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貴號第一次來到安比島,但杜列是第二次。他很激動,也很急切,更多的是憤怒!他的千言萬語嘴邊,只剩下一句。
“狗膽這個龜?shù)埃 ?p> 而把他深深打動的場景,無疑就是已經(jīng)化為焦土的安比島。
他們來時,島上郁郁蔥蔥,每顆翠綠的椰子樹下都能看到忙碌的身影,小碼頭上,往來的漁船、商船連成了一條繁忙的航線,大家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而現(xiàn)如今,這一切都變成了焦土,曾經(jīng)繁華的安比島小鎮(zhèn),只剩下一堆焦炭,以鎮(zhèn)子的中心插著一面五彩斑斕的旗幟,向外延伸幾公里,全都變成了廢墟。殘暴的火焰燒出一片黑白相間的死亡地帶,潔白的飛灰描出了風的形狀。
怵目驚心!做下這一切罪惡的人罪無可??!
“不要讓薇薇看到這些,艦隊加速前進?!?p> 杜列將望遠鏡扔給托比,懷揣著難以忍受的郁結(jié)走向了船長室。感受到杜列心中的壓力,托比對周圍往來的水手下達了命令。
“所有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從現(xiàn)在開始做好戰(zhàn)斗準備!”
杜列坐到船長室,在他的虎皮椅上吐出了一口悶氣。
“狗膽這家伙瘋了嗎?他竟然敢勾結(jié)土著反抗軍!”
不可否認東海岸的國家對這些島嶼土著們的干預掠奪是罪惡的,但看到一整個城鎮(zhèn)的人為他們一次毫無意義的示威變成了飛灰時,杜列還是難以原諒他們所做的一切。任何人都在與命運抗爭,可毀滅絕對不是人能做出來的選擇。
“三角巴拉的狗雜碎們,你們今天又多了一個敵人!”
說完這句話,杜列只能把滿腔憤怒化為工作的熱情,以閱讀航海日志的枯燥來沖淡自己的情緒。
只可惜這項工作開始了沒兩分鐘,船長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誰!”
“船長,是我!”
薇薇!杜列心中馬上正經(jīng)起來,他生怕自己的無名火影響了她。
“進來吧!”
滿面愁容的少女走進來,她的臉色較之上一次更加蒼白了一些。
“薇薇,小天使他已經(jīng)前往任務地點了,我預估再有一兩個周的功夫就會回來了!怎么?又在擔心他嗎?其實大可不必,這家伙可是魔法師!”
面對杜列的千變一律的安慰,薇薇只是握著拳頭,遺憾的搖搖頭。
“船長,我想去高嘉號上!”
這一句話讓杜列心中炸毛,薇薇曾經(jīng)說過,兩個傳送法陣之間的錨點會有距離,一旦脫開,很可能導致失效。
杜列一開始是將它放在了新貴號上面,并且讓薇薇自己看管,可是從安比島傳回來的消息,讓他愈發(fā)擔憂行動時的心動時可能出現(xiàn)的不測。
為了保證在未知的變故中,能有船追得上‘沖向深淵’號,只能將傳送陣送到了高嘉號上。
可是傳送陣一走,薇薇的心就走了。小天使是她整個人的精神支柱,守著一個能隨時看到他歸來的大門,她尚能安心度日,可一旦這個門走了,心里馬上就會顛簸起來。
“哈!薇薇,你也不想讓小天使把我推到墻上暴打吧!那就別想著去高嘉號上了。”
他發(fā)誓如果自己這樣做了,小天使絕對會錘他一頓。
“可是魔法陣的原理和使用方法只有我知道,如果戰(zhàn)斗中出現(xiàn)了什么變故,也只有我能解決?!?p> 杜列開始抓耳撓腮,嘴里結(jié)結(jié)巴巴的。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總不能...高嘉號隨時都可能被受到炮擊...我這要是...。總之,不行。”
“可是我想...?!?p> “不,不,你不想!不是你不想,是小天使不想!就是怎么說...嗯嗯??”
看著眼圈發(fā)紅的薇薇,杜列有些不知所措了。
“站在男人的角度來說,我只知道沒有那個男人會忍受自己所愛的人被置于險境。小天使的話更不能忍受!”
“可我并不是主人屬意的女孩,是我不能失去他而已?!?p> “我...?!?p> 薇薇這句話讓杜列哭笑不得,小天使啊小天使!你這家伙的一大堆情話真是全說給我們這些扒門縫的家伙聽了。
“薇薇,這件事沒得商量!船醫(yī)要聽船長的話才行!”
“可是...。”
“好了,我發(fā)誓如果小天使回不來,你就一槍崩了我如何?他是我的船醫(yī)長,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他的?!?p> 杜列站起身,走出了門外,如果薇薇在糾纏下去,他覺得自己很可能會松口,站在一個船長的角度來考慮,小天使的價值可遠比她大。
再度走向甲板,看到船員們已經(jīng)被戰(zhàn)斗的緊張感所籠罩,老練的船員帶著新船員忙碌不停,每一尊火炮都被擦得反光,如此狀態(tài)之下,他很是滿意。
“在面對未知的戰(zhàn)斗和未知的敵人時,我們只有做好準備這一件事可以做。”
這是老收割者親自交給他的為數(shù)不多的經(jīng)驗!
“船長,我們已經(jīng)進入了會和區(qū)域,已經(jīng)可以看到同行了。”
“我知道!”
杜列沒有心思去和那些看不見前途的小海盜們打招呼,現(xiàn)在他必須打起精神,將自己的三條小船放置于整個戰(zhàn)局中可能發(fā)生的一切變化。
“所有小隊正副隊長來作戰(zhàn)室集合,我有事情要講。”
船上來了很多新面孔,他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所以這次開會他沒有想以前一樣露出丁點散漫的表現(xiàn),把腦子里面所有能翻出來的細節(jié),都在會議上講了一遍,接下來的時間就一場所有人要用生命去回答的題目了。
時至午夜,會議結(jié)束,三艘艦船的狀態(tài)全部刻印在了他的腦海中,也是這個時間,參與狗膽行動的大部分海盜船只已經(jīng)匯聚到了同一片海域,并且?guī)砹撕\娨呀?jīng)出現(xiàn)的情報。
在忙碌了一天之后,他覺得有一些疲憊,剛剛回到房間,托比卻傳來了一個無比可怕的消息。
“船長,你最好來看看?!?p> 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順帶將白天的事情帶了出來。
他跟隨托比的步伐來到醫(yī)務室??吹降氖菐讉€半睜雙目,昏昏沉沉的船醫(yī)。醫(yī)務室彌漫著一股子奇異的香味,應該某種迷藥。
“薇薇呢?”
杜列氣的嘴角抽搐,知道結(jié)果的他還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已經(jīng)不在船上了。水手也通報,我們少了一艘救生艇!”
“她那個柔弱的身子能劃到高嘉號上嗎?發(fā)旗語讓老五去接她!”
托比只能點頭應了一聲,回頭交代給了小海盜。順帶招呼人把幾個船醫(yī)抬到甲板上透透氣。
氣悶的杜列來到屬于小天使的桌子面前,看著幾個月沒用,卻被打掃的干凈整潔的桌面,他突然笑出了聲來。
“我還以為海上浪子與純情少女的童話是假的呢?!?p> 托比心中則是掛念著薇薇的安全。
“即便是最老練的水手也不敢在夜里航行!我想...。”
“估計只有圈腿兒能理解這種付出,托比,我們一起等待著奇跡發(fā)生吧!”
在時刻都要保持理智的情況下,杜列選擇了浪漫一次。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羨慕的笑容一直都沒褪去。
“大不了就是被他捶一拳吧!左臉還是右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