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河畔,住著我的高祖、先祖、爺爺和父輩,到我著一代,最遠(yuǎn)也就只能記著著么五代人了,好多關(guān)于他們了解,也都是父輩們口口相傳才有所了解,他們的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故事,都是我所好奇的。
據(jù)說當(dāng)年天災(zāi)人禍,高祖被迫從山西大榆樹離家出走,很多人選擇了走西口,也有一部分人反其道而行之,覺得越是去的人多得地方,那土地越不容易養(yǎng)活住人。
一起出來逃荒的人,都漸行漸遠(yuǎn),走到葫蘆河畔的時候,他決定不走了,就到這吧,再走,還能去哪???這有河,有山,有川地,人也不多,不用搶著爭著去落腳了。
從父輩們嘴中,可以得知,高祖不論是過日子,還是在其他事情上,腦子還是非常靈活。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高祖就賤賣自的勞動力,要是能混上一口飯?zhí)铒柖亲?,他就心滿意足了,要是雇家能再大方一點,給兩個錢,那就更好了,錢被他一一都存了起來,他自己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當(dāng)初從大榆樹出走的時候,家里人沒有給他一點的壓力,只是希望他能活下去,活著就好。高祖自己都沒想到,這一走,就是一輩子,再也回不去了,最終在這葫蘆河畔開枝散葉,徹底扎根了。
憑著自己的雙手,活下來的目的達(dá)到了,過日子和翻山一模一樣的,一個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踩在腳下的的時候,總會抬頭看著另一個山頭,想著什么時候才能拿下它。
高祖即將要拿下的下一個山頭,是在眾人哄笑他是光棍的時候立下的,他發(fā)誓要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等日子好點了。
天底下哪有不排外的一方水土啊,一個逃荒過來的外地人,想要立住腳跟,付出的要比別人多得多,但干活踏實、為人忠厚老實的高祖獲得了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的認(rèn)可。
每年割麥子的時候,是高祖最忙得時候。有一年,川地里大旱,鎮(zhèn)上的人們從一入夏開始就去喇嘛廟上祈雨,可沒啥用,老天爺這次旱的太厲害,別說葫蘆河畔,就連葫蘆河流域外的地方,也都旱的不像個樣子,沒有人怪喇嘛爺。
鎮(zhèn)上麥子欠收了,男人們都紛紛想著法的趕緊給家里掙點光陰回來,不然全家老少在這旱年是要餓肚子的啊。鎮(zhèn)上麥子少,自己家的割完之后,男人都當(dāng)起了麥客子,翻山越嶺,走村串戶去幫著山上人割麥子。
山上也旱,但是山上人的地可比鎮(zhèn)上的人就多得多了。離鎮(zhèn)上進的幾座山,基本上早就被別人聯(lián)系好了,偏遠(yuǎn)的,沒人愿意去的,也就只有高祖愿意去掙點錢、混口飯吃。
雇高祖割麥子的人家,家里也正好有個閨女,年齡和高祖相仿,家里托人說媒都兩三年了,就是沒有個中意的,待在家里死活是嫁不出去。
就在高祖割麥子的這幾天,姑娘就看上了他。
麥子割完,雇家好好招待了一頓高祖,了解了詳細(xì)情況,也把閨女的意思告訴了高祖,高祖紅著臉有點不好意思地想要拒絕。
“有什么可考慮的,啥都沒有是吧?從家里拿點糧食,只要不餓死,活人還能被憋死啊?”姑娘當(dāng)著全家人的面說。
這一說,包括雇家兩口子和高祖都聽出其中的意思了。
臨走時,雇家的男人對高祖說:“我也不為難你,你要是愿意呢,我和她娘也就同意,但前提條件是,你好歹找個營生,至少能把你們兩的嘴糊住啊?!?p> 高祖點了點頭,就告辭了。
一路上都在思考這件事,能不能娶上媳婦,這事另說,但是雇家的老爺子話說得倒是很在理。
回家后,高祖就把自己的這些年在鎮(zhèn)上干活攢的那些錢全部拿出來,在心里自己盤算了一下,到底要做點什么。
在山西大榆樹的時候,家里人就是靠釀醋過日子呢,釀醋是什么流程他耳濡目染也會點的,要是做這門生意的話,也是個營生。
可在這鎮(zhèn)上,每家到年底的時候,都會自己或多或少的釀點醋,自家的糧食自己釀,味道趕不上山西的醋,但一年吃的事夠了,一考慮到這個原因,這生意就不能做,辛辛苦苦釀點醋賣不出去就麻煩了。
最終高祖決定,不釀醋了,釀酒,工藝和流程也差不多,但是鎮(zhèn)子上可沒有釀酒的作坊,這要是成了,可就是獨一家啊。
以前釀酒還不叫釀酒,叫燒鍋,高祖愣是憑著自己的一己之力,在鎮(zhèn)上把燒鍋給弄成了。釀出來的酒還不錯,生意自然就好起來了。
這業(yè)已經(jīng)立了,也該到了考慮成家的時候了。
高祖用自己燒鍋賺的錢,在鎮(zhèn)上買了地,徹底從一個流浪避荒的人,成了鎮(zhèn)上正兒八經(jīng)的一員了。他非常感謝自己當(dāng)麥客子的時候那家雇家,要不是老爺子的一句話讓他醒悟,他可能依然就是每年靠著干點靈活掙幾個錢。
自從燒鍋開起來,來給高祖說媒的人也不少,都被他拒絕了,拒絕的原因很簡單,他心里還惦記著雇家的姑娘。
或許就是命中注定吧,雇家的姑娘自打高祖回鎮(zhèn)上之后,誰上門提親都拒絕,她隱隱之中感覺到高祖定會再回來,只是這時間已經(jīng)兩年過去了。
去娶親的那天,高祖是推著燒鍋里的推車,步行五十多里路,從那個叫梁家岔的山旮旯里,把高祖太接了回來。
兩人成家的那天,出了高祖太家還有親戚來了,高祖這邊,背井離鄉(xiāng),沒有一個親戚,倒是這兩年做燒鍋生意結(jié)識了不少的朋友,簡單卻熱鬧的成婚儀式完成了。
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高祖太做生意也是天生的一把好手,燒鍋里出來的酒,怎么給鎮(zhèn)上的商店分配,價格怎么定,甚至還在燒鍋旁邊開了專門賣酒的酒坊,生活和生意,在高祖和高祖太的打理下,井井有條。
直到現(xiàn)在,當(dāng)年高祖開燒鍋的地方住著的本家,我們自己都叫燒鍋家,一說燒鍋家,就知道指的是在當(dāng)年高祖開燒鍋那附近住著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