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和姚琳惜兩人約定初次見面的日子,經(jīng)過我們多個月以來的交談,我發(fā)現(xiàn)這位網(wǎng)友與自己有著很多的共同語言,我們之間有著數(shù)之不盡的話題。正如一些老人家所說的,人要是能遇上這種朋友是上輩子甚至上三輩子積累下來的福分,所以我十分珍惜這段友誼。坦白說,我不敢奢望自己與她的這段緣分能持續(xù)多久?這段友誼之路能被走到多遠?但在此刻,我只盼望著和這位有緣人有著一個面對面談心的機會,能交流彼此對生活的感悟,從而提升自己并解我心中的寂寥,我便于愿足矣。
我們兩人見面的時間就定在晚餐后。我了解自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為了能尋找更多的話題以引起共鳴,我特意在網(wǎng)上尋找一些新鮮的熱點,直到我把它們尋找完畢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它們是根本用不著的,因為我知道,琳惜只需要認識和了解的是一個真實的、沒有任何華麗包裝的我,而我得向她展示的亦是如此,所以我漸漸地放下了思想包袱,并抖擻精神,迎接我們的初次見面。
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我按照與琳惜的約定來到指定的地點,我們見面那餐廳是一間大廈底層的臨街商鋪。在見面前用于確認彼此身份的圖片我們都已經(jīng)交換過,但琳惜給予我的只是一張她的背影照,她解釋說,她想在我們見面前還保留一份神秘感,所以她暫時不會露面。我尊重她的選擇。我心想,只要琳惜肯赴約,我們都能坐下來慢慢聊的。
今晚來到這家餐廳消費的人并不多,在那里正在播放的、平靜的背景音樂使得那碩大寬敞的餐廳的格調(diào)顯得份外的優(yōu)雅高尚。我穿著一套平時我很少穿著但又十分高檔的西裝來到現(xiàn)場,并靜靜地等候著琳惜的到來。
我不時地留意著手表上顯示的時間,表盤轉(zhuǎn)動的緩慢與我在等待著琳惜時自己內(nèi)心的急躁形成鮮明的對比。不一會兒,不時地向餐廳門口張望的我卻意外地等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梁夢瑤。
這一刻,我的心情既是興奮又是緊張,我心想,黎誠大婚時我還沒能對夢瑤說出來的話,如今終于有機會被說出來了,我們能有緣相遇,這個機會既是能讓我向她示好,但更多的是能讓我向她賠罪。
我離開座位,并慢慢地向夢瑤走近時,她那如繁星般明亮的目光已經(jīng)注意到我的存在,對于我們能幸運地相遇這一事實,她仿佛沒有感到一絲的意外,她輕輕地舉起五指向我示好,昔日夢瑤那像電影里紫霞看見至尊寶的眼神以及她那如花般的笑靨不復(fù)存在了,她只是表露出一副平和的淺笑,這使得我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明顯的心理落差。我瞬間切身體會到歌曲《不如不見》中的一句歌詞里所描述的——“我想見的笑臉只有懷念,不懂怎去再聊天”的心酸。
我鼓起勇氣,繼續(xù)硬著頭皮一步步地走近,但我注意到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夢瑤背后走近并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夢瑤轉(zhuǎn)過背,高興地把男人拉到座位上并坐下,兩人表現(xiàn)親昵。這一刻,我再也沒有向前移動自己的腳步了,我像是一個傻瓜似的佇立在人群中。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事情我能夠幫到您?”
一位笑態(tài)可掬的服務(wù)員站立著,并向我作出親切的詢問。
“我沒事,謝謝?!蔽液头?wù)員說:“我不能確定我的朋友什么時候能到來,我能晚點再下單嗎?”
“好的,先生晚點您需要的時候再召喚我吧!”
我回過神來,只見夢瑤和男人聊得正歡,我在尋思著,也許我再也沒有那些和夢瑤進行平常而且客套的問候的必要了,我便安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我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四處巡視著,盡管我的眼睛在活躍地巡視著周遭,但心卻始終是停留在夢瑤那里。她那若即若離的眼神令我的內(nèi)心躁動不已,這一切的一切,使得我的內(nèi)心備受煎熬。我后悔,因為我自己當(dāng)初的懦弱,而令我吞下了由自己雙手種下了這一苦果。我悔不當(dāng)初,如果那晚我沒有拒絕夢瑤的表白,如今能與她相挽手的男人將會是我自己。
然而,在這個現(xiàn)實世界中并沒有“如果”這個詞,絕對沒有!
我深知道自己那心亂如麻的毛病又犯了,為了分散自己對夢瑤的注意力,我在不斷地擺弄著自己手中的手機。
“琳惜,我已經(jīng)來到了餐廳。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在餐廳門口接你?!?p> 我把自己想要說的話以文字形式向琳惜發(fā)送出去以后,才發(fā)現(xiàn)我那著急的心情被表露無遺,這一刻,我徹底失態(tài)了!
不一會兒,我的手機上響起代表接收到新信息的提示音:“對不起,我臨時有點事要辦,不能赴約了。有機會的話,咱們再約吧!珍重!”
面對琳惜的失約,我能做到的僅僅是無奈。剛剛的那位女服務(wù)員仿佛已經(jīng)洞悉出我被爽約了,她親切地問道她有什么事情能幫助到我的,我禮貌地告訴她可以點菜了,我勉強為自己點了一道簡單的甜品,我填飽肚子并結(jié)了帳,準(zhǔn)備離開。
在離開時,我并沒有再作無謂地告別了,因為我不想打擾任何人。
我離開餐廳后,透過玻璃幕墻我回望了夢瑤,但我只能看見她的倩影而已。我佇立在熙來人往的街頭,一股冷風(fēng)刮起并吹在我的身上,這使我倍感寒意,而使我倍感寒冷的并不只是因為自己穿著的單薄,更是源于我那害怕孤單的心。
我灰心喪氣地回到家,一個人在沙發(fā)上靜坐了很久,最后我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曾經(jīng)聽一位朋友說過,每當(dāng)他心煩意亂的時候,他便會聽一些節(jié)奏緩慢的純音樂以使自己那狂躁的心緒得以平復(fù)。于是我遵循著他的方法,并打開電腦、戴上耳機,對自己進行心理上的催眠。
沒過多久,我的手機提示音響起,原來那是來自于琳惜的QQ信息:“對不起,剛剛我家里發(fā)生了一些事情,這讓我措手不及,不能赴約實在是我的無奈之舉呀!”
對著屏幕,我無奈一笑,回復(fù)說:“沒事的。說句真心話,就算我們能夠相聚在一起把酒談心,我的靈魂也未必在線上的。”
“為什么呢?”
“你曾聽我說過在我的朋友圈子里有夢瑤這一個人嗎?今晚我遇上她了。起初,對于她能在我的視線范圍中出現(xiàn)這一結(jié)果我感到十分的興奮,但當(dāng)我碰上她那若即若離的眼神以后,我便感覺到自己內(nèi)心那份難以言喻的難受。這種矛盾的心理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我把自己此刻的心情表達出來。
“傻瓜蛋,你肯定是認錯人了,你真得配一副眼鏡才行!你遇見的那個人不是我?!?p> 過了幾秒鐘以后,琳惜說過的話被撤回了,但我已經(jīng)看到了她想表達的內(nèi)容。
“你會不會是看錯人了呢?你確定那人是她嗎?”
“錯不了!”我堅定地說:“那人的確是她!不然的話為什么她會舉起手來向我問好呢?為什么她會向我微笑呢?”
琳惜為我解答說:“你的眼睛使勁地盯住人家,你把人家盯毛了,她只是禮貌地向你示意而已,她根本并不認識你?!?p> 看見琳惜的分析,我回了一個“有道理”的表情。
琳惜接著問:“我想了解一下你內(nèi)心到底是怎樣想的?就是你對那位名字叫做夢瑤的朋友的心理定位是怎樣的?你是安于一輩子和她做普通朋友,還是從心底里希望你們有進一步的發(fā)展呢?”
我解釋說:“這個女孩實在太好了,就是對方的條件越好,我對她的那一層關(guān)系越是不敢逾越。”
琳惜沒有回應(yīng)我。
我繼續(xù)說:“不過話說回來,我得謝謝你在上一次我們聊天時你能把我罵醒,使我明白了自己缺點所在。”
琳惜卻發(fā)來一個生氣的表情,然后附上一句話:“依我看來,我還沒能把你這個大笨蛋罵醒呢!”
我回了一個“捂臉”的大頭表情。
琳惜問:“如果她肯再給你重選一次的機會,你還會珍惜那機會并向她告白嗎?”
我苦笑著回應(yīng):“輕舟已過萬重山,還有重來一次的可能嗎?”
“你做人能不能不要太實在呢?”琳惜再次對我進行思想教育說:“一切皆有可能!如果你們兩人真有再見的一天,你會踐行自己的承諾,向她剖心地表達出自己的心意嗎?”
我沉思了一會兒以后,鄭重地對琳惜以及自己的內(nèi)心作出承諾:“我會的!”
琳惜說:“我會在心中默默地祝福你們,只要你能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你能成功地把她追求到手的?!?p> 我笑了:“真的嗎?為什么你能這么肯定?”
琳惜淘氣地解釋說:“現(xiàn)在不只是‘主會與你同在’,我也與你同在了,難道這樣還不會成功嗎?”
“一定能成功的?!?p> 我被琳惜的話徹底逗笑了,我還向她許諾道。
今晚,我們聊了很晚才結(jié)束,失約的失落已被一掃而空,認錯人的尷尬也被徹底驅(qū)散,我在慶幸自己能如此幸運地結(jié)交到琳惜這位知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