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是眨眼間,陰氣便已全數(shù)侵入到了張祺瑛的體內(nèi)。
不過這一次,蕭逸并不能像以往那樣,無往不利地操控附身對象的身體與意識。
張祺瑛畢竟是天師府傳人,一身道法精湛,修為高深。
她自然是有能力在體內(nèi)與蕭逸拮抗的。
蕭逸也不心急,當(dāng)下陰氣在張祺瑛四肢百骸之間迅速流轉(zhuǎn),將對方身體大半的控制權(quán),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張祺瑛雙目禁閉,苦苦念動咒語,勉力護住自身靈臺一片清明。
此刻她也明白了,自己倉促之間很難將體內(nèi)侵蝕進來的陰神驅(qū)逐。
眼下唯有保持意識清醒,事情才有轉(zhuǎn)機。
“哼?!?p> 蕭逸冷哼一聲,全身至陰之氣不斷侵蝕著張祺瑛的身體。
而對方體內(nèi),也迸發(fā)出一股純正的道家真氣與自己相抗衡。
眼下他雖然占了些優(yōu)勢,但對方卻也并非沒有還擊的余地。
“喂,貧道已經(jīng)向你道過歉了,你為何還要苦苦糾纏?”
張祺瑛勉強發(fā)聲說道。
“難道,是因為你是個見不得光的人么?”
此時張祺瑛也明白了個大概,對方之前還打算離去。
但是聽聞自己能夠看清他的長相,便立刻下了死手。
這意味著,他的身份似乎絕不可以暴露。
“呵呵。”
蕭逸嘲諷一笑,控制住張祺瑛的右手,緩緩向心臟處移動而去。
這只原本白皙如玉的手臂,此刻卻青筋暴起,不斷顫抖著,一點一點地移向張祺瑛的心臟。
兩人都在奮力地,爭取身體的控制權(quán)。
如果這條漆黑的小巷子里,還有別人路過,必然會對此刻的場景感到震驚。
一個道姑好似觸電了一般,渾身不斷劇烈顫抖著。
而她的手,也好似扭曲了一樣,一會兒顫顫巍巍向自己心臟處游離而去。
一會兒,又哆哆嗦嗦地收縮回來。
樣子詭異無比,卻又顯得十分滑稽可笑。
“貧道靈臺穩(wěn)固,你侵入不得,這樣干耗下去,不過是兩敗俱傷而已?!?p> 張祺瑛有些氣喘吁吁地說道,兩人爭奪身體控制權(quán),吃虧的還是她這個身體的主人。
“哦,是嗎?”
蕭逸陰沉一笑,“我怎么覺得,很快我就可以徹底摧毀你的意識,占據(jù)你的身體?!?p> “哼!”
張祺瑛有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你不要不識抬舉,貧道還有手段沒使出來呢?!?p> “大不了玉石俱焚就是!”
蕭逸聞言有些沉默,對方是天師府傳人,定然是有些秘法的,說不定真能同歸于盡。
自己和她一換一,當(dāng)然是不值得的。
“你不過是擔(dān)心自己身份泄露而已,貧道乃是修道之人,德行高潔,才不想理會這些俗事呢?!?p> 張祺瑛有些自得地說道。
作為天師府當(dāng)代天師之女,天底下確實沒有多少事情值得她放在心上。
說道這里,一雙風(fēng)目之中多出了幾分明媚秋波。
“不如這樣,咱們做個交易?!?p> “你將這陰神出游的術(shù)法教給貧道,貧道保證將此事爛在肚子里。”
張祺瑛狡黠地說道。
你這人再厲害又能怎樣?
還不是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雖然并不知道蕭逸的身份,但她從對方如此在意身份的行為中也可以推測得到,對方的身份絕對是了不得的大秘密。
就算自己知道他的名字,也仍然可以將對方的容貌憑借記憶畫出來,張貼在大街小巷,這絕對是他不想看到的。
而如今的局面,對方和自己僵持住了,誰也奈何不了誰,由不得他不答應(yīng)。
說起對方這陰神出游的術(shù)法,張祺瑛心中很是意動,這可比天師府的陰神出游之法要高明許多了。
“陰神出游之法,你們偌大個龍虎山天師府,難道還找不出來么?又何必貪圖我的秘法。”
蕭逸沉聲道。
“咳咳?!?p> 張祺瑛完美無暇的玉容,驀地多了幾朵粉云。
“修道之人的事,怎么能說是貪呢。”
“你認為你吃定我了?”
蕭逸冷笑著反問道。
“難道不是么?”
張祺瑛眨了眨烏溜溜的眼珠,眉間笑意掩蓋不住,眼睛幾乎都快瞇成了一條縫。
“我如果全力施為,拼著陰神受損,可以短暫地控制住你的身體。”
蕭逸淡淡地說道。
“可是那又能怎樣?你傷不到貧道的性命,嘻嘻?!?p> 張祺瑛吐了吐丁香小舌,調(diào)笑道。
“我的確殺不了你,但是可以讓你寧愿死亡也不愿活著?!?p> 蕭逸森然說道。
有時候,摧毀一個人,并不一定要傷害他的身體。
“你瞧,對面那條街如今仍然燈火通明,想來一定很熱鬧?!?p> 他陰陰地笑起來。
“如果我操縱著你的身體,扒光了衣服跳到那邊人堆里去,會不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張祺瑛猛地打了個冷顫,腦海中似乎浮現(xiàn)出了那樣的場景。
“你敢!”
她驚聲尖叫道,一張俏臉上寫滿了驚慌失措。
如果真干了那樣的事,她會比死了還難受。
“我有什么不敢的?”
“反正丟人的又不是我。”
蕭逸悠悠說道。
“現(xiàn)在,我數(shù)三個數(shù)?!?p> “三?!?p> “別!”
張祺瑛幾乎都快哭出來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啊!
“術(shù)法我不要了?!?p> 她紅著眼圈說道。
“還有呢?”
“這件事我會爛在肚子里?!?p>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張祺瑛強忍住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珠,囁嚅著說道:“貧道可以發(fā)誓,以三清祖師和天師府歷代天師的名義發(fā)誓?!?p> “行吧,你先發(fā)誓,發(fā)完誓我就離開你的身體?!?p> 對于發(fā)誓這種事情,如果是在藍星的話,蕭逸是半分也不會相信的,因為他分分鐘也能立下百八十個毒誓。
但是在大梁王朝,這種仙魔的世界里,發(fā)誓絕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在這里,是確實有著因果報應(yīng)的。
“三清祖師,天師府歷代天師在上?!?p> “弟子張祺瑛,天師府第三十六代傳人?!?p> “在此立誓,絕不泄露今日之事。”
“如若違背,就讓弟子形神俱滅,萬劫不復(fù)?!?p> “愿皇天后土,祖師先輩共鑒!”
張祺瑛說完之后,整個人好似一只泄了氣的皮球,嗚咽著地說道。
“貧道發(fā)完誓了,你可以從我的身體里出來了么?!?p> “當(dāng)然。”
蕭逸嘴角一揚,搖身鉆出了對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