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襲香閨
聽著母親講著,方亦歡卻低頭思索了起來。
莫成安她并不陌生,她從小就與他定下了娃娃親。
兩人小時候因這段關系,經(jīng)常往來,也算是青梅竹馬伴著長大的。
許久都不在提起他,如今再提起方亦歡心中還是鬧了些火。
他自小讀書便不上進,人呢,也不像正經(jīng)公子那般著調(diào)。
但好在人長得俊朗又常會討她歡心,兩人又是青梅竹馬之交,那時恰好她少女懷春,對莫成安也生了朦朧之意,?;孟牒退捎H后的日子。
可等她及笄沒多久,滿城卻傳來他同自己退婚的消息。
那時她坐在閨房內(nèi)大哭了一天一夜,心也被傷痛了,不明白好好兩人好好的怎就要退婚。
且他退婚后的第二天竟火速同城東的寡婦亂搞在一起。
他那時簡直是把她的臉面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腳。
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沒少被拿來和一個寡婦做比較。
兩家關系因這事幾度鬧翻,那時她氣勢洶洶拿著劍就想去同他要個說法,誰知還未出門便扭到了腳,因此一個多月都出不了門,等她再次出門找他算賬時,才發(fā)現(xiàn)人去樓空。
后來聽街坊耳語幾句得知,原是莫家在生意上開罪了一個不能得罪的權貴人士,最后那人報復,莫家慘遭抄家,全家流放。
她當時對莫家的敗落一度惋惜過。
后來這件事逐漸被她放下,在嫁給李風柏后更是沒再想過他了。
再到后來聽到他的消息是他在流放途中病逝了,那時她聽到這消息后愣了愣,心中難受還哭了一場
想到這,方亦歡輕嘆一聲,若不想他在退親時帶給自己的傷害,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他兩人十多年的情誼還是很深的。
從清湘院回來,到躺上床榻已是申時左右。
方亦歡累及了,沒一會睡意席卷而來。半寐狀態(tài)下,她先是聽到一聲貓叫,緊接著又是一聲,之后貓叫聲越叫越大。
方亦歡不耐的捂著耳朵,正疑著大冬天誰養(yǎng)的貓這么精神,霎時間,她一激靈坐起身,耳邊的貓叫聲越聽越熟悉。
不多時,她扯過外衫,起身輕聲走到窗邊,手指摸到插銷時有些片刻猶豫,但下一秒,她推開窗欞一股冷氣迎面而來。
“方亦歡,你今日睡的可真熟,我嗓子都快叫啞了?!蹦砂舱f完哈著一口熱氣,跺了跺腳。
這破天氣可真冷,他在外面等著差點沒被凍僵了。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以及他那張及其張揚俊朗的臉,方亦歡手緊扣著窗沿,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前世莫家落敗,莫成安被流放,也許曾有人惋惜過,原本風流倜儻紈绔的莫家公子哥,一夜之間成為了人人都不想沾染的罪犯之子。
后面她雖同情過他,可有些恩怨她還是忘不了的。
前世她被退婚后,一度成了整個靖安城中的笑話,這賬她這一世定要跟他好好算算。
想起前世退婚,她心中起了些怒氣。
好啊,他莫成安,前世的賬她還未找他算呢,這倒是直接送上門來了。
“你這么晚來找我做什么?”方亦歡咬著牙,情緒一時沒忍住。
“睡不著,非得來看看你才安心?!蹦砂舱f完并不覺得話有什么不妥,神色如常地從懷中出一紙袋包。
聽著莫成安的語調(diào),方亦歡心里頭卻掀起了火浪,好一個油腔滑調(diào)的浪子,前世她不就是被他這種糊弄小女孩的甜言蜜語給騙了。
一想到前世他同她退親后和一個半老徐娘的寡婦搞在一起讓她臉面盡失,她就來火。
“方亦歡,你還燒著?”
她這邊還在心里頭做著打算,忽地額頭上傳來一道涼意。
“你這也沒燒著呀,怎么臉這么紅?!蹦砂侧粥止竟?,手在她額頭上探來探去,確定沒再發(fā)燒后才放心的拿下手。
“我這是被悶的?!狈揭鄽g沒好氣的同他講。
總不能和他說是被他氣的。
莫成安完全忽略了她的語氣,探著頭看著屋內(nèi)的點著的三個火爐,點了點頭:“還真是”
他房間里放兩個他就熱的睡不著,別說她房間里的三個了。
“拿好,往里走走。”莫成安把紙袋往她懷里一塞,下一秒整個人就已經(jīng)翻身進來正欲往里頭走。
“你,你,你不能進來?!狈揭鄽g橫著手攔著,不許他再往前走一步。
這一世她可不想等則被他退婚,換她先同她退婚。
“我怎么就不能進來了,不是方亦歡,你現(xiàn)在怎么變得磨磨唧唧的?!蹦砂餐蝗徽径?,一雙眼狐疑的看著她。
看著他充滿打量的眼神,方亦歡心頭一緊,怕被他看出自己有什么異樣出來。
“我娘說了,女大當防,以后我們不能經(jīng)常這樣往來會容易出事的。”方亦歡仰著頭,特別板正的看著他講。
“呆瓜”看著她假正經(jīng),莫成安揚起手,往她腦門上彈了一個瓜子落:“我們來年就要成親還用管這些。”
方亦歡疼的捂著額頭嘶了一聲,再抬頭,就見他走到火爐旁,熟捻般的坐到火盆旁的矮墩上,還對她一頓招呼。
莫大爺還同記憶中一樣不羈,怎么說都不聽。
她才剛坐下,莫成安將之前塞到她懷中紙袋抽走,隨后從里頭拿出一顆又一顆的板栗放在火爐上烤著。
不多一會,房內(nèi)便飄著一股板栗的濃香味。
方亦歡看著他這一套熟捻的手法,狐疑出口:“你大半夜的來我房內(nèi)就為了烤板栗?”
大半夜不睡覺把她吵醒,就這?
莫成安將板栗剝了殼后塞到她手里,挑著眉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落水后抓著我的衣袖說,還想吃一吃我烤的板栗?!?p> 方亦歡:………
方亦歡滿頭黑線,誰會在落水快要死的時候會想著去吃烤板栗。
她到底是敗給了自己,她認命的吃著手上的板栗,真香。
莫成安手肘撐在膝上,寬掌支著下巴,只有看著眼前活生生的人,心中不慌感才慢慢的消了些:“你落水剛醒,身體還有沒有不適的地方?”說完又覺得不放心,便雙手捧著她的臉細細的看著。
方亦歡鼓著嘴不滿的將他手拿開:“沒事了,大夫說我救上來及時,身體雖虧了些,日后慢慢調(diào)養(yǎng)就行?!?p> 按照前世的記憶,她落水時莫成安還在外地,只是在后來知曉她落水后,氣的要將她家的湖給埋了。
可這一世落水是莫成安及時救的她,這和前世發(fā)生的不一樣,難不成這中間會有什么關聯(lián)?
莫成安聞言眉尾微挑,長腿一伸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著,語氣上揚帶著些許調(diào)侃:“那這么說我算上是你救命恩人了,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報答你的救命恩人?”
“你想要什么報答?”方亦歡側(cè)目看去,答道。
這一世也得虧是他及時救的自己,這份恩情她認了。
莫成安接著她的話倒認真思考了起來,忽然間,他起身湊近她,語氣誠懇又真切:“那要不然我們的將婚約提前你早些當我娘子來報答我?”
“啊!”方亦歡對上他那炙熱的雙眸,心下一驚,忙拒絕道:“不,不行!”
她這一世是要同他先退婚的,怎么可能還要將婚約提前了。
“也是,這樣也太倉促了。”聽著她拒絕莫成安倒也沒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而是又做回位置上,分析著:“你是要嫁給我的,這婚禮的排場要足夠大絕不能倉促了事。”
方亦歡連連點頭應是。
見時間差不多了,莫成安揚了揚長袍站起身準備回去,但看著她又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我那天救你起來之后,發(fā)現(xiàn)你家的橋被人動了手腳?!闭f到這莫成安語氣一沉,提醒道:“你家柳姨娘怕不是善茬?!?p> “你怎知是柳姨娘?”前世一個連這件事都沒沾連的人,怎么又會知曉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