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出淤泥而盡染
我們的沈閣主模樣好人人皆知,這體力和硬件也絕對不是蓋的。
但一早醒來的沈閣主心情有些沉悶,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崽子,又可憐又好笑。
時溫則正在監(jiān)察司焦急的來回踱步,一眾侍從被他晃的發(fā)暈,也不敢言語。
往日自家閣主可是早早就來的,今日皇上已經(jīng)派人來傳召了好幾次,卻還不見人,只好焦急的吩咐道:
“去看看閣主到何處了?”
“是。”
侍從剛一轉(zhuǎn)身,險些撞上姍姍來遲的沈贊。
眼前人生的唇紅齒白,金線白袍輕裹,那彎彎的眉眼里三分笑意,看向旁人的視線永遠(yuǎn)溫柔。
“小心些,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扶了一把侍從,便直奔時溫而去,侍從忙半斂眼眸,心里默念美色誤認(rèn)。
時溫回道:“一早陛下就派人來,說是讓閣主您入宮有事相商?!?p> 那來報的太監(jiān)還暗暗提醒時溫,皇上似乎心情不大好,偏偏一連來了兩撥人,也沒見到沈贊身影。
“閣主,怕是來者不善,昨日......”
沈贊拍了拍時溫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監(jiān)察司一向效忠于陛下,陛下怎么會為難于我,我且入宮,別讓陛下等急了?!?p> 說罷,又低聲吩咐了幾句,便上了馬車向皇宮而去。
此時。
御書房里茶盞碎了一地,御書房外宮人跪了一地,白月卿垂手站在葉子慕身側(cè),一襲紅袍襯的整個人和平日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
“陛下莫惱,沈閣主怕是被什么事情耽擱了?!?p> “朕看他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葉子慕眉間并無怒氣,但數(shù)年間久居高位,原本澄澈的少年如今整個人,都散發(fā)著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至于心里的惱火,歸根到底和沈贊關(guān)系卻不大。
“陛下,沈閣主求見。”通報的太監(jiān)站在門口,連殿內(nèi)都未敢踏足。
白月卿見狀道:“既然沈閣主已經(jīng)來了,臣便先退下了?!?p> “不必了,就在這吧?!比~子慕轉(zhuǎn)頭繼續(xù)吩咐道:“給月卿搬個椅子過來?!?p> 見宮人將椅子放在龍椅旁,白月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余光偷偷瞥向葉子慕見他神色如常,顫聲道:
“陛下......這......不合規(guī)矩?!?p> 聞言龍椅上的少年歪頭看向他:
“規(guī)矩是給天下人看的。”
那少年薄厚適中的紅唇,漾起的笑意雖不達(dá)眼底,卻令人炫目。
一旁的太監(jiān)將頭垂的很低,悄悄退出殿中,只覺得這白統(tǒng)領(lǐng)不簡單,按照這個發(fā)展趨勢,最后要么上龍椅,要么上龍床。
“傳沈閣主進(jìn)來?!?p> 沈贊瞧著碎了一地的茶盞,沒有絲毫的猶豫便跪了下去,這小皇帝陰晴不定,加上近日屢屢違背他的意愿,這般倒像是苦肉計。
“臣沈贊,拜見陛下。”
“還知道自己是臣,嗯?是監(jiān)察司不如從前了,還是沈閣主學(xué)會陽奉陰違了?”
葉子慕起身將桌上厚厚一沓信件甩在他的臉上,眉心凝起一絲冷意。
“給你這么久的時間,葉沉央的耳目為何還沒有處理干凈?要不是他離開之前將半數(shù)暗衛(wèi)贈我,現(xiàn)在我的好皇叔早就殺回來,將你我掛在城墻上示眾了。”
他俯身捏起沈贊的下顎,強迫他向自己,猶如淬了毒的冰冷從喉嚨里溢出,語氣在次陰鷙了幾分:
“是不是這幾年,你這閣主做的太安穩(wěn)了些,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東西了?”
沈贊身下白袍滲出絲絲血跡,使得他眉宇間涔涔細(xì)汗,偏偏眸子帶著笑意和順從,有幾分灼人。
“陛下,斬草重要的是除根。攝政王的耳目就算處理的再干凈,他若回來了,陛下還能瞞得???”
論察言觀色,洞察人心,沈閣主論第二,便沒人能稱第一。
葉子慕沉默了好一會,身上的冷意才一點點散去,松開了鉗制他的手,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沈閣主這張臉,還真是無論什么時候都難讓人生厭呢?!?p> “陛下謬贊。攝政王大人回皇城途中遇刺,不治而亡,可好?”
葉子慕俯視著他,笑道:“好,但如果我的好皇叔順利回來了呢?”
沈贊深深一拜,道:
“蘇大人病重陛下將人接入宮中,令御醫(yī)親自照顧。城外大雪成災(zāi),國庫空庫,陛下寢室眠。陛下登基以來,不少老臣仗著陛下年少陽奉陰違,好在已經(jīng)被監(jiān)察司滅門。種種功績卻被天下人誤解,實乃天下人愚鈍?!?p> “好,說的好?!?p> 葉子慕冷眼看著跪在腳下的人,不怎的想起了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但這朵蓮花瞧著是觀音降世,卻不渡人,還將會將你一同拉進(jìn)淤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