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浩很挺直的背影,李冀津心里明白。
王浩會盡快把自己的態(tài)度宣揚出去的,這個人太喜歡站隊。
李冀津有些興奮,他心里還是很高興自己在律所的地位,大家還是因為他看到了江北,就自然地有了個比較。
這同樣是件好事,是他能和王竹橋見面的最近的路。
李冀津打算今年過年要回家的,他因為李寶根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好多年沒回去了。
這回自己說不定能帶著王竹橋高徒回去,讓李寶根知道王竹橋還是對自己好的。
李冀津一直沒有搞明白一件事,那年李寶根把自己攆出家門還說了句,是為了他好。
這話是什么意思,李冀津一直擱在心底想不明白。
如果李冀津知道李寶根是擔(dān)心有人在找當(dāng)年的舊賬,那李冀津這些年爭取來的都會化為泡影。
江北又跟孟嘯天出去辦事。
在回來的路上,他們在車?yán)镩e談。
江北講了王浩說的柵欄故事,聽的孟嘯天也樂了。
他用手擦了下眼睛說:”這王浩在我面前總是很穩(wěn)的,怎么離開了我到了李冀津那就變了樣了,粗俗還會講歪理?!?p> 江北是在事后才搞明白,王浩說的豬和白菜的關(guān)系。
他把這個比喻講給王竹橋聽,王竹橋也笑著聽完了后說:“這是哪個聰明的渾家說的這么形象,法律是柵欄圈著想發(fā)福的豬,欲望是柵欄外的白菜。
這豬就是想做有錢的人,看到柵欄就想法律控制的才是更能賺錢的,于是拼命的鉆了法律空擋,變得更有錢。
掙了大錢就發(fā)現(xiàn)自己犯法了,就要用柵欄來保護(hù)自己,這不就是說這些人是豬嘛。哎,這樣人被你們這樣說也很貼切啊,你們既是柵欄也是殺豬的刀。
這就是現(xiàn)在形成的一個怪圈,膽子大的人都發(fā)現(xiàn)了,法律不允許的都是掙大錢的。
他是想說自己是個守規(guī)矩的人,所以鉆不了柵欄。
可憐了吃肥的豬,還要餓瘦點再鉆回來,它懂柵欄就是它的保護(hù)傘,這講故事的人呀高智商,話里有話呀?!?p> 江北被王竹橋說的沉思了,看來王浩那天是故意和他說了孟良乙的。
那他是不是也要說路珖的死是有原因的,只是孟良乙有個保護(hù)傘。
今天他和孟嘯天也講了這個故事,是想聽聽不一樣的聲音。
孟嘯天拍拍江北的肩膀,他知道江北還在糾結(jié)法律是不是柵欄的問題。
”江北啊,好多東西不是我們看到的就是真相,真相也不是用什么能形容出來的,
更不是聽到的哪一段就能決斷出真相的?!?p> ”我們不能要求別人和我們一樣,因為我們與別人的職業(yè)不同,我們是駕馭自己的靈魂做事的人。“
“這豬喜歡白菜跟柵欄沒關(guān)系,它在哪吃肥了都得挨刀,這白菜可是需要柵欄的,白菜存在的意義是要干什么的需要考慮?!?p> 江北還是想知道,維權(quán)的人不是白菜也不是豬。
“老師,法律不是有空隙的柵欄,誰都想擠進(jìn)去或拆除掉,他們這是在和法律較勁,是站在雞蛋上跳舞。”
孟嘯天溫和的笑,兩手放到腿上說:“能敢跳舞的人不算是人物,而是那些敢于在空中喊停的人。
凡事都有規(guī)矩是好事,壞事也不是沒有規(guī)矩人的專利。
白菜是白菜豬是豬,他們的命運和柵欄沒有關(guān)系。
破壞規(guī)矩的人永遠(yuǎn)都不會聽別人的口號,他就是規(guī)矩是柵欄?!?p> 江北有些明白,老師說的話和孟嘯天有些相似。
做人不需要規(guī)則是不行的,規(guī)則不能規(guī)定人的自由,所以按規(guī)則做事的人才會去制定規(guī)則。
孟嘯天又說:“江北啊,你看一些小事不管就會變成了大事,可是小事總會被人忽視掉。
這豬呢吃白菜算是合法,可是它吃肥了就犯法了。
這是看到了,可誰又知道豬不吃白菜也肥了是怨誰呢?”
他拍拍江北的肩表示自己說完了。
他一直看好江北的不只是他計劃里的一部分,還有他最近找來江北的信息。
孟嘯天要說是伯樂,江北可能就是千里馬了。
而這千里馬和伯樂一直是天下人津津樂道的佳話,馬和伯樂也都愿意相信,善緣有善果。
只是不知道,是馬跑得恰好有人需要就成了良駒呢。
還是慌不擇路的馬,馱著這個人恰好跑進(jìn)了這個人的后花園。
江北剛一下車就被一個人拉住了手,嚇得江北差點喊了一聲。
孟良乙一臉激動的瞧著江北,她好久沒有見到這個男孩了。
另一邊的車門突然也開了,孟嘯天黑著臉站著看孟良乙。
孟良乙在嗓子眼里喊了聲孟嘯天”哥“就松了手。
她在不確定是不是江北的時候沒有看到孟嘯天,所以才抓住了江北的手。
孟嘯天有些嫌棄的看著孟良乙,等著江北。
”孟姐,你怎么在這?“江北很生疏的問完又向旁邊躲了一步。
江北叫了一聲孟姐,這是要拉開距離的意思。
他也不知道孟良乙放開他的手是因為看到了孟嘯天。
孟良乙的心里疼了一下,看到如今的江北更是俊冷的模樣,自己丟下的東西怎么總是那么好。
車子??吭谝患疑啼伹?,這是一家”茶亦如沫“的早茶店,是孟嘯天聽說女兒要回家,欽點這里茶點的地方。
”我是來吃東西的,這里的東西都很好吃?!懊狭家矣行┚o張的解釋道。
在孟嘯天的面前她還是很注意自己行為的,因為只有孟嘯天會在任何的場合都不給她面子。
”哦,我們也是?!敖本蜎]話說了。
他看看孟嘯天又看看孟良乙,見兩個人都不說話,只好自己進(jìn)了去,把孟嘯天交代的東西一一買了回來。
出來的時候,只有孟嘯天一個人了,孟良乙走了。
孟嘯天很嚴(yán)肅的看向江北,心里頭有點擔(dān)心,江北畢竟太年輕,一些隱形的誘惑還沒有見到過。
江北發(fā)現(xiàn)孟嘯天臉上有不悅的神色,江北想要解釋一下,又不知道怎么說。
六年了,該忘掉的事情就像漫天輕盈的柳絮,粘著一切能粘住的東西,就變成了臟兮兮的灰。
孟良乙不能算是他的初戀,更準(zhǔn)確的說人家根本就沒和他戀過。
”老師,我剛上大學(xué)那會打過工的,那時爸爸因為身上的舊傷總生病,我就自己打工賺生活費的錢,恰好孟姐的咖啡屋就在我學(xué)校的旁邊?!?p> 江北就說完這些后看向臉色不悅的孟嘯天,他想孟嘯天是能聽明白的。
”江北,你說的是剛才的孟良乙?“孟嘯天問道。
“嗯,她叫孟良乙,現(xiàn)任的某副市長夫人?!苯甭牫鰜砻蠂[天的畫外音,他和孟良乙也認(rèn)識。
江北臉上紅紅的,還是講了自己的怎么認(rèn)識孟良乙的。
當(dāng)然他也不能全都講了,畢竟有些事是不能都要說出來的。
他講了自己剛上大學(xué)時的青澀,迷戀那時孟良乙成熟端莊的樣子。
后來才知道人家是有未婚夫的,還是一個可能就要當(dāng)上副市長的人。
江北覺得自己那時就是一個想要玩具的娃娃,根本沒有想過還有不自量力的這回事。
孟嘯天一臉嚴(yán)肅的聽,聽著聽著他就突然笑了。
他知道江北一小就沒了媽媽,是爸爸一個人帶大的。
這種對大齡女性親近的感覺是心里的暗示,戀母情結(jié)。
“江北,你沒有說出來,其實這個孟良乙啊是誘惑了你,她可能看上你的就是你的年輕和善良,能給她一個滿足自己陰暗心里的東西?!泵蠂[天還是很老謀深算的。
孟嘯天沒有直接說,江北只是被人家利用了,但是這也不用在直接說了。
一個那么好條件的人怎么能看上剛長大的一個孩子呢?
玩弄這個東西就像米蟲,總喜歡在白色里待著。
人啊,總是給欲望尋找一身好皮囊,真是滑稽之談啊。
孟嘯天心里還是為江北嘆息了一聲,原來這個孩子心里是有創(chuàng)傷的,盡管他一直保持樂觀的人生態(tài)度。
“嗯,老師,我現(xiàn)在都知道了?!苯笨粗蠂[天的眼睛說完。
他還是很納悶,孟嘯天不會真認(rèn)識孟良乙吧?
還沒等他的疑問句咽下去,孟嘯天就告訴江北,孟良乙是他一個出五服的親戚,一點也沒有血緣,親戚也不作數(shù)的。
以后還會在律所看到她,要江北小心些。
江北哦了一聲,知道剛才孟良乙為什么變得那么快了。
規(guī)整的像朵剛要開放的蓮花。
吳茵說的小姑姑就是孟良乙。
江北心里對吳茵的身份確定了,怪不得自己查吳茵這個人這么費勁呢,孟睿就是吳茵無疑了。
吳茵就是查無此人的意思。
那么吳茵手上的東西有可能是從孟嘯天這里出去的,孟嘯天有可能是誰呢?是那個進(jìn)老宅的人。
江北下班的時候,匆匆忙忙的往外走,在門口那就被孟良乙堵住了。
“江北,六年了,你就不想問問我嗎?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你看我都這樣求你了?!泵狭家易龀鰜硪桓焙芪臉幼涌粗?。
她的矜持再見到江北時早就沒有了。
江北不接她的話茬,他現(xiàn)在可不吃這一套,他想要躲開她,繼續(xù)向前走。
孟良乙猛地拉住江北的胳膊,她似笑非笑的臉上露出微笑。
江北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這和孟良乙之前的矜持越來越不象。
江北用眼角看了側(cè)面,見孟嘯天正低頭往外走。
他也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性格,自己這些天的努力也沒白費。
“孟姐,你和以前真的都不一樣了,除了會演戲啦,還不忘和比你年輕的人搭訕的習(xí)慣,就好比路珖那樣英俊的?!?p> 孟良乙嗖的松開他,眼睛里閃了幾下慌張,就翹起了嘴角。
她自從知道江北的真實年齡后就后悔自己當(dāng)初的疏忽。
江北讓孟??此难凵窭镉幸环N火光,會變來變?nèi)サ幕鸸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