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醫(yī)院王思思正躺在病床上,這是住院的第三天了。
陳四白天都來看思思,晚上回他兩的住所休息。陳四想起思思白天說過的那些話,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在老爺子面前參上潘盈盈一本。
思思肚里懷的可是他的骨肉,他陳四這輩子還沒嘗過當?shù)鞘裁醋涛秲?,好不容易樂呵了不到一個來月就聽到這噩耗,他陳四怎么能罷休。
雖然潘盈盈是他的結發(fā)之妻,但是他們早就沒有感情了,這冰山美人似乎一直不愿意對他打開心扉,就算兩人在床上翻云覆雨過,也始終走不進她的心里,這點陳四還是能察覺到的。
反正一起也無趣,不如到老爺子面前借機告狀,然后休了她,娶王思思得了。
陳四還從未為外面哪個野女人這樣做過打算,以前的他玩一個膩了就丟掉,這還是第一次。
陳四坐上黑色老爺車向深山開去,這是老爺子住的那座別墅,坐落在山頂。
這兒風景秀麗,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秋風落葉,美得像一幅畫卷。
陳老爺子喜靜,所以早早就從陳府搬出來了,再一個他一向看不慣陳四,兩人住一塊兒,他的血液就蹭蹭蹭地往上爬。這不分開住,反而感情更加濃烈。
車子一路顛簸,好一會兒才到了老頭子住的地方。
門外鐵欄森森,院子里種著些當季的綠色蔬菜,幾棵板栗樹上結著滿是毛刺的板栗,地上還散落著幾粒板栗,毛刺的殼被太陽曬得炸裂開。
車子停在山腳下,車夫撐著一把洋傘徒步送陳四到山頂上的別墅。
院中幾只母雞和公雞草叢里低頭食蟲兒。
一位兩鬢斑白的老頭兒正手舉鋤頭在院里的土地上刨土。他佝僂著背,頭戴一頂棕色斗笠,腳蹬一雙滿是泥土的黑色千層底鞋兒。
“父親!”
老頭子緩緩抬起頭,陽光刺眼,他瞇縫著眼睛,斗笠擋住了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雖然五十多歲,但是臉上的皮膚依然緊繃,油光發(fā)亮的,面色紅潤。
看來這深山養(yǎng)老,近來把他又給養(yǎng)圓潤了,小日子過得滋潤。
陳老爺子見陳四來了,忙丟下手里的鋤頭,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有才,你怎么來啦?”陳老爺子聲音滄桑略帶嘶啞。
他了解陳四,這孩子一般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看他必定有什么事兒。
“想你了唄!就來看看。”陳四嘴甜,雖然老爺子知道他說的未必是真話,但是好聽的話還是很入他的心,何況還是兒子說的話。
“李媽,去屋里準備下酒菜,少爺來了?!标惱蠣斪訕泛呛堑貙χ堇锖霸?。
“得嘞!少爺您別杵著,屋里坐。外面太陽曬得很。”李媽搓著手對陳四說道。李媽是陳府的老媽子,跟著在陳家做飯打雜有二十多年了。
說著兩人便朝屋里走去了。
“臭小子,說這次來又有什么事?是錢不夠花?還是又給我惹了什么麻煩?”
“瞧父親這話說的,敢情兒子在你眼里就這般窩囊???”陳四被問的也有些無奈,這俗話說的好子不嫌母丑,老子永遠嫌兒子差。
“說吧!你一定有事?!崩蠣斪涌创┮磺?,畢竟老爺子可是縣城一頂一的大富商和地主爺,陳有才的小心思他怎么能看不出來呢。
陳四搓了搓手,抿了抿嘴,看了兩眼老父親,頓了頓,才又開口:“父親啊,潘盈盈太過分了,親手把你的孫子給打死了!”
“孫子?”老爺子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陳四。
“把話給我說清楚!”這莫名其妙哪來的孫子,再說潘盈盈也不是會干出打死人的事的主啊。
陳四看著父親怯怯地說:“就是那個跟我好了四年的思思,她好不容易懷上了我的孩子,被潘盈盈知道了,結果……結果……”
陳四看著老父親,欲言又止。
“給我把話說順溜完整了?!崩蠣斪佣⒅愃?。
“您不是不讓我休潘盈盈嗎?可是王思思肚里有我的骨肉了,她想給孩子一個名分,就不經(jīng)大腦跑陳府鬧去了,結果就被潘盈盈給打了,活活把孩子給打沒了?!标愃膽嵟劐F了一下桌子。
老爺子沒吭聲,聽到這消息,老爺子先是震驚,恍惚片刻,他覺得事情應該不是這么簡單。這潘盈盈是她看上的,她嫁入陳府有好幾年了,為人處世他清楚,她不是那種沒腦子行事魯莽的女人。
倒是他這混賬兒子,成天不務正業(yè),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也不打理生意和田地。
老爺子晃了晃腦袋,眼神犀利地盯著陳四看,接著從容地說道:“有才啊,不是我說,那唱戲的真登不了我們陳府的大門,你隨便找個閨女,普通人家也行啊,偏偏和一個唱戲的廝混,你不嫌丟人,我陳富貴都嫌丟人,孩子沒了趁早了斷?!?p> 陳四萬萬沒想到這么大的事,老爺子依然還護著這潘盈盈。這女人啥都不會,不會哄他開心,連懷孕都懷不上,還弄死他的骨肉,她到底哪點好,父親為何一直偏袒她。
“可是父親,那是您的孫子?。O子都被這狠心的女人給打死了?!?p> 陳富貴心里不痛是不可能的,那可是他們陳家的種啊。他想到自己已經(jīng)兩鬢斑白,還沒有一個大胖孫子心里就空落落的,這不爭氣的兒子,什么時候能轉(zhuǎn)性子打理下陳家,給他生個大胖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