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一路上小麻煩不斷,也清理了不少失魂者,卻沒有發(fā)現(xiàn)黑衣人的蛛絲馬跡,眼見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北峪峽谷附近的暗洞,依然沒有大的收獲。
南冥叫停了隊伍,他在那里回想片刻同顧行言等人說:“你們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了嗎?”
眾人相互看看搖搖頭。
南冥看向白琳說:“你呢,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白琳皺著眉想了半天說:“這個洞也太深了些,各種暗洞交織,我從沒有見過這么復雜的洞?!?p> 南冥眼睛一亮說:“對,問題就是在這里?!?p> 白琳等人一頭霧水地看著南冥,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南冥則敲擊了一下洞石看著陳清問:“你剛剛一直聽著我們的敲擊聲,可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陳清認真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聲音,聲音不同?!?p> 望舒按捺不住說:“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給我們聽吧。”
南冥說:“這個洞本來很深,可是我們探查的時候卻是一直往上走的,那些交織的洞口怕是就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顧行言看著南冥說:“你是說,這下面……?!?p> 南冥點點頭說:“陳清也發(fā)現(xiàn)這聲音的不同,那是因為,下面是空的?!?p> 南謹笑著攬了攬南冥的肩膀說:“那咱們還等什么,回去再看看吧?!?p> 白琳垂頭喪氣地跟著南冥,覺得自己真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南冥卻回頭對她說:“白琳,一會兒,你留意痕跡,我懷疑他們是偽造了洞穴。這個怕就只有你能看出來了?!卑琢章勓詧远ǖ攸c點頭,比之前更加認真仔細地隨他們往回探查。
他們一行人一路走,一路敲擊探查,如此往復走了兩三次卻一無所獲。望舒有些疲累,他一邊將重劍戳到地上支撐身體,一邊說道:“我說咱們都走了這么多次了,什么都沒有,是不是就這樣算了?!?p> 南冥聽到望舒的話,卻驀地站住,他轉(zhuǎn)過身盯著望舒的巨劍,望舒被南冥看得有些發(fā)毛,他吞了吞口水說:“我就是發(fā)發(fā)牢騷,沒別的意思?!?p> 南冥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走到他近前拿過他的巨劍承宇在地上敲了敲。南冥嘴角一勾看著顧行言、陳清說:“發(fā)現(xiàn)了嗎?”
顧行言皺著眉沒有說話,陳清則興奮地說:“空的,下面是空的?!?p> 南冥對白琳說:“你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入口?!?p> 白琳點點頭蹲下身子開始仔細探查,片刻之后,她站起身用法術(shù)畫了一個范圍說:“這里與洞穴其他地方不同,有人工的痕跡?!?p> 顧行言看了看南冥說:“我們打開看看吧?!?p> 南冥上前用法力將洞穴打開,果真后面露出一個幽深的洞口。南冥率先走了進去,一路向下穿過幾段迷宮一樣狹小的暗洞,他們來到了一個洞崖邊沿。眾人從洞崖邊向下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目之所及全都是形態(tài)各異密密麻麻的骸骨。即使是見過大場面的胡同明等人,也被震撼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里怕是有十幾萬人的骸骨吧?”望舒喃喃地說。
山風吹過,洞內(nèi)傳出嗚嗚的悲鳴聲,直擊內(nèi)心的寒意讓眾人心生悲憤,幾個女子忍不住哭出了聲音,低低的抽泣聲讓氣氛更加壓抑。
胡同明皺著眉說:“好啦,別哭了。”他看向顧行言說:“您看下一步咱們怎么辦?”
顧行言環(huán)顧四周聲音低沉地說:“看來我們要早做打算了,需要重新評估我們的力量比?!?p> 南冥盯著面前的骸骨沉默著,南謹察覺他的異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哥。”南冥轉(zhuǎn)頭看向南謹,南謹立即明白了他的想法說:“我會讓人去查,如果是丟尸骨還好,如果是活人……,不管怎么樣,我們先摸摸底看看都是什么人,為什么我們之前一無所覺。”
南冥點點頭,他望著這洞崖深處,擲地有聲地說:“哥哥,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的?!?p> 南謹一愣,他看著南冥的背影說:“好,我會陪著你的,永遠。”
顧行言等人心情沉重地將洞穴仔細探查了一翻,見沒有其他情況就要準備離開時。一直盯著洞崖的南冥說道,“等等?!?p> 眾人回頭,南冥劍指洞崖對面的石璧說:“我總覺得這骸骨的散落方式有些奇怪,白琳你過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應該有洞口與這里是通的?”
白琳點頭飛身到對面的石壁,眾人仔細看骸骨地情況,顧行言說道:“你是說對面那里的骸骨堆吧?”
南冥點點頭沒有說話。顧行言指著崖底向眾人解釋道:“確實很奇怪,按照這個洞穴的情況,骸骨應該是倒錐形,這里最高其余地方低才是。可你們看那里,對面洞壁處也形成了倒錐形,說明對面很可能也有洞口?!?p> 此時,白琳已經(jīng)回來了,她興奮地對南冥說:“你簡直神了,又被你說中了。洞口雖然被掩藏的很好,卻逃不過我的法眼。”
眾人見此都飛身過去查看,白琳看南冥的眼神卻不一樣了。這個男子年齡雖小,能力、心智卻樣樣出色,一般人見到這些骸骨多少都會被這場景所影響,他卻能克制情感觀察入微,竟比她這個長年生活在洞穴中的妖還要強上一些,看來自己當年輸給他一點也不冤。
眾人打開石壁上掩藏的洞口走了進去,陰暗潮濕的甬道僅能讓一人通過,他們戒備著緩緩前行,半個時辰之后,他們來到了一個特制的精鐵門前。顧行言、南冥等人摸索半天,才找到薄弱點,集眾人之力將厚重的精鐵門打開。里面的通道寬了一些,眾人想要加快速度進去卻被前面的顧行言攔了下來,他轉(zhuǎn)身對南冥說:“有陣法。”
胡同明、林安和墨瞳長老走上前研究破陣之法。顧行言卻來到南冥身旁說道:“你覺得里面會有什么?”
南冥搖搖頭說:“不知道。不過這個洞穴應該存在已久了?!?p> 顧行言摸著石壁上的油漬說:“那些骸骨的年代,還有這滲入石壁的火油,這里應該有上百年了。”
“幕后的人肯定不是慕水南,如果不是她帶著我們查楊慧和李倩的死,如果不是她發(fā)現(xiàn)了黑衣人,我們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蹦馅ざ⒅櫺醒哉f。
顧行言有些不自在地轉(zhuǎn)移目光,他也知道南冥說的是對的,可要他承認自己父親做錯了,他也做不到。
幸好此時胡同明長老他們破了陣法,顧行言轉(zhuǎn)身向前走去,算是破了剛剛的尷尬。眾人跟隨他們向前走去。
南冥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南謹拍拍南冥說:“放心,他已經(jīng)知道真相了?!?p> 南冥輕聲說:“我只是不明白,他們明明什么都清楚,為什么……,為什么還要栽贓給她。”
南謹看著墨黑的洞頂說:“這就是這個世界吧,每個人都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考量,真相相比起來就沒那么重要了?!?p> “你失望過嗎?”南冥看著南謹問。
“什么?”南謹轉(zhuǎn)頭亦看向南冥。
“你對這個世界失望過嗎?”南冥又執(zhí)著地問了第二次。
“失望過,怎么沒失望過。我的家族被滅的時候,我的父母被殺的時候,我沒有一刻不恨,沒有一刻不想毀滅的??扇绻媸沁@樣,我與那些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不知是不是錯覺,南冥從南謹常常帶笑的眼中看出暗藏的悲傷和無奈。
“哥哥,我們能改變嗎?”南冥有些猶豫地問。
南謹看著南冥堅定地說:“能!我們一代一代地做下去,總會越來越好,我們雖然微不足道,可是也是關鍵的一環(huán)呀,慢慢地會好起來的,只是需要很多像我們一樣的人去做。你別看顧行言不說話,可是他的心里也種下了種子,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發(fā)芽成長了呢。”
南冥聞言笑笑說:“是我心急了些。謝謝?!?p> 南謹拍拍南冥說:“謝什么?我也和你一樣何償不是在一邊動搖,一邊說服著自己?!?p> 南冥看著南謹在嘴邊的問題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終是沒問出口,繼續(xù)向前走去。南謹看著南冥的背影有些失望,他在等他開口,等他問他是怎么熬過父母去世的日子,他不問,他這一肚子勸解的話也不好開口。
南冥知道南謹要說什么,他甚至知道父親、博安師傅都要說什么。那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懂是一回事兒,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他和南謹不過耽擱這片刻,前方的眾人已經(jīng)又穿過兩道鐵門,三個陣法,來到了一個開闊的洞穴。當他們走近時,很多人忍不住跑出來嘔吐,他們對視一眼,一起走了進去。洞內(nèi)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腐臭味直鉆頭腦,險些讓他們閉過氣去,他們趕快封閉嗅覺走上前,不大的洞穴內(nèi)到處是殘肢斷臂,石壁上一根根刑柱被血液染成了暗紅色,甚至地下的巖石也早已變了顏色。
南冥和南謹看著散落在石壁下的各式刑具,許是怨念太深,整個洞穴如地府般陰冷透骨,盡管他們用了法力防護,可這寒意仍慢慢浸潤過皮膚,緩緩浸透至內(nèi)府,功力稍弱的人都受不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