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看了唐安一眼,“才睡醒,壓出的印子而已?!?p> 司馬政聿看了看夏末,依舊一身灰白的麻衣,都有些破舊了卻不曾丟。
司馬政聿皺了皺眉,看向夏末,“你只有這幾身衣裳了嗎?”
夏末看了看自己身上雖有些舊了但沒有損壞的衣裳,點了點頭:“這衣服挺好?!?p> 唐安嗤之以鼻,“你倆的衣服也忒寒酸了,是該買幾身了。”
司馬政聿點頭:“既然跟著我,自然不能太過寒酸?!?p> 唐安朝譽王道:“爺,待回京后,你正好缺個侍從……”
司馬政聿看向夏末,夏末明白了什么意思。
夏末恭敬一禮,“夏末聽爺差遣?!?p> 唐安看向蘇倫,“既然爺把你交給我了,回京后回了六扇門,給你身衣裳,往后好好當差。”
蘇倫驚了驚,既然這唐大人說能給自己一身六扇門的衣裳就說明他定是六扇門說的上話的。
六扇門是所有捕快做夢都想進的地方,自己卻因為夏末的關(guān)系,如今是要去那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蘇倫連忙跪下磕頭,“小人多謝大人提拔?!?p> 唐安點了點頭,“起來吧。”
夏末想了想,也挺好,雖說不能如蘇倫般直接去六扇門的方便,但能跟在譽王身邊,看到的接觸到反而更多。
吃過晚膳,夏末與蘇倫去附近成衣鋪子購置了幾身合適的衣裳。
一路上自己與蘇倫皆是二人侍從,如譽王所說,侍從還有侍從的模樣。
侍從衣著太過奢華自然是不妥當?shù)模┑奶铒@得主子又刻薄奴才。
估計是想到此處,加之二人本就在家人新喪不久,確實不能衣著貴重,所以譽王一直不曾說什么。
如今自己離父執(zhí)死去已有一月,蘇倫也有十幾日了,越往前便是京城。
二人出了衣店,只見年老婦人踉蹌著步伐,柱著拐杖,婦人身后背著一面竹子綁住的布條。
布條隨著老婦人艱難行走,布條上的字隨著走動時帶起的微風若隱若現(xiàn)。
仔細瞧去,布條上赫然著寫幾個毛筆大字,“孫女冤死,楊家償命!”
老婦人口中也時不時念叨,孫女冤死,楊家償命。
看向門口的送自己與蘇倫出來的小二,“這是怎么回事兒?”
小二嘆氣,“這老婦人含辛茹苦養(yǎng)大了孫女,嫁到了楊家,最近有了身子,就在昨日卻被家仆端著有鼠藥的安胎補品給毒殺了?!?p> 夏末面色一冷:“是綢緞商楊兵家?”
小二點頭,“可不是,這兩天正鬧的沸沸揚揚呢。”
夏末看向有些惋惜的小二,“聽說不是今兒死的嗎?怎么是昨天?”
小二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小聲道,這家鋪子也是東家的,東家就是出事的那楊家。
昨兒中午我跟掌柜的去東家給少夫人裁制新衣時正逢少夫人毒發(fā),那是什么今日,少夫人昨日中午就死了。
掌柜的里面喊:“王雙,送個客怎么這么久,新到了綢緞,快來幫忙?!?p> 小二朝里“噯~”了一聲。
轉(zhuǎn)頭叮囑夏末:“看小哥兒好奇才多說了幾句,別莫外傳,不然小的怕要挨板子不說還要丟了飯碗?!?p> 夏末點頭,“好,多謝小哥兒解惑?!?p> 夏末笑了笑,從袖中摸出幾枚銅板遞給小二,小二見罷咧嘴笑了笑,十分高興,接過銅板轉(zhuǎn)身回去。
蘇倫拉了拉夏末衣袖,“怎么跟衙門說的不一樣?!?p> 夏末看了看遠去的身影,對蘇倫說,“先回去,咱們要想管這事兒還需得兩位大人的同意,常州知府也不見得也愿意讓咱們管?!?p> 二人回到客棧,夏末主動敲開了譽王的門,司馬政聿打開門,見是夏末,轉(zhuǎn)身進去。
夏末進來,關(guān)上了門扉,只見譽王坐在鋪著兔絨的地上真烹著香茶。
司馬政聿伸手在烹煮的香茶上輕揮,淡淡的茶香十分好聞。
骨節(jié)修長的手,肥瘦適當?shù)模讣仔藜舻膱A潤,白皙且骨節(jié)分明。
司馬政聿拿起烹煮的鑷子,揭開茗茶,里面煮出了濃濃的綠茶。
“尋我何事?”
夏末移開眼睛,看了看沸騰的熱茶,“方才外出置辦物什,就在今日齊知府案板的戶楊家產(chǎn)業(yè),出門時正逢楊家成衣莊門口老婦人闌珊著步伐,背后背了面旗幟,孫女冤死、楊家償命?!?p> 司馬政聿似聽非聽,夏末看頓了頓還繼續(xù)道:“今日楊知府說楊家少夫人今日死的,而成衣莊小二卻說昨日午時去楊府替少夫人裁制衣裳時也中毒而死。”
司馬政聿斟了一杯熱茶遞給夏末,夏末愣了愣,隨即接過。
司馬政聿淺淺嘗了嘗,看向夏末,一身青色棉緞衣裳,很簡約,也很素凈,確實像他的風格。
“這身衣裳還可以。”
夏末低頭看了看,“多謝爺?!?p> 司馬政聿靜靜看向夏末,“是否覺得我待你有些不同?”
夏末怔怔看向譽王,從宿州案后,他決定用自己后,確實待自己親昵過多,若非自己知道,在旁邊看來定以為是跟隨他多年的信任之人。
因為不懂譽王到底何意,所以自己也只能更恭敬,爭取別出什么錯。
夏末放下茶盞,恭敬跪下一禮,用真摯的目光看向譽王,“奴才不敢揣測,能服侍爺,已是小人的福分?!?p> 司馬政聿看著口是心非的夏末,嘴角含笑,司馬政聿捏起夏末的臉頰,湊近看著那雙會哄人的眼睛,“是嗎?本王可別你被騙了?!?p> 二人靜默了半瞬,氣氛一時有幾分曖昧,夏末有些不適,又不敢動。
隨即司馬政聿放開了夏末,吃了口熱茶,仿佛方才捏著夏末雙頰的人并非他,也不曾發(fā)生過。
夏末恭敬坐好,雖內(nèi)心多不平靜,但依舊讓自己保持著面色平靜。
司馬政聿的聲音自夏末對面響起,“我待你不同只因你恍惚間有些像我的一個故人罷了。”
“你不用試探我,既然我用你,便不管你的過去如何,安心給我辦好我交代的事便行,你只需隨我入京驗尸一回,去留皆在你,待查清案子后?!?p> “你若想留下,我譽王府不差養(yǎng)你一個閑人,你若要離開,我給你金銀差人送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