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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門續(xù)

長沙鬼車 第四十章 暗涌情深

九門續(xù) 鶴引立 2783 2024-09-27 15:12:53

  丫頭在二月紅的書桌前,整理著書桌上的書籍和紙筆,突然一陣暈眩,左手反手撐住了書桌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她趕緊站在原地深呼吸,緩了一陣,感覺有所好轉(zhuǎn),可不料又猛咳起來。

  “師娘!”陳皮經(jīng)過書房外,瞥眼看見在書房內(nèi)猛咳的丫頭,憂心忡忡。

  丫頭聽見陳皮的聲音,立刻捂住嘴。

  “師娘,您怎么了?”

  丫頭強(qiáng)忍著痛,笑著對(duì)陳皮擺擺手?!皼]事,沒事。剛剛嗓子不舒服,小咳了兩聲,沒事的。”她話音剛落,卻又咳了起來,邊咳邊斷斷續(xù)續(xù)地吩咐陳皮,“…你別跟……別跟你師父說,不然……他又要……要瞎擔(dān)心了……”

  看著丫頭咳得漲紅了的臉,陳皮神情悲痛而又堅(jiān)毅。對(duì)他來說,去日本商會(huì)求藥終于成了一個(gè)不得不做的決定。

  “陳先生,你好啊!”當(dāng)晚,陳皮便帶著手下登門拜訪田中一郎的商會(huì)。雖然陳皮還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田中一郎見到他卻依然是畢恭畢敬的樣子,“好久不見,先生,別來無恙?”

  陳皮白了田中一郎一眼,道:“像個(gè)娘們兒,磨磨唧哪的……”

  田中一郎一愣,隨之禮貌地應(yīng)道:“陳先生是帶了好消息過來的嗎?”

  “實(shí)話跟你們說吧,我?guī)煾甘遣粫?huì)見你們的?!标惼ゎD了頓,眼珠一轉(zhuǎn),故作硬氣.“你們找我?guī)煾赣惺裁词掳??或許我也可以的?!?p>  田中一郎笑著擺擺手道:“陳先生,你是知道的,我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然我們也不用沒有把握的人?!?p>  “不管是什么事,我都很有把握的。”陳皮已有些焦急,卻還是想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

  “不不不,是我們對(duì)你,沒有把握?!?p>  “你是在質(zhì)疑我?”陳皮一聽,便來了脾氣。

  “陳先生不要生氣,我并沒有質(zhì)疑你的意思。中國人有句話說得好,名師出高、你是二月紅先生的徒弟、自然得他真?zhèn)鳌5恰录t先生畢竟是梨園弟子。有句古訓(xùn),叫‘凡事留一手’……”

  陳皮的臉色難看起來。

  “師傅教徒弟,總有那么幾出戲是不教的,寧愿帶進(jìn)棺材里。就怕教會(huì)了徒弟,死師傅?!碧镏幸焕赏黝欉@些話對(duì)陳皮的刺激,似乎故意要激怒他,“你看,師傅就是師傅,徒弟就是徒弟,你是比不過他的?!?p>  話音剛落、陳皮一拳砸了上去。田中一郎既然敢說這些話、自然早有防備,偏身進(jìn)開,他身后的手下則上前與陳皮過起招來,兩伙人亂作一團(tuán)。

  田中一郎原本不慌不忙,沒想到陳皮越戰(zhàn)越勇,三下五除二地將幾個(gè)日本人打翻在地,又一個(gè)鷂子翻身,落在躲在一旁的田中一郎的身后。一腳掄在田中一郎的小腿上,將他踢得單膝跪地,緊接著一招鎖喉,徹底制住了田中一郎,怒道:“媽的,真弊屈,早該殺了你這鬼子?!?p>  “你想清楚,只有我才能救那個(gè)女人··”田中一郎費(fèi)力地抬頭看著陳皮?!澳氵€是想想怎么救你自己吧!拿藥來!”

  田中一郎被陳皮鎖得越來越緊,有些接不上氣,說著:“你不會(huì)··不會(huì)以為我會(huì)拿藥來換自己一命吧?”“少廢話,拿藥來!”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就什么都拿不到了!”田中一郎見陳皮一晃神,手上的勁兒也松了一些,便接著說,“陳先生,我可以原諒你今日的無禮,這樣我們還有合作、商量的余地、你幫我勸說你的師父,我給你救那個(gè)女人的藥?!?p>  陳皮的手慢慢松了松,田中一郎趁機(jī)擺脫了陳皮的鎖喉,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xù)勸道:“聽說二月紅先生從不親自動(dòng)手,難道你不想看他真實(shí)的本領(lǐng)嗎?”

  陳皮無法再辯駁什么,悻悻離開了日本商會(huì),直到回到二月紅府邸時(shí),心情沉重?zé)o比。陳皮無意間抬眼,正看見丫頭提著一桶水晃晃悠悠地走來,便忙趕到面前,從她手上搶過水桶,說:“師娘,您不好好休息,提這么重的水做什么?“我看那些花有點(diǎn)干了,想給它們澆點(diǎn)水··”

  “這點(diǎn)小事我來做就好,您去歇著吧?!标惼ふf完,提著水向花圃走去,“再有這種事,您就放著讓我來,師娘的病還沒好呢,別太勞累了?!彼麑⑺胺畔?,拿出小勺邊澆花邊說。

  “哎呀,花不是這么澆的,你這種澆法和農(nóng)田里那些澆大糞的有什么區(qū)頭將小勺搶了過來,給陳皮邊示范邊說:“應(yīng)該是這樣,慢慢澆,從頭澆起。不用力了,花是很嬌氣的··”陳皮看丫頭澆花的樣子看得入了迷。沒想到二月紅正好從屋里走出,見到眼前一幕也不作聲,慢慢走到一根梁柱邊觀望著二人。“就像這樣。”丫頭澆完小勺里的水,看向身邊的陳皮,陳皮才緩過神來接小勺,“我來吧!”

  “你呀,就是性子太浮躁,得好好改改?!?p>  “知道了,師娘。”

  “二爺?”丫頭一轉(zhuǎn)身,終于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二月紅。

  “師父。”陳皮也循聲轉(zhuǎn)過了身,謙遜地問好。

  二月紅走到兩人面前,關(guān)切地看向丫頭:“今兒好些了嗎?”

  “好多了?!?p>  “天氣不錯(cuò),要不帶你出去走走。”

  “好呀,我已經(jīng)好久沒出門了。我想去太平街那邊逛逛,選些料子,到時(shí)讓師傅給你做幾身?!薄澳愀吲d就好?!?p>  “也給你做幾身?!毖绢^朝陳皮笑道?!安挥昧?,師娘,我柜子里還有兩身沒穿過的···”

  “聽你師娘的?!倍录t說。

  “是!師父。”

  丫頭聽了,笑得更加花枝搖曳,便挽著二月紅的手要往外走?!暗鹊取!标惼そ凶扇?,“外頭風(fēng)大,得給師娘帶件披風(fēng)吧?”

  “去拿吧。”二月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孩子老實(shí)心細(xì),是個(gè)可靠的人,萬一哪天我走了,還有個(gè)人可以··”丫頭經(jīng)聲對(duì)二月紅說道。

  “盡說些胡話,再說,就不帶你出門了!”

  丫頭聽了,故意氣得起了嘴,兩人便如此有說有笑地上了集市。路過一家照相館,丫頭看著窗里張貼的照片,艷羨道:“二爺,咱們改天也抬一張吧?!薄盀槭裁匆奶欤肯裱绢^,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看皇歷選日子的?!倍录t說著就要拉丫頭進(jìn)去。丫頭拉住了二月紅。二月紅疑惑地問:“怎么了?”

  “我··我的頭發(fā)不好看,衣服··衣服也沒穿好··”丫頭松開手,表情有些:“我覺得挺好,就今天了?!倍录t給丫頭理了理鬢角的碎發(fā),執(zhí)意進(jìn)了照相館。

  照相機(jī)前,丫頭幫二月紅整理衣服,二月紅又把丫頭頭上的簪子正了正,兩人抬頭,正好對(duì)視上。丫頭偏開了頭一臉?gòu)尚?,說:“二爺干嗎這樣看我?”“我想這樣看你一輩子?!毖绢^的臉越發(fā)紅了。

  二月紅溫柔地看著丫頭,笑而不語。攝影師調(diào)好機(jī)器,摘下黑布露出腦袋,“兩位好了嗎?好了我們就開始了?!倍录t點(diǎn)點(diǎn)頭。

  “好?!睌z影師重新套上黑布,“來,兩位笑一個(gè),笑得愉快點(diǎn)?!?p>  “很好,很好,我要拍了啊?!睌z影師左手舉起閃光燈,右手握著按鈕,“保持

  一下,我要拍了。三、二··”

  二月紅轉(zhuǎn)頭看向丫頭,會(huì)心一笑,滿眼柔情。

  隨著攝影師一聲倒數(shù)“一!”閃光燈“咔嚓”一閃,二月紅深情凝視丫頭的瞬間

  永遠(yuǎn)被記錄在了黑白照片上。

  回去后,這張合影被丫頭擺在了梳妝臺(tái)前。她捏著照片看了好久,指腹不停地摩掌著照片中的二月紅,又看著旁邊錦帕上的斑斑血跡,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齊鐵嘴和張副官并排坐在墓室口等著張啟山,兩人打起了瞌睡。齊鐵嘴的手沒撐住腦袋,一下醒了過來,也驚醒了張副官。齊鐵嘴打了個(gè)哈欠,問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間了?”

  張副官挽起袖子盯著手表看了好一陣,又揉了揉眼,神情突然慌張起來。“怎么了?”看著張副官的表情,齊鐵嘴忍不住問道?!氨硗A耍 睆埜惫偎α怂κ?,又看了一眼手表。“???!”齊鐵嘴一下站起,張副官也隨之起立。

  “完了,完了,不曉得現(xiàn)在什么時(shí)間了··你那什么破表?你家佛爺就不能給你買塊好點(diǎn)的嗎?”著做什么?還不趕緊我去?去,宮反應(yīng)過來,急急跟上?!盃敚 眱扇脒M(jìn)慕室,焦急地尋找張啟山。

  張副官舉著手電筒亂晃,照得墓室一閃一閃的。兩人的動(dòng)靜太大,墓室的蛾子又被驚起,成群地向他們飛來。張副宮一把按下齊鐵嘴,一同蹲下,這才過。站起身,齊鐵嘴撣了撣身上的灰,回頭望了一眼蛾子飛去的方向,長吁一口氣,“不知道,沒看清?!睆埜惫倥e著手電筒將墓室照了個(gè)遍。問道:“那什么東西?”

  “照這邊?!饼R鐵嘴眼尖,瞥到地上有一只腳,他趕過去,張副官舉著手電筒:“佛爺!”手電光晃了晃,終于找到了已昏迷多時(shí)的張啟山,兩人趕緊跑了過去。

  “佛爺,佛爺!”齊鐵嘴搖了搖地上的張啟山,張副官摟上他的肩膀,扶他坐起。張啟山微微張開眼睛,但很快又昏迷了過去?!胺馉?,您醒醒,醒醒!”張副官焦急的喊道,齊鐵嘴伸手去掐張啟山的人中穴,也毫無作用,于是拿起他的手開始把脈,齊鐵嘴的表情從驚訝變得深沉起來。

  “怎么辦?”張副官追問。

  “先把他帶出去再說?!眱扇撕狭Π褟垎⑸阶饋碚竞茫缓髲埜惫俦持庾?,一起離開墓室。

  “佛爺,佛爺,您撐著,您千萬堅(jiān)持住,弟兄們還等您回去!”張副官背著張啟山,與齊鐵嘴一道狂奔。

  “我就說嘛,這地方來不得,你們還不信,非拖著我來,好嘛,現(xiàn)在真出事了?!?p>  齊鐵嘴在一旁碎碎叨叨。

  “閉嘴,別在這兒做“事后諸葛亮”,你當(dāng)初為什么來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為什么來的?我還不是被你們家佛爺硬拉過來的?!睆埜惫倮浜咭宦?,說:“要是沒好處,你齊鐵嘴還會(huì)來嗎?”齊鐵嘴一臉心虛,嘴硬道:“別老覺得我齊鐵嘴好像很貪財(cái)一樣。”“難道不是嗎?”

  齊鐵嘴突然停下,瞪著張副官,說道:“你什么意思,把話說清楚!”“就字面上的意思,你···”趴在張副官背上的張啟山此時(shí)嘴唇微動(dòng),發(fā)出幾絲氣聲,“什么?佛爺你說什么?”

  張啟山嘴唇微動(dòng),卻不知道在說什么。齊鐵嘴湊近也沒聽出個(gè)所以然來,無奈道:“哎呀,聽不見。先出去,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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