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肝醬：
你向‘皮賈廚房’發(fā)送的請求已經(jīng)獲悉，但無法對進行回復(fù)，現(xiàn)命令你停止‘炸醬大排計劃’，前往‘忒彼煙熏肉店’，與‘清口湯’匯合，等待下一步‘生意安排’。
你的廚師：‘大帽子先生’！
波尼涅一把揉掉手中的密函，用力扔到地上，身后的參謀趕緊過來撿起，從口袋掏出火柴將它焚毀，完成銷秘工作，他才詢問道。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波尼涅拿出口袋中的禁魔瓶子，看著里面躺著的海棠花瓣，明明只要確認(rèn)一下救走圣女的人的出處，他便可以放心大膽的追擊。
可這幫家伙總是那么機敏，就這樣拌掉了他的計劃。
波尼涅盯著聶佳提的遠(yuǎn)方，眼神空洞，痛苦地連心臟都凹陷了一塊。
“卡留申，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他的語氣卡留申能體會，就像總是在奮起一擊的時候被人按住了頭，在準(zhǔn)備燃燒的時候被人潑冷水，曾經(jīng)看到了無數(shù)希望，也準(zhǔn)備好了迎接挑戰(zhàn)，可偏偏就是難以觸及所渴望的光圈表面。
“比起這個問題，我們是否要好好考慮一下那頭是否對我們的私下動作有所察覺?！?p> 波尼涅長嘆一聲，現(xiàn)在的他不想思考這些事情。發(fā)現(xiàn)如何？黎洛科佳人應(yīng)該明白，只要他們還在一天，柯狄塞人的反抗便不會結(jié)束。
“為什么我們要被命運如此苛待？”
失望能將人的心靈打出黑洞，連悲愴，哀痛都能吞噬。
卡留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果可以他。更想質(zhì)問一句：明明這世界大多數(shù)人都生活在文明的光芒下，為何‘柯狄塞人’生活在聶佳提？
即便是他不質(zhì)問命運，也會有在紛亂之地受傷的‘柯狄塞孩子’來質(zhì)問他們。
而面對已經(jīng)動搖了意志的孩子們，他只有一個回答。
“我們穿著黎洛科佳的衣服，吃著黎洛科佳的飯菜，但我們永遠(yuǎn)都不是黎洛科佳人！少爺，這是我父親臨走時告訴我的話?！?p> 眼下，這番話也適合用來回答，這不是鞏固意志，而是勸他不能放棄。
“我知道的，老人家很有智慧，所以才會有你和托瓦加這樣優(yōu)秀的孩子。托瓦加他可是學(xué)會了三門異族語的天才?！?p> “但他最天才的地方不在外語，而是隱藏自己。”
卡留申眼中閃動，他的每一滴淚水都是鐵血中萃取出來的，只可惜親情成了催化劑，在反應(yīng)中消磨掉了。
“是??！誰都沒想到他能在矮人的城市中生活這么多年，明明能聽懂他們的語言，卻還要跟他們比劃手勢交流，他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他明明可以憑借這個能力成為黎洛科佳的座上賓才是?！?p> 卡留申很欣慰首領(lǐng)能這樣夸獎他的兄長，也感謝首領(lǐng)為了他做出的一切努力?？墒茄巯?，他們必須放棄托瓦加用姓名換來的情報，眼睜睜看著這次機會浪費掉。
“少爺，柯狄塞人的家園被選定作為放逐之地已經(jīng)七百余年了，我們的歷史上從不缺少英雄。托瓦加只是其中之一，他會被銘記的?！?p> “可是我厭煩了，我想給后人一個交代。”
波尼涅在這一刻重燃了信心，在萬籟俱寂的夜空中，升起了他的死志。
“讓‘老朋友克萊爾’跟我們一起去一趟吧！”
“少爺！”
卡留申驚叫出聲。貿(mào)然進入聶佳提只有死路一條，他不能緊靠著意氣做事，這是逃避。
“還沒到時候，還沒到您犧牲的時候！殊死一搏是懦夫的行為！”
不算小時候一起，這是卡留申第一次嚴(yán)厲的呵斥他，可他無所謂波尼涅如何做想。
留住他，穩(wěn)住他，讓他拋棄這個愚蠢的想法才是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
“卡留申，柯狄塞人擁有良好的直覺，對吧？”
“那是我們民族引以自豪的天賦，也是將我們的孩子困在聶佳提的罪魁禍?zhǔn)住！?p> 如果當(dāng)初先祖沒有相信可笑的直覺，分辨清楚‘覺醒戰(zhàn)爭’中勝利者們忽悠，那么聶佳提也不會分裂了，本意自己是放逐之地的獄卒，到頭來卻是被這些罪人分割了家園。
“我們學(xué)習(xí)過黎洛科佳‘王國永濟’，學(xué)習(xí)過翁雪巴亞的‘憲政之治’?？墒沁@些東西哪一樣讓我們脫離了苦海。”
同樣的，波尼涅所言也是鐵打的事實。
“該結(jié)束了，我這一次就選擇相信一下先祖遺饋?？羯?，你不要參與，柯狄塞人需要一個優(yōu)秀的參謀長?！?p> “你打算把這一切都甩給我嗎？”
卡留申狠狠在胸口拍了一下，手掌死死抓住了胸前的衣物。
“我怎么能夠做到！少爺，我是從小跟著你長大的，是你一直再為我遮風(fēng)擋雨。我走不出你的安全范圍的?！?p> “卡留申，冷靜一些！”
波尼涅也不敢面對歇斯底里的好兄弟?；蛟S他說的對，殊死一搏是逃避行為，他是個懦夫。
即便如此，那一句句來自心底的呼喚還是動搖著他的意志。
他必須去找到這位失落的候補圣女，這是他唯一能跨過黎洛科佳的監(jiān)視，同一個能幫助他反抗的勢力高層。
托瓦加臨死前不知道遭受了怎樣的折磨。但他一定笑著，他在期待，期待著他信任的兄長去做出抉擇。
為這個沉淪已久的民族，撕出那一道微弱的光痕。
“卡留申?！?p> “我絕對不會同意的，絕對絕對！”
“卡留申，這是托瓦加的遺愿。告慰他，安撫他。這是我們倆唯一能做的?！?p> 恍惚間，卡留申忽然想起了托瓦加離開的那天。這個還沒長胡子的大男孩是那么堅決，勇敢。
‘矮人族是聶佳提搬不走的勢力，我們不能等待著。無論是日后建立外教關(guān)系，還是要與他們?yōu)閿?。都需要有人來了解他們?！?p> ‘少爺，大哥。讓我去吧！雖然我也沒有把他們研究透徹的本質(zhì)，但最起碼多了解一下唄?！?p>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這一代人就要經(jīng)歷巨變了。哪里潛藏著機遇！’
這個幼稚的小子只看到了聶佳提的事情。那時的他們從未想過，聶佳提的事物從來不是由這里的人決定的。
“你打算怎么做？”
波尼涅知道他一定會為了托瓦加松口的。
“在我離開之后，你就向雞尾酒匯報我叛變的事情?！?p> 波尼涅說完，抓住了卡留申的肩膀，一切都在無言中。
“你走之后，就剩下我一個人了?！?p> 這最后一句，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不，我和托瓦加會與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