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這篇序?qū)懹诘诙砑磳⒏曛畷r可謂姍姍來遲。編輯約談之后,我陷入長時間糾結(jié),思慮再三仍然決定堅持以目前風格更完此書。序孕育于思慮過程,既孕之則生之,順其自然。
置編輯約談于不顧,執(zhí)迷不悟一意孤行,所為哪般呀!只因正是我近期最想寫的書,換句話說——我真的太想這樣寫啦。孩子都上高中了,我的作業(yè)也該交啦。
好吧,這么執(zhí)意堅持的風格到底是啥子風格呢?
您別急,容我先饒舌幾句大致介紹一下本書結(jié)構(gòu)、內(nèi)容。本書共四卷,依次分別是小升初、起跑、分化、中考。
第一卷,小升初:主人公“我”和老婆如何苦心孤詣為兒子謀求擇校上初中。我的錢包和孩子的受教育機會都令人焦慮不已。求人辦事更是倍償辛酸。最終如愿以償,但美中不足未進重點班。
第二卷,起跑:兒子適應初中學習,爭取并鞏固好的名次。擺脫普通班的陰影,開啟逆襲模式。原來起跑線之前還有預跑線——各種提前學。
第三卷,分化:中二現(xiàn)象,兩極分化階段。計劃實施和調(diào)整期,旨在盡可能早的鎖定心儀高中,只因“均衡派位搖號”。鎖定手段有沖擊中考屈指可數(shù)的前若干名,藝體特長生,強基計劃等。主人公“我”陷于兩難困境疲于奔命。
第四卷,中考:一切的基礎當然是文化課成績,于是展開狂轟濫炸——一輪輪復習、模擬考,瘋狂過飽和學習——內(nèi)卷。沖刺階段,家長和孩子身心都處于崩潰邊緣,不可或缺的心理建設,為保護身體接送交通工具變得極度敏感,全力以赴的后勤保障。中考之后,無幾日安寧,便開啟下階段陪讀的序幕——高一預科、錄取學校預測、預備租房、準備搬家,……。
好啦,至于風格,第一卷是小說敘事,第二、三、四卷是日記體——像真實日記,因而是兩種風格。兩種風格并非刻意而為,統(tǒng)率全篇之時間軸使然。
第一卷,有人看后說貌似不錯的小說開頭,對此肯定我深表感謝。是的,這部分是從我尚未發(fā)表的小說中剝離而出,剝離原因之一是陪讀生活之于我可謂刻骨銘心,若不單獨成篇去集中而充分表達實難釋我耿耿之懷。
剝離獨立成篇如何處理這幾百篇日記呢?
整理日記的過程像翻閱一張張照片,往事歷歷在目,其中辛酸甜苦讓我無法釋懷。于是我決定就采用日記體來自然而然的呈現(xiàn),棄小說通常追求的故事性,轉(zhuǎn)而采取白描手法,克制情緒,以平實的語言呈現(xiàn)一個個真實的畫面,不做或少做雕飾。這便是第一卷之后的日記體風格了。
請允許我再作幾點說明。
一、日記內(nèi)容可以發(fā)散為思考題,主要涉及以下方面:
孩子學習壓力、成長煩惱、生活能力、與老師同學關系、與父母關系、三觀、心理、體育、性格、內(nèi)卷等。如壓縮課間休息,以至于不敢吃稀飯;又如高強度學習缺少運動和充足睡眠,以至于腸胃消化功能受抑制而不敢食肉類等難消化之物;如睡不著覺等等。
家長焦慮、夫妻矛盾、中年危機、人際關系等。
社會環(huán)境、教育等。
二、關于沖突。
有書友建議我增加鋪墊制造沖突并解決,我贊同并感謝,小說基本套路嘛,確實應如此寫。沖突有許多種,孩子叛逆與父母沖突,父母教育觀念沖突,朋友反目成仇沖突,…….。我想刻意反映人物與環(huán)境沖突,而不是人物之間的故事性沖突,這種沖突只能是人物妥協(xié)順應從而轉(zhuǎn)化成內(nèi)心沖突并重新在其行為上表現(xiàn)出來。
三、關于白描。
大量的日記內(nèi)容,通過白描,旨在表達主人公“我”的焦慮、憤懣、擔心、喜悅、唾棄、不滿,……。
有人會說,像你這樣把素材放一起就成小說啦,也太沒技術(shù)含量啦,太Low啦。
其實,每天生活之事何其多,為何只選取那幾件,且有的僅只言片語呢?因為經(jīng)過筆者挑選了呀,皆為可反映筆者意圖之事,它們并非無根之萍。它們扎根于筆者不堪明言經(jīng)現(xiàn)實生活投射的憤怒、控訴、焦慮、擔憂、唾棄、不滿等之上。白描恰是可較好克制情緒的表達手法,給讀者以見仁見智的想象空間。
四、這是履“心許”之約而成之書,“心許”便是上文所提及“剝離”,其原因之二。
與親友相聚大多會聊到孩子教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我們一起探討、焦慮、感慨。那時我便在心中默許——寫本書來記錄陪孩子讀書成長的一段美好時光,也希望大家能借這本書閃回過往時光。
所以,古有季子掛劍,心許的書怎可不寫呢。甚至我也不希望他們當小說來讀,還當是以前一起聊孩子時我告訴他們陪讀之事。
接下來,我替您問兩個問題。
1.扔給讀者那么多具體細節(jié),為什么不作理論上的抽象升華再提升價值呢?
論教育說陪讀以及孩子成長,大量的理念、道理、感受、雞湯等等,哪怕是沒帶過孩子之人總都知道些吧。我想理論略顯抽象了,還是以大量日常繁雜的點點滴滴碎碎念念甚至讓人抓狂的細節(jié)來展現(xiàn)孩子和家長有多么不容易,學習成長之旅危機四伏陷阱歧途多多更好。
高度概括和抽象直指本質(zhì),當然是定性定論且可作價值判斷。但有時我們?nèi)匀恍枰唧w細節(jié)。如同我們可以說在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涌現(xiàn)出大量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他們是最可愛的人,但我們?nèi)匀恍枰涀 幸晃挥⑿劢?**以及他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跡。
在這個意義上說,像孩子教育這樣讓人牽腸掛肚、萬分焦慮、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刻骨銘心之事,是不應該只從某種高度上來概而論之。有經(jīng)歷過或正經(jīng)歷之人需要大量細節(jié)來安放他們的情感。
除了具體細節(jié),當今教育態(tài)勢及未來走向豈是筆者能高屋建瓴三言兩語可蔽之,更遑論千差萬別的孩子之教育了。
2.看完第一卷還繼續(xù)嗎?
若您追求故事性、宏大敘事等,抱歉,讓您失望了,這個真的沒有。
若您也有陪孩子成長的親身經(jīng)歷,懷念、感動那些難忘瞬間,您不妨接著讀一讀,孩子雖說各有各的不同都是獨特唯一的,舐犢情深望子成龍之心概莫兩樣,你并不孤單。當然,歡迎你去發(fā)表評論,我這權(quán)當拋磚引玉。
序至此,突然腦中浮現(xiàn)《東邪西毒》中歐陽鋒(張國榮飾)有事沒事就整篇日記的畫面。好吧,算我往臉上貼金,斗膽向王導致敬啦,哈哈!不妨礙您看正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