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又經(jīng)過了一個星期的適應,我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全新的工作節(jié)奏,這種忙碌的狀態(tài)對于我來說不能被形容為壓力,只能說是一種回歸而已。每天我就來回于家、誠泰與宏瀅三地之間,忙得不可開交。黎誠曾經(jīng)笑話我說,我的面相長成一副勞碌命,一天不干活就好像虧欠了全世界似的。我心里知道,我這兄弟只不過是心疼我而拿我開玩笑而已,但如果上蒼能允許我用自身的努力來換取人生中一時半刻的順利的話,我愿意用它以及花盡我一生的運氣來換取。
然而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獲得了幸運女神的眷顧,躲過一場危機。
星期二上午的時候,我把這個月以來編寫好的第三份計劃書整理好,正準備交給呂晶,可是我找不到她本人,在走回自己的辦公臺的途中,我碰巧遇上潘韻琪了,她馬上把我叫住。
“歡暢,能夠碰上你真好!你手頭上的工作忙完了嗎?有空的話過來幫我打一份合同。”
“好的,潘姐!我手頭上該被完成的活都已完成了,我可以過來幫您。”我對潘回復得十分干脆利落。
“嗯,那你現(xiàn)在過來吧!”潘對我那積極的工作態(tài)度表示滿意。
我跟隨著潘的腳步回到她的辦公室,她一邊翻查著資料一邊對我說:“等你打完合同以后再讓我看看,我需要制定一下我們的補充協(xié)議。”
“好,我隨后為你辦妥這事?!?p> 潘韻琪翻出了那份文件,正準備遞交給我時,她不忘問候我一句:“這段時間你是在忙些什么工作呀?”
我說:“我在按照您的要求寫一份計劃書呀!如今我已經(jīng)寫完了,您看看里面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作出更改的?!?p> 我的話音剛落,便發(fā)現(xiàn)了自己犯了錯誤了,因為呂晶曾經(jīng)說過,這幾份計劃書必須得經(jīng)過她的手去遞交給潘韻琪的,如今我這一莽撞的舉動無疑是越俎代庖。
潘韻琪一臉蒙圈似的,她說:“我并沒有安排你為我草擬計劃書呀!”
“是不是呂姐吩咐你寫的?哦,我都忘了這回事兒?!迸隧嶇鳛槲掖蛄藞A場。
我表示默認地點了點頭。
潘韻琪十分淡定地說:“好了,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你先去忙你需要辦好的事吧!”
“好的!”
“歡暢,”潘韻琪在我臨離開她的辦公室時,她叮囑我說:“呂姐吩咐你寫計劃這事不可以讓陸總知道,切記!”
“嗯?!蔽艺\懇地點了點頭。
在我回歸自己的座位的僅僅幾十步距離間,我的腳步走得好像是個電視里播映出來的戲劇小生一樣,走得捻手捻腳的,因為我在思考著:這些計劃以及文件明明是潘、呂兩人要求我?guī)兔ψ龅?,但如今潘韻琪好像完全不知?nèi)情似的,其中肯定會有一些我并不知道的內(nèi)幕!我越想越覺得這事情撲朔迷離。
星期五下午,在人事部那里被張貼了一份緊急通知,通知上寫的內(nèi)容大概是總部決定調(diào)任我為潘副總經(jīng)理的助理,負責協(xié)助她處理對外事務,這崗位調(diào)整從下星期一開始執(zhí)行!
一些在平時與我交往甚密的同事看見這張緊急通知以后,都為我能跟隨著韻琪一起工作一事而對我表示祝賀,老行專更是提出了在我正式離開人事部之前,大家一起合伙請我吃一頓飯作為送別。我婉拒了大家的好意,并且說這頓飯應該是我請大家吃的,謝謝大家在過去的日子里對我的關(guān)照一類的話。當大家正為我的事而歡欣鼓舞的時候,我能察覺到在人群中唯獨我的分管領(lǐng)導呂晶的臉色有點難看,她面露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臉。這種面部表情瞞不過曾在建設局打滾多年的我的雙眼,而在這一刻,我也漸漸懂得了潘作出這一決定的用意。
眾所周知,潘韻琪與魏俊杰這兩個派別的權(quán)力核心雖說一直是協(xié)調(diào)合作、互利共贏,但事實上卻一直都在暗斗之中。遙想起在古代封建王朝中,有著同一血脈的兩位王子,在爭奪皇位繼承人這事尚且互不相讓,況且如今在爭權(quán)的是兩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雙方“開火”的時候?qū)B招呼也不會跟你打一聲呢!我在這個月寫的幾份計劃書其實并不是潘韻琪要求我們部門草擬的,其幕后的推手表面上是呂晶,實際上是魏俊杰。呂晶跟我說這是潘韻琪的命令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借我這把“刀”來傷害潘韻琪!難怪我明明記得誠泰與肇宏杰的合作一大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呂晶卻要求我繼續(xù)跟進這單所謂的工程,但在我細心對照之下,這單工程前后兩部分的內(nèi)容還是有所不同的。我糊里糊涂地做了與公司無關(guān)甚至有可能損害公司利益的事,這件事若是被捅破了,我的結(jié)局將會是被解雇,潘韻琪的結(jié)局將會是因為她對下屬的監(jiān)管不力而被降職,這明顯是一招一石二鳥的毒計??!正如一句歇后語所說的一樣:褲襠里的黃泥——不是屎(死),也是屎(死)!
還是潘韻琪的做法巧妙,這就如宋太祖趙匡胤的“杯酒釋兵權(quán)”一樣,她無聲無息地把呂晶對我的掌控權(quán)收了。我終于能把老行專沒有向我描述的、原人事部發(fā)生的“新星隕落事件”的來龍去脈理清了。
如今的我,越是深入地回想起這些權(quán)術(shù),自己越是感覺寒心,并且我已產(chǎn)生了一種想盡快離開人事部這個鬼地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