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無能為力
“小侯爺也不用手下留情,我自然是輸?shù)闷鸬??!?p> 蘇梵音牽過追風,眼角眉梢的笑意是蘇寒弦許多年都沒有見過的,他覺得自己的妹妹似乎變了,卻又好像從未變過。
但他并沒有多想,只是溫和的笑著,視線自她臉上收回,慢條斯理的為她整理著騎裝。
“比賽雖是要爭個高低,但你們二人還是小心為上?!?p> 韓九書側(cè)身上馬,長發(fā)束冠,在旭日陽光之下英姿颯爽,像極了一個剛剛得勝歸來的少年將軍。
若是有人見過靖遠侯當年烈馬長槍的模樣,此時也會感嘆一句“虎父無犬子”。
“開始吧,我已經(jīng)在品香樓定了位子,等你我盡興了,便去嘗一嘗他家的新菜?!?p> 韓小侯爺八歲習馬,一直到十五歲從未間斷過,若是被一個女子贏了,他倒是沒臉說自己會騎馬了。
一聲令下,蘇梵音緊握韁繩如同離弦的箭飛奔而去,標準的動作,對馬熟練的控制,一時間讓她和韓九書并駕齊驅(qū)。
追風優(yōu)良的血統(tǒng),自然也為她增色不少。
蘇梵音只覺得身輕如燕,那并不像一匹馬載著你奔跑,而像一只神鷹載著你凌空而動。
所有人都沉浸在二人緊張的追逐之中,瞧著年少的男女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
可樹林的另一面盛開的鳶尾花中,正躺著一個及其漂亮的人兒,眉如翠羽,膚如白雪,腰如束素,若不是胸口沒有半點起伏,好像他真的只是睡著了。
“瀲滟......”
葉子慕臉色灰白,全身發(fā)顫,伸出的手尚且沒有碰到他,就突然間喉間泛起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五殿下你莫要傷了自己的身子啊。”花韻拿著手帕,點了點眼角并不存在的淚痕。
葉子慕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心中的疼痛讓他有些作嘔,微微顫抖的手在觸碰到瀲滟領(lǐng)口的那一刻,卻不敢繼續(xù)看下去。
泛著青紫的皮膚,翻著嫩肉的傷口,和已經(jīng)凝固的血跡,他不敢想象瀲滟死前究竟面臨了什么。
花韻屈膝蹲在他身側(cè)說道:
“辰王殿下向來鐵面無私,瀲滟終究只是個細作,我到底沒能救他......他死前讓我將這個交給五殿下,還說......”
“瀲滟……說什么?”
葉子慕接過花韻手中的紅纓槍,心里也是相信了花韻的話,畢竟曾經(jīng)他是見過花韻的。
“他說想見殿下最后一面,可辰王殿下怎能允許?!?p> 葉子慕一把推開花韻,緊緊的捏著瀲滟的衣角,目光死死盯著他沉睡的臉:
“滾開,瀲滟不會死的,誰說他死了,他只是睡著了,他休息夠了就會醒來的?!?p> 山水不相逢,眾生虛妄。
……
葉子慕曾經(jīng)愛極了這不求權(quán)勢,頹廢困頓的日子。
在這淡漠涼薄的人間,他只想要爛在淤泥里的自由,可在一個陰郁又無趣的冬天,有一抹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即使那不是他的月亮。
花韻繼續(xù)說著什么,葉子慕并沒有理會,隔著樹林依舊有陣陣歡聲笑語傳來。
終究還是抱起與自己相伴數(shù)個春夏秋冬的人,緩慢的動作,好像生怕弄疼了他,即使他不再鮮活,變得毫無生氣。
可除了眼角的淚水,和心中的苦痛,葉子慕恍惚間發(fā)現(xiàn)他竟然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一步一步走遠,沒人知道某年一個風和日麗的春天,他去了何處,和誰起,做了什么。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