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之下,湯壺島的西海灘上,已經(jīng)碳化的野獸人尸體正冒著青煙,它左肩上的怪魚也松開了嘴,那一身閃著光芒的鱗片,可能就是他們此行最大的收獲了。
兩個少年坐在海灘邊,陸唯的臉色已經(jīng)好了很多,他正等著蘭利發(fā)問。一想到瞞了義兄這么久,他也著實有些不好意思。白蛇盤踞在他背后,用蛇信子舔舐著野獸人造成的傷害,也不知道它的唾液有什么成分,那些砸開的鱗片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著。
蘭利這回算是有些小小的跌份兒,想給弟弟露一手不成,反倒是被他的手段震驚了?,F(xiàn)在來看,他是魔法師沒錯了,可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思來想去,蘭利還是問出了一個比較的理性的問題。
“父親知道嗎?”
陸唯心說終于可以開始了,只是這個問題他也有些模糊,從記事起,他就覺得父親一定不是平平常常的底層神職人員,他身上總是籠罩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具體來說,在他開始第一次修行成功,叩開玄門的第二天就被父親安排了一個僻靜單獨的住所,也就是他現(xiàn)在的藥鋪所在。給他獨自一個人,創(chuàng)造了絕對安靜的修行環(huán)境。這是巧合嗎?
這件事在他心中一直有所猜測,當(dāng)時蘭利當(dāng)時大吵大鬧,堅決不認同弟弟出去住。父親也依舊狠心將他‘掃地出門’。在這個島上,蘭利和陸唯是他最珍貴的人,他這個兩頭不顧的決定,讓很多外人都有不好的言論。
可陸唯明白,這個小黑胖子神父對自己的愛絕對是無私的,有時候一想老實忠厚的他被賭鬼們拉扯著還錢,他也會稍稍的不好意思??墒窃撡€還是賭,父親也從未因為這件事訓(xùn)斥過他。
所以,他一開始就認為這不是巧合!
“我覺得他心里應(yīng)該清楚,所以給我找了僻靜的藥鋪供我靜修。可如果他不親口說出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否清楚我擁有魔力的事情。”
這個答案有些繞人,不過蘭利也不難理解。
“父親嘛!一直都是這樣神神秘秘的,每天忙碌的身影看上去和島民沒什么不同,卻能指點我鍛煉身體,學(xué)習(xí)劍術(shù)?!?p> 陸唯想了一下,問道:“你有見過父親親自演習(xí)劍術(shù)嗎?”
蘭利搖頭否決,解釋道:“沒有,他給了我一本圖冊,讓我按照上面練習(xí),但只要是我不懂的地方,他都能解釋出來。”
“唔,看來父親藏著的秘密遠比我們了解到得多。”
“我們倆不是一直都有這種感覺嗎?一個戰(zhàn)士要看到魔力必須要四階以上的斗氣??梢撬悄Х◣煟趺磿πg(shù)那么清楚?”
這的確是個悖論,不過陸唯還是覺得,應(yīng)該尊重父親的秘密。
“算了,這些事情,到了合適的時候,他應(yīng)該會全盤告訴我們?!?p> 陸唯從來都是隨遇而安的性格,不會為這些事情煩惱。
“我也要給你說一件事,那艘船你看見了嗎?”
蘭利指著遠處的軍艦,似乎這其中有很多故事。
“領(lǐng)主的軍艦,海盜活動頻繁的時節(jié),他跟隨著收稅的船來過兩次?!?p> “這一次,他帶著教會的四位守護騎士而來,從裝束來看,這四個人分別來自審判所、騎士團、討伐軍和最新改組的秘法會。每個人都是主教級別的。”
教團的四個暴力機關(guān),涵蓋情報,守衛(wèi),戰(zhàn)爭和魔法事務(wù)的高層人員來到湯壺島,他們肯定不是來慰問島民生活的,而這里唯一和他們有關(guān)系的就是貝達神父。
“父親跟他們聊了一個多小時,看不出來有什么結(jié)果。但我覺得我們的生活可能要發(fā)生一點變化了?!?p> 蘭利這么一說,陸唯心里試著猜測,可無奈不論是教團還是父親對他們兩人來講都是一個巨大的謎團,這其中根本找不到任何關(guān)聯(lián)。
“無所謂吧!不管怎么變,父親都會照顧我們的。”
“我想說的是,如果環(huán)境變化,你千萬別再賭錢了?!?p> “總歸這樣生活有些無聊,這可是我最后的興趣了?!?p> “好好研究魔法不行嗎?三級初階之前的魔法師之中很少有人擁有你這樣的戰(zhàn)斗力?!?p> 這一點,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扯開話題了。
“不說了,我們?nèi)グ堰@條怪魚的尸體處理一下吧,我擔(dān)心可能會造成污染。”
“也好?!?p> 魔獸對于普通人來說,本身是帶有劇毒的,更何況其中帶有的魔力,如果不處理,甚至?xí)?dǎo)致周圍環(huán)境的退化。當(dāng)然,這些東西落到會使用的人手里,那就是難得一見的素材。
怪魚的鱗片被陸唯收集了起來,這個東西連自己的法術(shù)都攻不破,應(yīng)該具有些許的魔法抗性,蘭利這一身盔甲也應(yīng)該換一下了。至于其他的,就是怪魚粗壯的脊椎,里面的脊髓含有魔力,稍微研究一下,應(yīng)該可以做成藥劑。
當(dāng)然,這其中最有價值的,就是魚頭之中的結(jié)晶體,這可是魔獸用來驅(qū)動魔力的樞紐,他對陸唯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用來喂養(yǎng)靈獸。
蘭利是一點手工能力都沒有,這些素材對他來說根本沒用,況且打敗野獸人跟他也沒啥關(guān)系,所以幾樣?xùn)|西他一樣都沒有拿走。
收拾好了東西,陸唯將戰(zhàn)利品帶回了藥鋪,而蘭利要回到教堂,向父親匯報。
時間一晃,過了四天。
這四天陸唯在藥鋪里簡單的處理了魔晶,喂給了自己唯一的靈獸白蛇,可靠的伙伴吃完就陷入了沉睡,陸唯也無法將它反召喚,只能任由它睡在藥鋪的門前。
至于怪魚的脊髓,做了十幾只水下呼吸藥劑,暫時不知道有什么用,姑且算是為了以后自己游歷世界攢家底。
倒是這幾天生意很清淡,聽說是四位主教在島上開展了布施和義診的活動,參與的前提就是聆聽四位主教演講教義。這是教會一直以來的手段,這種以物質(zhì)條件換信仰的傳教模式,在陸唯看來有些太不牢靠了。
七天之后的一個早上,白蛇煉化了魔晶,不過它沒有將自己進化的能力告訴陸唯,手上的魔獸素材陸唯也處理完畢,在對鱗片進行祛毒了之后,蘭利的胸甲也提上了日程。
就在他剛好要開工的時候,蘭利卻傳來了口信,父親要和他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