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危急關(guān)頭,霍去病當(dāng)機立斷,一馬當(dāng)先沖入勛育陣中,與渾邪王會合,將那些臨陣變卦的八千余人盡數(shù)斬殺。就這樣,霍去病順利的將這些勛育人穩(wěn)住,并且護送渾邪王到了長安。
就這樣,大漢控制了河西地區(qū)。祁連山原本是勛育重要的草場,焉支山原先是勛育的胭脂產(chǎn)地,從此盡歸大漢所有。勛育為此哀嘆:“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p> 霍去病后來居上,聲望逐漸超過了衛(wèi)仲卿。衛(wèi)仲卿的好友和門客多半都離開了他,轉(zhuǎn)而去為霍去病效力。許多人都挖空心思想攀附衛(wèi)仲卿和霍去病,柴奇更是另辟蹊徑,與衛(wèi)仲卿的姐姐衛(wèi)少兒勾搭上了。劉徹知道以后,居然還特意召見了柴奇,對他大加賞賜。
衛(wèi)仲卿、霍去病聲勢日隆,漸漸有趕上陳子公的趨勢。陳子公卻渾然未覺,反而越來越驕橫。陳子公待在家中時,經(jīng)常酗酒,赤裸著身子,旁若無人的在后院游蕩,還時常與府中奴婢淫亂。
有一次,陳子公受詔進宮,與劉徹飲酒作樂,還領(lǐng)受了許多賞賜?;馗螅愖庸蛯Ω匈e客們說道:“跟我女婿一起喝酒,真是快活?!?p> 陳子公沉浸在醉生夢死之中,卻有一個人慌了,這人正是陳子公的女兒——陳瑕丘。陳瑕丘本來指望著倚仗老爹的權(quán)勢,擠掉王平君,成就她做皇后的美夢。沒曾想,陳子公在朝堂上的風(fēng)頭竟然都被衛(wèi)仲卿、霍去病這兩個毛頭小伙子搶走了。陳瑕丘的內(nèi)心那叫一個捉急,就在這個時候,偏偏又傳來一個消息——王平君懷孕了。
這個消息對陳瑕丘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隨著王平君產(chǎn)期的臨近,陳瑕丘心中的沮喪、怨恨也越來越重。正在這時,王平君突然染病,陳瑕丘知道后,心生一計,偷偷召見了女醫(yī)官淳于緹縈。陳瑕丘對淳于緹縈說道:“聽說你為了升職的事情,前段時間曾找過王平君,請她幫你向劉徹求情。結(jié)果,王平君狠心拒絕了你。”
淳于緹縈難掩怨恨的回道:“是。王平君說她從來不插手朝堂之事,這些事情都要劉徹自己定奪?!?p> 陳瑕丘作勢說道:“王平君太沒有人情味了,舉手之勞的事情,也不肯幫忙。我倒是愿意在陛下面前替你說情,讓你升職?!?p> 淳于緹縈連忙向陳瑕丘再三致謝。這時,陳瑕丘又對淳于緹縈說道:“要我?guī)湍氵@個忙,可以;不過,我也有事相求于你,你愿意幫忙嗎?”
淳于緹縈不假思索的說道:“只要您肯讓我升職,我什么都愿意做,您盡管吩咐?!?p> 陳瑕丘:“我想當(dāng)皇后,還得靠你幫忙?!?p> 淳于緹縈疑惑的問道:“這么大的事情,我一個小小的女醫(yī),怎么幫?”
陳瑕丘:“婦女生育是大事,王平君今晚就要分娩。聽說她病了,你可以趁機下藥將她毒死。王平君一死,我就能當(dāng)皇后了。倘若事成,你我共享榮華富貴?!?p> 淳于緹縈有些猶豫:“王平君最近吃很多藥,可是每次都要我們這些女醫(yī)官先嘗,如何下手?”
陳瑕丘滿不在意的說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爹權(quán)傾朝野,他提要求,誰敢說個不字。只怕你不肯鼎力相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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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晚,王平君臨盆,平躺在床上,痛的直叫喚。王旭焦急的守候在皇宮門外,來回踱步。王平君的寢宮中,幾位女醫(yī)官看護著王平君,旁邊還有一群宮女忙進忙出。而淳于緹縈,在稍遠(yuǎn)一點的位置默默的望著王平君,她的內(nèi)心在不停的打架,臉上的表情也是陰晴不定。
病痛以及分娩的痛楚,折磨的王平君不住哀嚎,眾人焦急萬分,卻又沒什么好辦法。過了許久,淳于緹縈的眼神突然豁然開朗,徑直走到王平君床前,從袖子中掏出一個藥盒,里面放著一顆藥丸。淳于緹縈用關(guān)切的語氣對王平君說道:“這藥能助你恢復(fù)體力,吃了它,你就不會那么難受了,一定能順利生產(chǎn)。”
王平君早已痛的死去活來,于是毫不遲疑的吃下了淳于緹縈手中的藥丸。吃下藥后,王平君剛開始覺得身上有一陣暖意,舒服了許多,眾人也都松了口氣。可過了沒多久,王平君突然覺得口舌麻木,四肢無力,渾身緊繃。王平君有氣無力的對淳于緹縈問道:“我覺得頭好暈,這藥丸是不是有毒?”
淳于緹縈臉上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沒有啊,這都是常用藥。”
王平君呼吸越來越急促,疼痛感、毒性折磨著她,讓她不由自主的抽搐,扭曲的不成人樣。一眾女醫(yī)官、宮女在邊上嚇得手足無措,竟不知如何是好。
王旭在皇宮門外聽到風(fēng)聲,立馬沖到王平君的寢宮,闖入產(chǎn)房。只見王平君蓋著被子,直挺挺的平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瞳孔放大,急促的喘著粗氣,顯然已是彌留之際。王旭顧不得許多,撲倒在床邊,握著王平君的左手,一邊涕淚齊下,一邊哭著乞求道:“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她不能出事??!”
眾人站在一旁,都耷拉著頭,不敢吱聲。王旭的淚水滴到王平君的手背上,讓王平君的魂魄仿佛從天邊又飛了回來。王平君早已沒了往日的光彩,緩慢的轉(zhuǎn)動眼珠,兩眼無神著望向王旭,用手指輕柔的摸了摸王旭的手背,低語道:“爸爸,好痛。”
王旭聞言,不知該說什么好,只能緊緊握著王平君的手,靠在自己的額頭上,哭泣不止。終于,王平君咽下了最后一口氣,在巨大的痛苦中,結(jié)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這時,劉徹聞訊,一路跑到產(chǎn)房門口,終究沒能見上王平君最后一面。痛苦與悲傷讓劉徹難以支撐,只得無力的倚靠在門上。劉徹竭力用一只手抓著門框,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王旭壓根就沒察覺到劉徹的到來,只是趴在床沿上放聲大哭,淚水從臉頰流下,滴落在床邊,沾濕了他的兩鬢白發(fā)。在這之前,王旭滿懷喜悅,盼著抱外孫;而如今,換來的卻是一尸兩命。
隨后,劉徹為王平君舉行了隆重的葬禮。葬禮上,王賀哭天搶地,涕淚橫流。而王旭卻一滴淚也沒掉,就像一尊雕像一般,木木的跪在那里,因為他早已哭干了眼淚。
葬禮結(jié)束后,劉徹立即派人調(diào)查王平君的死因,旋即逮捕了淳于緹縈。陳瑕丘聞訊,非常緊張,與父親陳子公會面,說道:“爸,淳于緹縈因為王平君之死,被陛下逮捕了。你快想想辦法,把淳于緹縈救出來?!?p> 陳子公一聽,覺得莫名其妙,說道:“王平君之死,淳于緹縈本來嫌疑就最大,我為什么要救她?”陳瑕丘只得將自己與淳于緹縈合謀毒死王平君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子公。
陳子公一聽,頓時甩了陳瑕丘一記耳光,咆哮道:“王旭對我有知遇之恩,你怎能為了一己私怨,恩將仇報,害死他女兒?!你讓我還有何臉面見王旭,有何臉面出去見人?!”
罵完,陳子公摔門而去。當(dāng)晚,陳子公架不住內(nèi)心的愧疚和煎熬,服毒自盡了。
陳子公死后,淳于緹縈徹底失去靠山,喪失希望,只得老實招供,旋即被斬首正法。隨后,劉徹派人給陳瑕丘送去一杯毒酒,將其賜死。
陳子公自盡后,衛(wèi)仲卿、霍去病在朝堂上更加得勢。就在大家都以為丞相之職會由衛(wèi)仲卿接任時,劉徹卻出人意料的任命丙少卿做了丞相。
許多人都對丙少卿這個人選深表懷疑,認(rèn)為他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劉徹養(yǎng)父的身份,才僥幸當(dāng)上了丞相。丙少卿卻安之若素,也不與他人爭辯,只是踏踏實實的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有一次,丙少卿的車夫喝得爛醉,竟一股腦的全吐到了丙少卿的馬車上。丙少卿的管家想要解雇這個車夫,丙少卿卻勸阻道:“這個車夫因為喝了一點小酒,弄臟了我的馬車。因為這么點小過錯,就把這個車夫辭退,他以后還怎么在長安安身?這事兒就這么算了吧,不就是一輛馬車嗎,洗洗就好了。”
這個車夫被丙少卿保了下來,從此心懷感激。這個車夫原本是邊郡人,熟知邊塞軍情傳遞之事。有一次,這個車夫外出,偶遇一名驛騎拿著紅白口袋飛奔而去。這個車夫立馬看出這是邊塞送來的緊急文書,當(dāng)即跟著那個驛騎,來到官署;一打聽,才知道是勛育準(zhǔn)備入侵云中、代郡。這個車夫立馬回去向丙少卿匯報了此事,并說道:“勛育入侵,邊塞有些官吏年紀(jì)大了,恐怕熬不住戰(zhàn)亂之苦,要提前預(yù)備?!?p> 丙少卿深以為然,立馬召來下屬,查閱邊塞官員的花名冊?;麅赃€未看完,劉徹就召集群臣,商議應(yīng)對邊塞軍情之策。許多官員事先沒有收到消息,倉促之間想不出半點對策,被劉徹狠狠的責(zé)備了一番。而丙少卿事先有準(zhǔn)備,應(yīng)答如流,受到了劉徹和百官的贊賞。事后,丙少卿不禁感嘆:“每個人都有長處,須多加寬容。倘若當(dāng)初我一時沖動,趕走了這個車夫,這次哪里還能得到他的幫助,受到嘉獎?”
又有一次,丙少卿與汲黯一齊外出,經(jīng)過鬧市的時候,遇見一群人正在打群架,死傷頗多,場面極其慘烈。丙少卿卻不聞不問,命人拐道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