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月當晚訂了回瑞士的機票。
回到瑞士居住的地方時,沈君山與何玉如都沒有在家,沈星月看見了他們留的字條。
兩人突發(fā)奇想臨時決定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留了字條連去哪兒都沒說就走了。
沈卓在事務(wù)所也沒有回家,所以家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沈星月將行李放進房間里,在這個沒有人能看見,只屬于自己的隱秘角落,她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她從沒有一次哭得這么厲害,仿佛要將眼淚哭干一般。
沈星月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記得哭到最后,她的聲音都完全沙啞發(fā)不聲后,她才抽抽噎噎地停下來。
外面天色已經(jīng)昏暗,沈星月洗了把臉,戴上口罩去了超市。她在超市買了一打啤酒,回到家后坐在床角一邊翻著與溫禮以前的聊天記錄,一邊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翻完所有記錄后,沈星月又一條一條將聊天記錄刪除。
最后,她望著一片空白的對話框,點開溫禮的頭像,選擇刪除好友。
她凝望著手機屏幕上‘確定刪除該好友?’的紅色提示,指尖動了動,她停頓了許久后,最終點擊了‘確定’兩個字。
結(jié)束了。
一切都結(jié)束了。
沈星月將手機里與溫禮有關(guān)的一切都刪除得干干凈凈,她喝完了從超市買的一打啤酒后,覺得還不過癮,又下樓去翻沈君山和沈卓在家里藏的酒。
她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迷迷糊糊地倒在吧臺上睡著過去。
沈卓第二天清晨回到家,一進門就聞見了大股的酒味,他目光落向倒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空酒瓶,然后緩緩上移,看見了倒在吧臺上呼呼大睡的沈星月。
他輕輕皺起眉,走過去將沈星月打橫抱起放到沙發(fā)上,蓋上被子后,然后去將吧臺的狼藉收拾干凈。
隨后他走向廚房開始熬粥。
沈星月是被一陣香味給驚醒的,她揉著仿佛快要炸開的腦袋,爬起來看向廚房的方向。
半開放式的廚房里,隱約能看見一道高大的正在忙碌的背影。
沈星月掀開被子,踢踏著拖鞋走過去。
沈卓聽見背后的聲音,抽出空回頭看了沈星月一眼:“醒了?”
沈星月悶悶地恩了一聲,她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沈卓忙碌,忽然開口:“你不問問我嗎?”
沈卓頭也沒回:“問什么?”
“為什么喝酒?!?p> 沈卓轉(zhuǎn)身,看著沈星月,神色與平日里無異,他恰到好處的溫和使人仿佛沐浴春風(fēng),十分舒適,他道:“如果你想說的話?!?p> 沈星月沉默著沒有開口,沈卓凝視了她片刻便轉(zhuǎn)過身,盛上一碗小米粥遞給沈星月。
沈星月沉默地接過,她喝了一小勺粥后,眼淚毫無征兆地就這么落進粥碗里,沈星月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說:“溫禮喜歡上別人了?!?p> 沈卓神色不變,他平靜地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沈星月,看著低著頭一滴一滴眼淚往碗里掉的沈星月,終于嘆了口氣。
他抬起沈星月的臉,用紙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干凈,一邊開口:“這個世上經(jīng)久不變的感情很少,你沒有遇上并不是你的問題,只能怪對方?jīng)]有經(jīng)受住世俗的誘惑。既然他連抵抗住外界誘惑的能力都沒有,那么他便不值得你這么為他難過。”
“哭過后,就打起精神來吧,一蹶不振可不是我妹妹的風(fēng)格?!?p> 沈星月奪過沈卓手里的紙巾,將剩下的眼淚擦干凈,揚起下巴,倔強道:“誰說我一蹶不振了,我只是哭一次,哭完后我還是以前那個打不倒的沈星月?!?p> 沈卓眼里閃過一絲笑意,他點點頭,摸了摸沈星月的腦袋,說:“恩,我們家星月最堅強了?!?p> “滾開。”沈星月甩開沈卓的手,揉著眼睛,“肉麻死了?!?p> 沈卓輕笑了聲:“好了,快喝粥吧,不然涼了?!?p> 沈星月捧過碗,埋著頭喝粥。她當真再也沒掉一滴眼淚,喝完粥后,就一切如常地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