來？”周遠右手轉(zhuǎn)著鉛筆，心頭微微浮躁和焦慮，看了一眼身邊空著的座位，有些疑惑，上課之前余華就被羅文廣叫出去了，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

　　坐在最后一排的譚清，手心冒汗，整個人正襟危坐，默默注視看了一眼前方空位，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不要過度緊張。

　　只不過，由于余華不在場，譚清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般，內(nèi)心懸著一塊大石頭，上午時分的自信已然消失不見，剩下的全是緊張和焦慮。

　　他感覺自己考的不賴，但差生的‘不賴’，往往只是自我感覺良好而已，真實成績究竟如何，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說句實話，譚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對于一次普通的小考如此緊張和重視。

　　“噠！”這時，安靜的教室內(nèi)傳來一陣腳步聲。

　　下一秒，級任先生羅文廣的身影，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懷里抱著一摞批改完成的算學試卷，沒有停留，徑直步入教室之中，在所有學生滿是期望的目光中走上講臺。

　　見到羅文廣，身后卻無余華的身影，周遠眉宇微皺，內(nèi)心疑惑，老余人呢？

　　這家伙，不會是逃課了吧？

　　“現(xiàn)在，公布第一月小考成績，按照座位順序公布?！?p>　　羅文廣放下算學試卷，目光環(huán)視一圈，提醒一聲之后，右手拿起學生總成績單，面容嚴肅，在一眾學生注視之下，公布考試成績：

　　“趙安元，算學80，國文92，英語93，物理90，化學92，生物89，黨義99，總分635?！?p>　　考試成績當面公布，這個時候，可不講究什么維護孩子的自尊心，維護差生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成績，既決定學生座位和名次，還決定學生在學校里的待遇和地位，以及……未來。

　　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殘酷且現(xiàn)實。

　　伴隨著趙安元的首月小考成績公布，一瞬間，略微嘈雜的教室內(nèi)陷入短暫寂靜，所有人都被趙安元的成績震撼了。

　　635分！

　　超越清北，達到國立中央大學熱門學科錄取分數(shù)線，這個成績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仰望，關鍵是趙安元此次小考成績，比上學期期末還要高1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