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睿從床上跳下來,開門讓孟嘯天進(jìn)來。
她拉著孟嘯天的手笑嘻嘻的和孟嘯天說:“爸爸,你不生氣我和江北騙了你吧?江北是不知道的,都是我自己想要和他好,騙了他的。”
孟嘯天用手摸摸她的頭說:“你為了他就偷看我辦公室里的東西,真是個養(yǎng)不住的傻孩子。”
“爸爸不生我的氣是吧?”孟睿撒嬌的搖晃孟嘯天的手。
孟嘯天寵溺的笑笑,他是一直很疼孟睿的。
“不生氣,江北早晚都是自家人,你說呢?”
“嗯,是的,我保證他會愛上我的,爸爸江北一開始是喜歡另一個我,其實(shí)我就是吳茵呀?!?p> 反正都是一個人,喜歡誰都沒錯。
孟嘯天臉露疑惑,沒有聽懂的看孟睿:“你是說他還沒有說過喜歡你?”
孟睿搖搖頭,她不知道孟嘯天怎么會這樣的問。
孟嘯天沉思。
如果只這樣,那江北這些天做的事可就有問題了。
孟嘯天想這些天里江北的表現(xiàn),自己給他講遺傳基因時,他最開始表現(xiàn)的是懵懂和認(rèn)真聽講。
自己和他講的那個案件,女人套男人家產(chǎn)的事,還有一個孩子。
江北也沒有表現(xiàn)出激動的樣子。
江北一直都很尊重他和他交流,并沒有露出他知道過去的事。
他還以為王竹橋并沒有掌握太多的信息啊。
江北是不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計(jì)劃,那他今天來到家里怎么會盯住錢書瑜頭上的那個發(fā)卡了。
孟嘯天的手抖了一下,難道江北和孟良乙一伙的?他們那天在律所大門口說話的神情還是很有味道的。
孟嘯天一臉的擔(dān)憂,他為了孟睿今后的生活算計(jì)出來這個計(jì)劃會不會失敗了。
自己查出來江北信息是不是早就被劉一正知道了,或者自己哪里露出破綻,讓江北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孟嘯天問孟睿:“小睿,你說江北還沒有和你確定戀愛的關(guān)系嗎?”
孟睿點(diǎn)頭又搖頭,她想給江北辯解:“不是的爸爸,江北是喜歡我的,可是我畢竟之前騙了人家,我是不想要他喜歡吳茵又回過頭來說喜歡我的?!?p> 哎,這個孩子自己給自己下了個套,搞得自己還得給自己收場。
孟嘯天無奈的笑,孟睿這樣固執(zhí)呀都是被自己給慣的。
“那好吧,你自己可得有數(shù),別因?yàn)橄矚g人家自己就傻到?jīng)]有了分寸啊?!?p> 孟嘯天心里想的可不是這句話,看來江北還得來刺激一下錢書瑜。
有些事要盡快,他還要安排一個人和江北見面。
孟嘯天心里的笑猙獰,這些人都以為自己算計(jì)的天衣無縫,可是他才是后面的老大,一直敲打更鐘的更夫。
他就是宮殿外那個等待公主清醒后要嫁給他的面具王子。
他早就調(diào)查過江北,從孟睿偷拿了他的東西開始。
后來到他跟蹤孟睿去了圖書館,跟蹤孟睿到了酒吧門口看到江北和一個醉酒的女子。
他就知道這個男孩接觸孟睿是有目的的。
后來又見王竹橋去見了李寶根,就知道王竹橋一定是開始懷疑了李寶根什么。
這兩個人早就因?yàn)槔罴浇虿粊硗?,這里面的事沒有什么,李寶根不過就是拿了兩千塊錢的小事。
王竹橋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看錯了人罷了,這種學(xué)究派就是固執(zhí),認(rèn)為自己看人很準(zhǔn)。
準(zhǔn)嗎?江北就是一個例外,看著年輕的模樣,可是觀察力很老道。
在孟嘯天看來,江北不只是精明還很有鑒別力。
江北第一天在辦公室就發(fā)現(xiàn)了孟睿和吳茵是一個人,后來看到鄒沄的資料時的神色一滯,可是他依舊沒露出馬腳的繼續(xù)和他說笑。
甚至還和他說了白菜和豬的關(guān)系。
不就是想說王浩是他的豬隊(duì)友嘛,說王浩幫了孟良乙鉆法律柵欄嘛。
這不都是旁敲側(cè)擊的認(rèn)為這種主意只有他孟嘯天,搞過刑偵的人才能布置的天衣無縫嘛。
自己才是那個讓在雞蛋上跳舞的人停下的人,江北是多么聰明的人,明白了還繼續(xù)和他討論啊。
錢徵還以為自己真的因?yàn)殄X才娶了錢書瑜,他怎么知道自己早就喜歡了錢書瑜。
這些年為了不讓錢書瑜清醒,自己想了多少法子控制她。
現(xiàn)在一個相似的孟睿,一個相似的江北,多么天造地設(shè)的愛情啊。
然后呢?他原來想的計(jì)劃呢,是要一個完美的神仙眷侶還是一個曲終人亡呢?
孟嘯天近于瘋狂的想,慢慢的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他感覺到自己的病越來越嚴(yán)重,他都分不清自己的病是哪種了。
可是他最想做的就是讓錢書瑜愛上他。
沒有誰不愿意在最后的時光里倒在自己愛人懷里的,那是他最后奢望的幸福。
他要在自己的最后清醒時錢書瑜抱著他,感謝他,他要死在錢書瑜的懷里。
過年的前一天,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忙的差不多了,李冀津把值班表交給了丁義晨。
特意的囑咐丁義晨要照顧好江北。
律所每年都有值班的,今年輪到了丁義晨和新來的江北。
丁義晨是因?yàn)楸患依锎呋閲樀貌桓一丶遥笔且驗(yàn)橐獏⒓幽瓿跽撐拇筚悺?p> 江北剛進(jìn)律所,丁義晨努努嘴,江北明白的跟著他走到走廊盡頭的休息間。
丁義晨喝著杯子里的水說:”有人在辦公室里等你哦,說是就要認(rèn)識你?!?p> 江北感到一種莫名其妙,他很疑問的眼神看丁義晨。
”呃,你不用瞎想,就是前些天有個老板看好了一個工程,想要咱們給估價(jià)的,孟老一直的拒絕,他不想?yún)⑴c這樣的事,太費(fèi)神還費(fèi)力得罪人?!?p> 丁義晨看出來江北沒聽明白,知道江北是被自己說的話聽糊涂啦。
”瞧你,又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啦,你可是咱律所目前的紅人,一個是有威望的王竹橋的高徒,一個是咱李大律的師弟,再有就是孟老板看重的女婿?!岸×x晨的話總是半真半假。
”丁哥,那我也沒有資格給人家做資產(chǎn)估價(jià)啊。“
”哎,不是讓你做資產(chǎn)估價(jià),是看好你的身份了,我猜想他是想在未來里怎么能逃避法律制裁,或者說怎么鉆法律空隙。“丁義晨說得更神秘。
哦,這是要提前給商機(jī)做份預(yù)案啊。
江北十分納悶這些奇怪的商人,都是什么樣的神仙。
怎么生意還沒有開始做,就要先預(yù)備打官司呢?
丁義晨見他還是發(fā)懵的,就和他講了這個奇怪圈子里的事。
江北還不知道,在律師界一直善于做經(jīng)濟(jì)案件的孟嘯天說的話能頂一個紅色的戳。
有些人要去做一件事,這件事可能要和政府畫出來的圈耍些手段。
商人在圈子里周旋,尋些自己能站住腳的地方,就是評估自己的勝算率了。
多少才可以冒險(xiǎn),多少是預(yù)算外的,多少看見的利潤才能不被條條框框壓住,然后沉默多久才會翻翻的回來。
資本深不見底叫盤鳥,資產(chǎn)高入云端的是熬鷹。
這些看似會計(jì)都能做的,實(shí)際上律師更會算計(jì),因?yàn)樗麄兌ā?p> 商界和法律一直是泥和水的關(guān)系,而這關(guān)系能維系得波瀾不驚還需要一個中間人,就是能專門鉆法律空隙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敢鉆法律空隙的,搞不好會被釘進(jìn)水泥柱子里,尸骨難尋。
在搞不好的人說不定就株連九族,就連姓名都消失在百家姓里。
所以,很多人會找孟嘯天,是借用他的名氣。
江北突然想到老師王竹橋,老師也遇到這樣尷尬的事。
就像有人很喜歡說自己認(rèn)識個有身份的人后,感覺自己的身份也不一樣了。
也不去管別人認(rèn)識不認(rèn)識這個人,當(dāng)熱如果能認(rèn)識大家都認(rèn)識的人,就會說自己和這個人在哪見過面都干了什么。
反正就要把那個名人像標(biāo)簽一樣貼在自己的臉上就行。
丁義晨說完了,就拍拍江北的肩,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律師這個行業(yè)說白了就是替法律尋找犯罪的人,也是替犯罪的人逃出法律制裁的人。
法律和律師就像矛與盾,互相戳,薄了鍍一層金,軟了加一顆鉆石。
反正都不是用自己的錢做裝飾,傷了也不用自己掏錢治。
何況,之前咱孟老板是半退休的狀態(tài),不大管事了。
很多人不大敢拿自己不確定的事去冒險(xiǎn),因?yàn)楝F(xiàn)在做什么事都要先有一個未雨綢繆的。
這不你來了,孟老板的精神頭又有了,就被人鉆了空子?!?p> 江北終于明白的點(diǎn)頭,是自己給孟嘯天添了麻煩的。
就是說如果不是江北來,這種給與肯定的答復(fù),孟嘯天是不會參與的。
丁義晨說話時一直盯著江北,他心里翻著跟斗的嫉妒眼前的江北。
這個男孩從來了到現(xiàn)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弄得律所里兩個巨頭臺面下的手腕都舞動了。
丁義晨有時也會想,孟嘯天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有時做事也太幼稚。
拿一個還在校門里的孩子當(dāng)乒乓球也太可笑了。
作為剛?cè)肼蓭熜幸幻贻p律師江北,就被幾個元老看好的年輕人,他是很有前途的。
他想自己這兩年里,錢途和前途,已經(jīng)不是他每天要想的問題,而是他的三十而立,還過了三個月的年齡。
丁義晨一想到父親每次打電話來,轉(zhuǎn)述說別人說他再不結(jié)婚,就成了鉆石王老五。
他就忍不住笑著在電話里和爸爸說:“爸,我姓什么,你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怎么也不會姓王的?!?p> 丁義晨爸爸在電話里敦厚的笑聲,聽的他心里都起了波瀾。
他想父親,想到父母拉扯大自己的不容易心里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