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真的這一拳威力甚猛,打飛了“翠翠”不說,更是掀起了一陣狂風,刮得李詩棠兩根螺旋辮子都呼呼亂飛。
“陳幫主!”她喊了一句。
“干什么!”陳真真中氣十足地回應(yīng)。
“謝謝你!”李詩棠也中氣十足地說道。
“別廢話了!”陳真真頭也不回,“我?guī)汶x開這里!”
言語間,陳真真的大網(wǎng)再次罩到了李詩棠的身上,其上星光迸發(fā),顯然是傳送魂技的前兆。
可這個時候,被打飛到那邊去的“翠翠”——“判官”卻若無其事地出聲了:
“‘攝星攫辰’的空間傳送嗎?可惜了。”
家具碎裂的煙塵里,“判官”依然維持著悠然站立的姿態(tài),身上更是纖塵不染,陳真真的那一拳好像只起到了讓他位移的作用。
“從現(xiàn)在起,這里可不能隨意進出了。”
他提起手上毛筆,虛空一點,那毛筆的尖端無端噴出墨水,筆畫在空中留下墨痕,頃刻成型,如騰起的浪濤,潑向了市政廳!
嘩!墨痕所到之處,家具、墻壁、天花板,一切事物都變成了純粹的黑白二色,由實體轉(zhuǎn)變?yōu)槟€組成的圖畫!
一股磅礴的魂力浪潮蓋向了李詩棠與陳真真,也是這時候,散發(fā)星芒的“攝星攫辰”——陳真真的武魂——被魂力浪潮震得粉碎!
武魂破碎,陳真真捂住胸口,嗆出一口鮮血;李詩棠倒是并無大礙,她甚至能感覺到,那股魂力浪潮只針對了她身上的“攝星攫辰”,因此并未波及到她。
何等可怕的控制力。本著輔助系的本職,她連忙遞給陳真真幾根棒棒糖。
陳真真的表情驚魂未定,他并未接過糖果,而是看向云淡風輕的“判官”:
“領(lǐng)域……?”
“不是領(lǐng)域?!薄芭泄佟苯忉尩?,“我只是禁止了這里空間傳送的權(quán)限。要是在這里展開領(lǐng)域,不單是你,李詩棠也會死掉的?!?p> 還挺貼心……我是不是要謝謝你……李詩棠直接把糖果塞進了陳真真的嘴里,同時心中暗忖:
“‘判官’好像很重視和我的‘交易’,不惜封鎖空間,也要強買強賣……可以肯定的是,他比較希望我活著……
“可是,我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力量……難道只能寄希望于陳真真的‘外掛’嗎……”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判官”提起了手中的毛筆。筆尖的墨水滴落在地,化作一個模糊的人形,立在了“判官”面前。
召喚物?李詩棠腦中剛跳出這個念頭,就見那墨水人形背后綻開八根殘影,其中兩根殘影在后借力彈起,直沖陳真真而去!
饒是李詩棠的視力,也無法捕捉這墨影的動作,她只能見到兩人短兵相接的那一刻,陳真真身上再次亮起了星光。
而后,這兩人一同化作殘影,沖向了市政廳的另一端!
這就打起來了?!李詩棠剛轉(zhuǎn)頭,就撞上了“判官”距離極近的一張臉。
“我們繼續(xù)交易吧?”“判官”笑得如沐春風,“你想讓這場戰(zhàn)斗迎來什么樣的結(jié)局?”
——與威脅無異的話術(shù)。李詩棠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維持著聲音的平靜:
“‘判官’先生,我們的交易應(yīng)該和陳真真無關(guān)吧?”
“說的沒錯?!薄芭泄佟睆娜菪Φ?,“但我覺得,在這時候和你交涉的話,成交概率最大?!?p> 這是明牌強買強賣了!李詩棠一咬牙,袖子下滑出魂導左輪,單指撥開了安全栓。她口中問道:
“你意思是,如果我和你‘交易’,就能立刻結(jié)束現(xiàn)在的局面?”
“說的沒錯?!薄芭泄佟庇靡荒R粯拥恼Z氣說了一模一樣的話,又問,“你要現(xiàn)在‘成交’嗎?”
遠遠地不斷傳來地板和墻體被破壞的聲音,陳真真在和墨影廝殺的同時,還不忘喝住李詩棠:
“別答應(yīng)他!這種東西我自己能解決!”話雖如此,可他的語氣卻算不上游刃有余。
那墨影背后的殘影實則是八根尖矛,每一根都鋒銳無比,矛尖更散發(fā)著猛毒的幽光。它以兩根尖矛作“腿”用來高速移動,剩下六根則分別在上中下三個區(qū)域的左右方向不間斷地發(fā)起猛攻;相比起它,陳真真就只有一雙手兩條腿,實在是雙拳難敵四手。
近距離下,他雖然能招架墨影的攻擊,但無法反擊;如果拉遠距離,說不定還有機會——也只是“說不定”而已,因為在那八根尖矛的加持下,墨影的移速可不是陳真真能比的,一旦被拉遠,又馬上能追上。
而且,遠距離的戰(zhàn)斗,恐怕這墨影同樣擅長。
原因無他,他在過招的第一下,就已經(jīng)看出了這墨影的真身。心中震驚之余,有那么一瞬間,他都忘了自己要“取得勝利”。用更通俗的話來說,就是:
“我打這個人,真的假的?”
思緒紛雜間,陳真真以掌作刀,劈開墨影左右夾擊的兩根尖矛,同時步下挪移,腳背勾起最近一張板凳,甩到墨影面前!
咔嚓!幾乎在板凳甩出的同時,墨影中間的四根尖矛齊動,把這拙劣的襲擊大卸八塊!它的動作絲毫沒有滯緩,見陳真真要拉開距離,最下方的兩根尖矛觸地收縮,眼看又要一躍而起,撲到陳真真面前!
可這時,它的彈跳卻停滯了一下,就像勾到了什么網(wǎng)似的。
它的確被網(wǎng)勾住了,那是陳真真借板凳轉(zhuǎn)移四根尖矛的防御后,才有機會在墨影腳下布下的網(wǎng)——“攝星攫辰”!
與“攝星攫辰”一同浮現(xiàn)的,還有陳真真的魂環(huán)!
“攝星攫辰”第二魂技,“縛游龍”!
這一次的“攝星攫辰”不再散發(fā)星光,它出現(xiàn)得無聲無息,突襲得也無聲無息,一經(jīng)顯形,大網(wǎng)立刻上旋合攏,像裹香腸一樣裹住了墨影!
這次突襲可謂是卓有成效,墨影的身體被大網(wǎng)束縛住,背后八根尖矛雖暴露在網(wǎng)外,卻動彈不得;與此同時,那墨水組成的墨影開始在網(wǎng)里溶解,像融化的蠟燭。
果然如此……陳真真頷首,已然了解了這東西的本質(zhì)。
他剛才用的“縛游龍”能夠束縛單體敵人,并限制其魂力流動,是他慣用的控制魂技;這墨影觸網(wǎng)即溶,就是因為它全身都由魂力構(gòu)筑而成!
它是“判官”的魂力造物!束縛魂力的“縛游龍”打到它身上,便有奇效!
墨影的八根尖矛還要抵抗,它們集中于一點,向前突刺,卻被陳真真輕松閃過。他不退反進,一個大踏步,拳頭已是抵在了墨影的胸口處。
“失禮了,祖師爺?!?p> 他輕聲說道,仿佛一句呢喃,右臂連帶拳頭陡然加速!在方寸之間,陳真真將全身力量加注于拳頭,力道達到最大,一拳轟出!
陳真真的攻擊手段,是接受了“判官”的外掛演化而來的“武術(shù)”,和武魂毫無關(guān)系,僅僅只是用肉體打出的一拳一腳,對比同階那些特效華麗的進攻魂技,便顯得樸實無華。
然而,就是這樣質(zhì)樸的一拳,卻在接觸墨影的一瞬間,便引爆了它的內(nèi)部,令墨水四散,又無法脫離“攝星攫辰”!
但聽一聲空氣爆破的勁響,墨影連人帶網(wǎng)砸到市政廳墻上,成了一攤稀墨!
打出致命一擊,陳真真連氣都不喘一口,猛地轉(zhuǎn)身,再次拋出一張“攝星攫辰”!
他的目標從來只有一個,就是帶李詩棠走!
“李詩棠!進來!”
李詩棠忙奔向“攝星攫辰”,主動被罩入網(wǎng)中?!芭泄佟闭驹谒砼?,并未阻止,似乎饒有興致地看著事態(tài)發(fā)展。
他唯一的動作,就是抬起眼睛,看向陳真真的身后。
立刻察覺到異樣,李詩棠循著“判官”視線望去,眸子一縮,脫口而出:
“陳幫主,后面!”
為時已晚,因為“那個墨影”全力發(fā)動的遠程攻擊,連一秒都不需要。
就在陳真真回頭拋出“攝星攫辰”的時候,一柄漆黑的殘影抵達了他的身后。
那是被網(wǎng)困住的墨影沖出束縛,化作的攻擊,只一攤墨水卻似乎裹挾無匹偉力,單單出現(xiàn),就令空氣沉重了幾分!
轟!那殘影與陳真真直接相撞,砸出一聲巨響,更讓陳真真被撞得飛了出去!
他原先是正對著李詩棠的,此時身子也朝李詩棠飛去。李詩棠正被“攝星攫辰”罩著,挪不了位,卻是“判官”扶著她肩膀輕輕一帶,讓她及時閃了開來。
如此一來,陳真真便毫無阻滯地飛出了市政廳的盡頭。
他被砸出市政廳了!李詩棠望著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剛生出“陳真真或許逃跑成功了”的想法,就聽得背后一聲物體落地的巨響。
回頭望去,只見應(yīng)該飛出市政廳的陳真真,竟倒在了市政廳的最深處!
與此同時,砸飛陳真真的殘影深深嵌入了黑白二色的地板,其真身也終于為李詩棠所見:
這是一柄通體漆黑的錘子,只比魂導系的鍛造錘大一點,錘柄上正有一滴滴墨水滴落,在地上匯聚成小潭。
小潭越聚越大,從中豎起了方才的墨色人影。那影子拿起錘子,直起身,背后重新綻放出八根尖矛。
有如蛛腿的八根尖矛。
這……李詩棠噎住了,她望著眼前的無面墨影,腦中閃過了無數(shù)猜測,但最終,那些猜測都定格在了唯一的可能上:八蛛矛、用錘子,所有的特征都太過相似,這個墨影的真身只可能是……
“唐三……?”
她吐出了無法騙過自己的答案。
“猜得真準?!?p> “判官”把玩著籠罩李詩棠的“攝星攫辰”,漫不經(jīng)心地說:
“這正是那位曾經(jīng)名揚大陸的‘千手修羅’的‘影子’,不過現(xiàn)在這個只有五環(huán)水準,還遠遠不算他的巔峰狀態(tài)?!?p> 那個“唐三”的“影子”?這也是“判官”的“外掛”!?這符合武魂學嗎!李詩棠愕然轉(zhuǎn)頭,恰好撞上“判官”飽含笑意的眼睛?!芭泄佟眴枺?p> “你想要嗎?
“糖武魂也能以液態(tài)顯形,便有捏出這種人形的可能性。不過其‘靈魂’需要我來給予,這得靠我們的‘交易’來實現(xiàn)了?!?p> 說來說去還是想推銷……“判官”到底想得到什么……李詩棠握緊了手中的魂導左輪。
陳真真無法和墨影相抗衡,繼續(xù)拖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不利……兩相權(quán)衡下,她作出了決定。
“你愿意給我這么多‘外掛’,到底想讓我付出什么‘代價’?”她問道。
“很簡單。”“判官”悠然說道:“和你即將一帆風順的第二人生比起來,不值一提?!?p> 他提起手中的毛筆:
“我需要你的名字。
“不是這次人生的名字,而是你靈魂深處,被你深深認可的本名——你上一世的名字?!?p> 說到這里,他用毛筆桿子抵住下唇,想出了一個生動的比喻:
“你知道的吧,游戲內(nèi)的獎勵需要發(fā)送到賬戶上才能領(lǐng)取,我需要你的‘賬戶名’,不然沒法給你‘獎勵’。所以,你的‘代價’也是開掛的必要條件,很合理吧?”
聽起來確實合理……李詩棠看了眼遠處還要起身的陳真真,又問:
“這樣的話,得益的只有我一人,你能得到什么?”
“判官”的笑容愈深:
“我能得到一段好故事。
“現(xiàn)世的種種故事都太過無聊,我愿意為了你的故事,開出優(yōu)厚的條件?!?p> 原來如此。只要答應(yīng)“判官”的交易,就能得到“外掛”,還能擺脫他的糾纏,救下陳真真。李詩棠點了下頭,表示自己已明白了所有條件。
“我告訴你,別再把更多人扯進來了?!彼÷曊f道,把頭上的“攝星攫辰”掀了開來,看起來竟有些窘迫:
“但請靠近一些,我之前的本名,不算好聽……”
“判官”輕輕歪了下腦袋,俯下身,湊近了金發(fā)的小客人。
“等等……”
陳真真這會兒已經(jīng)重新起身。他全身正散發(fā)出一種微弱的紫光,就是這紫光幫他抵消了方才那一錘的沖擊。然而那一錘可是唐三的昊天錘,威力非同凡響,饒是他的體質(zhì),也用了兩秒才恢復過來。
就是這短短兩秒,他已聽到李詩棠要答應(yīng)“判官”了,心神一下慌了。
“判官”封禁空間后,他的空間系魂技近乎全廢,不僅傳送不了李詩棠,連慣用的傳送戰(zhàn)術(shù)也用不了了,就在和墨影“唐三”戰(zhàn)斗時,他意識到自己已止步不前太久了。
為了不引起“判官”注意,他一直把修為壓在六環(huán),還特地在偏僻的邊境隱居,自以為贏得了安寧的日常;可到頭來,“判官”只是一出現(xiàn),就能把他的生活全部打破!
他還要眼睜睜看著,看“判官”再奪走別人的人生!
陳真真身上的紫光越來越亮,引起了墨水“唐三”的注意。它身后八蛛矛齊動,再次沖向了陳真真。
陳真真卻視若無睹,他眼中只剩下俯下身傾聽的“判官”和順從的李詩棠了,他咬緊牙關(guān),要使出渾身解數(shù),沖上前去——
砰??!這一刻,火槍的轟鳴震徹天地!
陳真真愣住了,唐三的“影子”也剎在了原地,萬籟俱寂。
只有俯下身的“判官”盯著胸前被打出的空洞,幽深的眼眸看向開槍的客人:
“你在,做什么?”
“做我該做的事?!崩钤娞呐e著魂導左輪,目正色道,“從你的言行舉止里,我感受不到一絲善意,你想要的絕不僅是‘故事’,我付出的代價也不僅有‘名字’吧?!?p> 魂導左輪打出的空洞中無血無肉,只有粘稠的墨水從中涌出,染黑了李詩棠的槍和手。在那些墨水長出更多“墨影”前,魂導左輪已經(jīng)完成轉(zhuǎn)彈,李詩棠對準了“判官”的腦門,擲地有聲:
“別再,破壞斗羅的世界觀了!”
帕加索斯
原作第一主角的初次登場竟然是……英靈之影!“判官”,你小子還是御主??! 感覺原作世界觀已經(jīng)被毀的差不多了,不過算啦! 下一次更新沙城篇應(yīng)該就完結(jié)了,接下來就該開下一部了……(竟然還有嗎) 有沒有人來群啊……好想聊天……好想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