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恩先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呼吸也變得急促,但隨著空氣被他吐出和吞入肺部,男人心底的恐懼也在以莫名的原因慢慢地消散。
他看了眼地上的鏟子:
“什么意思?!?p> 羅恩指了指他母親的墳?zāi)梗?p> “真相就在其中?!?p> 是他親手埋下的。
挖自己母親的墳?zāi)埂?p> 如果是正常情況,他肯定已經(jīng)發(fā)怒了,可身前傳來的溫度和微光,在提醒著希恩他已經(jīng)不處于正常的生活中了。
他俯身撿起了鏟子:
“你沒有在愚弄我嗎?”
羅恩微微頷首:
“真相就在下面,而選擇權(quán)在你,你可以揮舞手中的鏟子,也可以扔掉它,就這么忘記我離開這里。
“真相是很殘酷的,也將刺痛你的靈魂,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jīng)對你來說已經(jīng)很幸運了,而如果你真的直視了它……
“現(xiàn)在你有的全部幸福都將離你而去。”
真相嗎……
希恩心底多了個疑問。
為什么是他?
“我現(xiàn)在還不清楚所謂的真相是什么,但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會為自己的行為后悔嗎?”
羅恩說道:
“這只有你能知道。”
希恩神色復(fù)雜地盯著鏟子
他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嗎?
不。
而且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負(fù)擔(dān)了。
希恩微微抬起鏟子,輕輕地落在自己親人的墳?zāi)股希看螕]舞的時候,他都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心底離去了。
但他卻感到愈發(fā)輕松。
隨著泥土被推到兩側(cè),由簡陋木板制成的“棺材”也顯露了出來。
“現(xiàn)在呢?”希恩問道。
羅恩說道:
“打開它?!?p> 他彎下了腰。
“什么!”希恩驚呼出聲。
因為躺在棺材中的竟然是兩具尸體,正躺著的是他的母親,身上有被燒焦的痕跡,而側(cè)躺在擁抱著她的卻是具陌生的男性尸體。
而且他的死因也并非火災(zāi),而是脖頸處的傷口。
他憤怒地喊道:
“到底是誰做的?”
羅恩回答道:
“是我?!?p> 希恩轉(zhuǎn)身看向羅恩,眼底閃過驚訝,接著露出了強烈的敵意:
“為什么你要做這種事情,是想羞辱我嗎?
“我也許在你面前只是位凡人,但這不意味著我會向你屈服?!?p> 他舉起手中的鏟子,眼神堅定的望著羅恩。
羅恩的語氣異常的溫和:
“不,我只是覺得你的父母他們會想葬在一起的。”
希恩神情變得詫異:
“你在說什么,我的父親早就拋棄了我們,難道他也剛好死了,而且被你帶回來了嗎?
“他怎么會認(rèn)識你?”
羅恩搖了搖頭:
“不,他是在引開追殺你和你母親的貴族時死去,雖然在那位吸血鬼眼中這根本算不上抵抗,其實他不過是喝夠血了而已。
“而在你護(hù)送母親逃跑的過程中,她還是因為窒息而倒在了路上,而只有你勉強地逃了出來。
“最后,你忘了自己的父親。
“這就是真相。”
希恩用看瘋子的眼神望著羅恩,慢慢地向后退去: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聽聽自己說的話吧……”
羅恩說道:
“是你該睜眼看看這個世界了?!?p> 閃爍。
羅恩已經(jīng)到了希恩的身前,用右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連續(xù)的記憶片段沖入了希恩的腦海。
烈焰升騰而起,熟悉的身影領(lǐng)著他和母親在燃燒的街道上穿梭,直到他看見了傳說中的生物——貴族。
他看著自己的猩紅眼眸中流露出了饑渴,而那個身影用顫抖的聲音囑咐他照看好自己的母親。
而希恩記得他帶著母親轉(zhuǎn)身還沒走多遠(yuǎn),身后就傳來了怪物進(jìn)食的動靜,而他的父親則在強忍沒有慘叫,害怕拖慢他們的腳步。
但那些火焰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和生命,始終都追逐著他們,直到最后的最后……
只有他活了下來。
而希恩也僅僅剩下空洞的軀體,和填充著它的怒火和仇恨。
撲通。
希恩猛地跪倒在地,緊緊地攥緊雙拳,雙眼瘋狂地瞪著地面,強咬著牙不讓自己的哀嚎驚動遠(yuǎn)處的騎士。
就像是他的父親當(dāng)初做的。
羅恩語氣溫和地講述道:
“那場烈火是名叫杰拉德的貴族制造的,有群狼人闖入了鎮(zhèn)子,并且告訴了少數(shù)平民這里的真相,而他為了阻止消息的傳播召喚了烈火。
“而殺死你父親的是位子爵,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是在被狼人重傷以后,在逃竄的路上遇到你們,順手補充了點血液。”
希恩的聲音壓抑的可怕:
“您能賜予我,復(fù)仇的力量嗎,我愿意奉上自己的一切,生命,靈魂,求求你,只要讓我……”
羅恩打斷道:
“我已經(jīng)殺光他們了?!?p> 希恩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羅恩:
“什,什么……”
羅恩低頭對著他說道:
“不,我不需要你的靈魂,你也已經(jīng)沒有復(fù)仇的機會了,所有那晚在無罪鎮(zhèn)殘害過平民的吸血鬼都被我親手殺死了。
“忘記仇恨吧,那沒法幫我們贏得勝利,我們需要更加強大的東西,而我來到你面前,是要指出真正的道路。”
希恩站了起來,聲音中帶著感激和茫然:
“如果您真的殺了他們,那無論要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只要告訴我,無論是犯罪,殺戮,還是其他事情,只要我可以做到……”
羅恩說道:
“我要你成為‘壞血者’的成員,并且立下誓約。”
他堅定地點點頭:
“什么誓約?”
羅恩說道:
“終生對抗吸血鬼對人類的壓迫直到顛覆他們的統(tǒng)治,隱藏自己和其他壞血者的身份;不濫用自己的力量;永遠(yuǎn)記得自己屬于人類,以及……
“等待太陽升起之時?!?p> 希恩說道:
“我發(fā)誓!”
隨著話音落下,有什么東西出現(xiàn)在了他能感知到的地方中,那正是剛剛他立下的誓約。
羅恩說道:
“這只是種子,而它還會慢慢地生長,只要你不背棄它,它就會給予你對抗這些鮮血貴族的力量。
“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學(xué)習(xí),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這些都不著急,現(xiàn)在……”
“恭喜你成為第二位壞血者,我的同胞。”
希恩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些誓約中,沒有任何對羅恩直接有利的內(nèi)容。
他看向羅恩問道:
“你說我是第二位壞血者……”
羅恩回答他道:
“我是第一位?!?p>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希恩已經(jīng)成為了第三個人。
現(xiàn)在只剩朱莉婭了。
星空的云朵兒
第二更下午吧估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