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啊？這是為了考驗?zāi)愕哪托詥幔俊碧酶鐔??！懊嬖嚬倏赡艹鲩T被車撞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十二點半，還是連個人影都沒見，肚子都叫了，實在忍不住了，就走了，”我說，“這破公司，可真能使喚人，隨后就把它舉報了，市場監(jiān)管局禁止該公司一個月內(nèi)再招人?！蔽艺f?！八麄冞@事兒辦的，‘雙輸’啊。”他說。

　　“林子大，什么奇葩公司都有。也是為了不白跑一趟，我也相應(yīng)的列出了對入職公司的要求，并按照這個標(biāo)準(zhǔn)來找工作?！蔽艺f?！斑@樣挺好，提高了效率，比漫無目的地找強，都哪些標(biāo)準(zhǔn)啊？”他問。“就是薪資待遇、加班情況、工作內(nèi)容之類，詢問清楚了才可能參加面試?！蔽一卮??！澳呛髞碓鯓?？”他問?！拔乙膊恢涝趺凑f，總比沒有標(biāo)準(zhǔn)強吧。”我說。

　　“那次我正在健身房跑步，戴著藍牙耳機，里面‘動次打次’的，剛開始還沒注意，以為切歌了，后來才知道有人給我打電話，我就按下跑步機的停止鍵，走下來后，接通了，也沒聽清那邊說的什么，掛斷后，我給打了過去。”我說?！翱隙ㄊ敲嬖嚬倭??！彼碌?。“對，想招我入職的，我問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他說他們公司有個簡歷庫，有所有人的簡歷。我感覺隱私被泄露了，但既然打過來了，也就沒多問，按照我所設(shè)想的，詢問了一些我所關(guān)心的問題，彼此覺得比較合適，就決定約面試，她最后問我會不會篩選信息，我說會，便約好第二天來面試。大四想畢業(yè)就得寫畢業(yè)論文，需要從網(wǎng)上查找篩選文獻?！蔽艺f。

　　“這次面試怎樣？”他問。“這個人也被我舉報了，我們約的是上午十點，頭天晚上睡覺被蚊子咬醒了，后來怎么睡也睡不著，就對著天花板干瞪眼，也忘記什么時候才入睡，所以第二天醒的比較晚，一看表，快九點了，就趕緊起床去洗漱?！蔽一卮鸬??！皶r間這么緊，那你遲到了嗎？”他問。“沒有，不過差點兒就耽誤了。之前洗漱都得花半個多小時，那天十分鐘就搞定，從路邊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就騎過去了，路上經(jīng)過一家早點攤，就簡單吃了早飯?！蔽艺f?！澳阋舱媸堑?，不怕遲到?！彼f。

　　“我看了路程，騎一個小時的車就能到，而且吃的很快。忘了騎了多久，反正越騎越快，剛吃完飯就劇烈運動，一路上生怕拉肚子，不過身體后來也沒啥事兒。”我解釋道?！昂髞砟?？”他追問?！暗搅斯鹃T口，我看了看表，離約定時間就剩下五分鐘，那時候滿頭都是汗，前胸和后背都濕透了，怕被別人看見這副摸樣，怕尷尬，就找了個人少的地方落了落汗，準(zhǔn)備之后過去，好巧不巧，我爺正好給我打過來了電話，他一般有重要的事情才找我，不接也不行，接也不行，煩死了?！蔽艺f。

　　“有沒有接？”他問?！敖恿耍f這幾天的天氣很好，出了大太陽，問要不要曬我的被子。”我說?！斑@不至于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拿出去曬曬唄。”他不以為意地說?！耙膊荒苓@么說，我爺很尊重別人，從來不主動動別人的東西，甚至是我的東西，這樣做挺好，熏陶了我們，我們一家人從不主動動過別人的東西，從沒在這樣的事情上面遭過殃。掛斷電話后就上樓了。真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公司的面試官還沒準(zhǔn)備好，接待人員說她有急事要處理，也是給了我一張求職履歷表，讓我填?！蔽艺f。

　　“你沒帶簡歷嗎，直接把簡歷給他們不就好了，填那個什么破表有什么意義？”堂哥大聲問道。“哎，我也是這么想的啊，但人家畢竟要求填寫，能有什么方法呢?！蔽乙灿悬c兒埋怨，說?！八麄冞@么做也是為了自己著想，提高招人的效率，格式一樣，他們看得容易。”我說?！斑@多不公平啊，不對等。”他突然說道。“你指的是什么意思呢？”我問?！澳泸T車需要掏錢吧，不管騎車還是坐公交，反正都叫做交通費，他們報銷了？”他反問道?！皼]有?！蔽乙贿厯u頭，一邊說道?！澳莻€簡歷什么的，聽別人說過，需要打印吧，那他們幫你出打印費了？”他又反問道。我沒有吭聲，只是搖搖頭?！澳銈兗s好面試時間，你按時參加了，面試官卻做其他事兒了，這部分時間成本，他們補償給你了？”他繼續(xù)反問。我依舊搖搖頭，沒有吭聲。

　　“總之，一切的成本甚至風(fēng)險都讓你承擔(dān)了，或者說讓找工作的人承擔(dān)了。公司里的人只是翹個二郎腿，點上一支煙，和你聊聊，就把你打發(fā)走了?！彼f?！艾F(xiàn)在公共場合不讓吸煙了，不過你說的也沒什么毛病。”我說?！暗任姨詈帽砹耍嬖嚬龠€沒來，我看了看表，已經(jīng)過了十五分鐘，我決定再等十分鐘，如果還是沒人，我就回去并且舉報?！蔽艺f?！昂髞碓鯓?？”他問?！按蟾诺攘宋宸昼姡瑏砣肆?，一個滿頭紅發(fā)穿著高跟鞋的女人朝我跑了過來，像是《西游記》里的妖精。還沒靠近我，就聞見了她身上劣質(zhì)的香水味，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蔽艺f。“這就是傳說中的都市麗人？”堂哥問。

　　我搖搖頭，笑道：“就她那樣，還不知道有沒有吳漢市戶口，所以說不知道是不是都市，至于麗人，就更別提了，長得跟妖怪似的，又沒有氣質(zhì)。見到我后，她把我?guī)У揭婚g會談室，問我會不會用樹狀法篩選信息?！蔽艺f?！吧?，什么法？”他打斷我，問。“樹狀法?！蔽艺f道?！皼]聽過?！彼麚u了搖頭?！拔乙矎膩頉]聽過，見狀，她就準(zhǔn)備離開，也讓我走人?！蔽艺f。

　　堂哥沉默著望著窗外，即使有窗花，也能看到遠方的白云和藍天?！斑@就沒了？”回過神后，他嘆了口氣，問。“人家都讓我走了，我還能怎樣？”我無可奈何地回答?！昂?，面試五分鐘，路上兩小時?！彼爸S道。

　　“這算是最讓我生氣的一場面試了，完全白跑一趟。真的是林子大，啥壞鳥都有啊，”我又想到了另一場面試，說，“還有比較扯的?！薄斑?，啥人都有啊，你說說?！边@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把凳子向前挪了挪，向我靠近。“接連面試了好幾天，路上來回跑，也有點累了，就休息了一天，這天也沒閑著，繼續(xù)和其他公司約面試，約在了第二天的下午。那天中午還挺晴朗的，沒想到剛過下午一點就下起雨來了。”我說?！澳悄銘?yīng)該沒帶傘吧，被淋濕了？”他問?！跋碌挠瓴淮?，也不知道怎么稱呼，別人都稱作‘太陽雨’，就是‘東邊日出西邊雨’那種，沒被淋濕，”我想著那天的情景，接著說，“一位女士把我?guī)У綍h室，讓我先填表，之后問了我一些她們關(guān)心的問題。”我說。

　　“都有哪些？”堂哥問道?！爸饕肓私馕业慕逃?jīng)歷和工作經(jīng)歷，說白了，就是看看我是什么樣子的學(xué)歷以及有沒有經(jīng)驗，也問了我為什么不繼續(xù)做上份工作，也就是離職原因?！蔽艺f。“那你說說，為什么不繼續(xù)干了，為什么離職？”堂哥問?！昂?，你倒是整的跟個面試官似的。就是不想干了，但話也不能這么說，她之所以這么問我，是想了解我今后又會以什么樣的理由離開她們這家公司，就是想知道我是否能在這家公司長期工作。”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