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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屠龍但沒必要

第十八章 與門閥的初會

可以屠龍但沒必要 奶綠去冰正常糖 2445 2021-10-25 13:30:04

  轟鳴爆炸聲徹底平息下來后不久,麗晶酒店樓道里終于又有了新的動靜。但響起的腳步聲很是拖沓,放在平常時刻大概就是網(wǎng)癮少年在又一個通宵之后拖著沖浪沖到好像腎虛的身體慢慢爬樓梯。

  是路過大媽都要嘆息“現(xiàn)在的小年輕越來越不行”的程度。

  天臺上所有人屏氣凝神視線都死死盯著一處,大多人的神情都像是剛剛?cè)胄羞€沉不住氣,正焦灼等待雙色球開獎結(jié)果的年輕彩民。

  當(dāng)然風(fēng)輕云淡的資深彩民也有。

  比如此時的卡塞爾學(xué)院教授三人組和來自世家門閥的拄杖老人,面上似乎都是如出一轍的勝券在握。

  “結(jié)束了?!?p>  來自世家門閥的拄杖老人挪動了一下腳底的老北京布鞋率先開口。

  “有種在拉斯維加斯玩21點等待荷官最后開牌的感覺。”老人長出了一口氣。

  古德里安針鋒相對抓住機會回嗆了一句,勢必要在言語中保持秘黨與卡塞爾學(xué)院的威嚴:“哦?原來你們門閥中人也去過拉斯維加斯玩過兩把?我還以為你們都是懸梁刺股的苦修士,去賭場也只去過自家的澳門賭場?!?p>  懸梁刺股這個成語不能……倒也不是不能這樣用,不過說得你自己好像知道拉斯維加斯賭場門往哪邊開一樣?怕是對賭場的印象還是這幾天在門縫里塞進來的“澳門皇家賭場性感荷官發(fā)牌”小卡片上面獲得的吧?

  曼施坦因斜眼瞄了神情肅然的古德里安一眼。他的腹誹如此,但也沒真的說出來去揭穿老友連德州撲克玩法都搞不明白的純良真面目。

  “你是想說牌桌上贏家通吃嗎。”施耐德淡淡地回答,“可是誰坐莊誰又是閑家呢?代表地主身份的世家門閥,還是捷足先登的卡塞爾學(xué)院?”

  “不用太過引申?!崩先诵α诵又f,“我只是隨口一句單純?yōu)榱苏f明氣氛罷了?!?p>  “況且……”他頓了頓,“我的想法和你們一樣啊。門閥當(dāng)中最講究的就是嫡庶有別,長幼有序。如果白帝能戰(zhàn)勝朝歌,那她也不會是白帝了?!?p>  白帝。

  施耐德記下了這個張狂睥睨的名字。

  這時候銹蝕門軸轉(zhuǎn)動的“吱嘎”聲響傳來,一直虛掩著的大門終于被推開了。

  還未徹底凝干的血液順著筆直猶如刀削般的西裝褲管嘀嗒流下,打濕了門前的一小塊地方。

  天臺上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讓出一條通道,又齊齊轉(zhuǎn)身盯著剛從陰影中走出的許朝歌,人群中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聲與噼里啪啦疾風(fēng)驟雨般的掌聲。

  他們一雙雙眼瞳里映襯著金黃的陽光,亮閃閃的,仿佛所有人都點亮了黃金瞳。

  一時群魔亂舞。

  搞不清狀況的許朝歌不著痕跡地把自己剛剛伸出去的右腳又悄悄縮了回來,往角落里的楚子航遞了個眼神,意思是兄弟現(xiàn)在這是什么場面啊?

  楚子航伸手指了指人群當(dāng)中唇槍舌劍的四人和那一排看起來就不好相與的黑袍侍者。

  許朝歌的視線跟著楚子航的指引依次在人群中掃過于是明白了。

  原來來者不善,所以才需要救場的英雄。

  入學(xué)教授三人,不認識的拄杖老人,打扮如同食死徒的黑袍還有看起來就很古樸也肯定值錢的古董劍匣……

  劍匣。

  當(dāng)他的注意力落在劍匣上時,每一位黑袍侍者劍匣中的古劍忽然劇烈地振動空氣發(fā)出長嘶,被困鎖于劍身中的活靈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一柄接一柄形態(tài)各異的古劍都在掙扎著把劍柄露出劍匣,像是嗅到血跡與鮮肉氣息而撞擊囚籠的虎豹。

  鐫刻在劍匣上的煉金陣法被觸怒了,四方匣壁上的銘文亮起,浮現(xiàn)出密集的金色鎖鏈將古劍通通纏繞鎮(zhèn)壓。最終一聲聲如杜鵑啼血般的哀鳴消散了,古劍重新跌落回劍匣中不復(fù)初露的鋒銳崢嶸,如同垂死。

  輕輕把背上裹著一截地毯的少女放下,許朝歌向著陌生老人打出一串手語。

  大概意思是自己下手重了點,但好歹還能搶救一下。

  “許朝歌。”老人喊出了許朝歌的名字,枯瘦的臉頰上露出一個和藹又慈祥的微笑,“我叫許建鄴,我比你爺爺小挺多的,但論輩分算起來是你的小叔祖。”

  “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那時候你還是小小的一團連眼睛都還睜不開,捧在懷里不哭也不鬧,讓人安心。真是個安靜的好孩子?!币阅暇┕欧Q為名的老人接著講述和許朝歌之間零星到可憐的過去。

  旁聽的古德里安差點沒繃住直接當(dāng)場笑出聲來,不過面上不屑地冷哼了一句好歹維持住了卡塞爾學(xué)院的威嚴。

  這種俗套的認親拉家常環(huán)節(jié)放八十年前都被觀眾嫌棄為狗血,擱這二十一世紀新時代那簡直能讓被認親對象尷尬得起一身雞皮疙瘩,拜托北京奧運會都要開幕了你還用著古希臘英雄史詩里的套路,這是要被文藝小清新當(dāng)作油膩文學(xué)典范掛起來吐槽的啊。

  “我當(dāng)時嘗試殺死你,但失敗了?!崩先宋⑿χ^續(xù)說。

  忽然之間天臺上起風(fēng)了,云團被長風(fēng)推動半遮住太陽,許朝歌貼身的白色襯衣在風(fēng)中抖動,卡塞爾學(xué)院一方的衣袖振蕩不定,而對面每一襲黑袍都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繼續(xù)?!痹S朝歌出聲了,隨著他說話,鐵一般的決意于是被貫徹了,死亡的領(lǐng)域再度展開,不容忤逆的意志把所有無關(guān)人員都推到了天臺邊上,整個空曠的圓中只留下和他相對而立的許建鄴。

  躺在地上的許白帝感受著熟悉的氣息眨巴眨巴了眼睛又閉上,續(xù)接上的雙手在地毯底下蠕動了幾下。

  “應(yīng)該說許多人都嘗試過殺死你,可是同樣都失敗了。祖訓(xùn)是不可違背的,血脈不潔之人應(yīng)當(dāng)被審判?!痹S建鄴嘆息著,“但很可惜,祖訓(xùn)其實代表不了力量,真正能夠代表力量的是決定時刻踐行并以此為約束的人?!?p>  “并且這種失敗在我們的身體上留下了永不可磨滅的烙印?!崩先怂砷_了手,造價不菲的梧桐木制成的龍頭拐杖還沒來得及摔落在地上,便被無形之刃切斷了。

  “如同刑罰。”

  所有人都被老人低聲的講述吸引了,在無人注意到的角落當(dāng)中,施耐德伸手輕輕從自己喉管處被燒毀的皮膚向上撫摸,直到觸及冰冷森寒的鐵面具。

  “如同刑罰?!彼吐曋貜?fù)了一遍。

  許建鄴沒有去看斷裂的拐杖,他無視了剛才擦著自己衣角掠過的死亡,伸出左手將右臂中山裝上的紐扣一枚枚地解開。隨著袖管翻開卷到手肘處,顯露出來的是枯瘦干癟的灰褐色肌肉。

  “其實我今年才不到54歲,算起來也許還沒有你們?nèi)唤淌诋?dāng)中的某位年紀大吧,但我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走路都需要拐杖了?!彼p撫著自己的手臂淡淡地說。

  這不是人類的手臂,猙獰的傷疤已經(jīng)結(jié)成了陳年的痂,但依舊能夠從中窺見他曾經(jīng)遭受過什么。好像他的整條右臂都在滾燙的油鍋中反復(fù)烹炸過了,水分、活力、連同生機全部被抹殺殆盡。

  “我有一個故事想要向你講起,你有興趣聽嗎?”黃金瞳點燃了,但這雙黃金瞳極淡而澄澈,如同一盞天亮將息的燭火。老人滄桑的聲音響起,落在許朝歌耳朵里。

奶綠去冰正常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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