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就轉(zhuǎn)移了一眾文人的視線,林家之子果真有趣,早有耳聞四大家族這一代盡出不凡,先是王家出了個膽大包天的武夫,接著薛家又出了膽敢抗命的女子……?!?p> 一旁的閣間之中,一身金色長袍的男子左手在桌上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右手撐著頭,慵懶中透著冷峻,隨意里透著貴氣,他眼睛微咪地看著身前的林逸晨,眸中閃過莫名的神采。
“南林北薛,西王東陳,薛王林陳四大家族已見其三,剩下的陳家這一輩的子弟是何等器量倒是讓本皇子有些期待了起來?!?p> 聽雨樓下岳陽湖畔的一處亭外,一名身著杏色長裙的漂亮少女正左顧右盼,一臉焦急地找著什么。
“哇!”
突然一名女子從少女的身后出現(xiàn),將少女的腰一把摟住,嚇得少女大吃一驚。
這名女子是一名臉戴輕紗,二十多歲身著宮裙的艷麗女子。待看清身后的人后,少女頓時松了口氣,精致的小臉上還有驚悸余色。
“妧姐姐,你怎么嚇人???”
女子“嘿嘿”一笑,“這么長時間不見我的小梅兒,所以和你開個玩笑?!?p> “哼?!鄙倥徸爿p跺,嬌聲嗔怪道:“不理你了?!?p> 隨即轉(zhuǎn)身向亭子里走去。
“小梅兒等等我……。”女子連忙跟上。
“哇,這么多美味!”
女子滿眼放光,剛一進入亭內(nèi),她便看到亭子里的桌子上擺滿了許多美食。
女子吞了口口水,立刻坐在了桌旁,看向少女問道:“小梅兒,幻舞坊最近是不是發(fā)財了?怎么有錢買這么多的美食?”
看著女子的視線自從一進入亭內(nèi)便沒有從桌上的食物上離開過,少女坐在女子一旁甜甜笑道:“不是我們買的,是林家的人準備的,我們畢竟是受邀參加第三場舞賽的來賓之一,而林家家大業(yè)大,又怎會吝嗇些果腹之物?”
“對了,妧姐姐,你怎么遲到了這么久?連蕓姨都出去尋你去了,你沒事吧?”
女子順手摸了一把少女的白皙秀美的臉頰,調(diào)笑道:“還是我的小梅兒關(guān)心我?!?p> 少女雙頰通紅,紅著眼羞聲道:“妧姐姐你欺負人……?!?p> “小梅兒此言差矣,還不是怪小梅兒如此可愛,才引得我凡心大動?!迸雍敛粸閻u,反以為榮。
這名女子正是南宮妧喬裝而成,這是她的第二幅面孔,她今天之所以撇下莫炎武獨自行動,就是因為她今日欲行一樁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眼前的少女和她口中的蕓姨,正是南宮妧今日行動的同謀。
“哼,妧姐姐好壞,明明你我皆是女子,卻還要如此調(diào)戲于我……?!鄙倥街鴭杉t的小嘴,白了南宮妧一眼。
“墨梅,不要和你妧姐姐鬧。”
兩人身后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蕓娘!”
南宮妧看著來人,眼前一亮。
來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正略帶責備地看著南宮妧身旁的少女。
被喚做墨梅的少女聞言腰桿一直,不敢再吱聲。
“蕓娘,你嚇到小梅兒了?!蹦蠈m妧連忙轉(zhuǎn)身安撫著少女。
“妧兒,不是約好了祭月會開始你就出現(xiàn)的嗎?怎么耽誤了這么長時間?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笔|娘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什么,只因為這次出來還帶著一個人,要避開他并不容易,加上花費了些許時間喬裝,因此耽誤了時辰?!?p> “沒事就好……?!笔|娘聞言柔聲笑道。
“勞煩各位久等了,我宣布,岳陽城祭月會現(xiàn)在正式開始!”林逸晨站在聽雨樓上高聲道。
“首先進行的是詩賽,與往年一樣,以月為題,在場所有人皆可作詩,時間為半個時辰,只需隨口朗誦即可,在座的各位既是參賽者,也是點評者,只要有一人作出的詩得到眾人的賞識,并且之后也無人作詩與之比較,那他就是勝出者,勝出之人可得夕拾詩集手稿一本!”
隨著林逸晨宣布比賽規(guī)則,場中立即有人開始了吟詩。
“小生乃是南山書院的張子君,既然無人肯做第一首,那就由小生來拋磚引玉吧!”一名白衣書生走向前一步,正色道:“此詩名為月遙,請諸君斧正!”
“君游東山東復(fù)東,安得奮飛逐西風?!?p> “怨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咳咳!”
小亭內(nèi),卸掉面紗的南宮妧正在品嘗著美食,聽到書生所做的詩后立即咳嗽了一下,差點被噎到。
“妧姐姐……?!弊谀蠈m妧身旁的墨梅見狀,連忙拿起茶水向南宮妧遞過去。
“咳咳……?!蹦蠈m妧接過墨梅遞來的茶水,一飲而盡。
“妧姐姐,你怎么了?”
看著南宮妧喝完茶水,墨梅一臉好奇地問道。
南宮妧柳眉微蹙,精致的俏臉上滿是疑惑,“沒什么我只是覺得那位名叫張子君的書生有些奇怪!”
“哦?”墨梅上下打量了一下彼岸之上意氣風發(fā)的書生,秀眉微蹙,疑惑道:“此人相貌堂堂,并無不妥之處??!”
“小笨蛋……?!蹦蠈m妧敲了墨梅的頭一下,看著后者摸著被自己敲擊的地方一臉委屈,她嫣然一笑,“此人模樣倒是尚可,只是人品不行?!?p> 看著墨梅和蕓娘一臉疑惑的表情,南宮妧解釋道:“此詩是一位女子為表達對心愛之人的離別之意所作之詩,可他竟然恬不知恥地自認自己所作,你們說奇不奇怪?”
南宮妧還有一點沒有說明,此詩明明是她一年前為一位名為趙晴兒的少女所作,當時趙晴兒曾于她在京都所成立的詩坊之中工作,因其家境貧苦,父母無法養(yǎng)育,故而將其帶到街上販賣,南宮妧心憐于她便將其買下,收于詩坊工作,只是后來趙晴兒喜歡上了一名進京趕考的書生,還向自己求了一首表白的詩,于是自己就寫了現(xiàn)在張子君所吟的這首詩送給她,后來趙晴兒為了追逐書生向自己告別而去,自己也撕了她的賣身契。
要知道此時交通不便,而人海茫茫,南宮妧本以為此生可能再也見不到趙晴兒,沒想到這世界竟然那么小,在這里她也能遇到和她相關(guān)的事情。只是讓南宮妧有些疑惑的是,此詩明明是自己贈與趙晴兒的詩,可又為何會由張子君之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