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樓道老舊的地板發(fā)出響動,有一種隨時破裂的感覺。
四周墻壁長滿了青苔,滲進來的水漬把墻面腐蝕的一團糟。
這哪里是什么賓館,簡直比監(jiān)獄里的牢房還要破爛。
狗都不??!
當然,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是能勉強容身的。
中年婦女吊兒郎當?shù)挠问幵跇堑览铩?p> 走了沒幾步,停在兩處房門前。
打開兩扇門,指著道:“諾!沒有熱水,將就著點?!?p> “還有啊,晚上睡覺記得把門鎖好,不管聽到啥動靜都不要開門?!?p> 她提醒了一句,轉(zhuǎn)身下了樓。
樓道里靜悄悄的,只有斷斷續(xù)續(xù)的水滴聲。
陳澤光指著樓道盡頭墻壁上的黃紙朱砂紅符,不由問道:“那個是什么東西?”
“鎮(zhèn)邪用的符紙,想必這里要么死過人,要么風水不吉利。”
秦長安瞥了一眼,回道。
“畫的真漂亮,好想帶回去留作紀念?!?p> 陳澤光眼中流露出一絲贊賞。
“別沾了晦氣。你若是真想要,改日帶你去道觀,買他個百二八十張?!?p> 秦長安勸說道。
“那真的是太棒了!”
陳澤光拍手叫好。
“時間不早了,陳大哥早點休息?!?p> 秦長安說著,快步走進其中一間房。
“晚安!”
陳澤光道了一聲晚安。
先是站在門口行了禱告禮,然后才脫下西裝外套,走入了房間。
關上門,秦長安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扔下行李包,張開雙臂,撲倒在床上。
充滿霉味的房間里頓時揚起一大片灰塵。
“咳咳!”
秦長安從床上爬起,劇烈的咳嗽著。
整個人就像是裹了一層面粉,隨著他一陣干咳,灰塵“唰唰”的往下掉。
他打量著床鋪,赫然發(fā)現(xiàn)鋪蓋的被子上堆積著厚厚的一層灰。
剛剛撲倒的位置,留下一個“人”字形印記。
“這是多少年沒人清理了?”
秦長安郁悶不已。
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結果越撣越黑。
沒轍,他只好挑了幾件衣服,跑去衛(wèi)生間清洗一通。
洗完澡,穿著褲衩子剛一出來,便見被子上的灰塵無影無蹤。
整潔的床鋪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
樂橋倚靠在軟綿綿的被褥上,慵懶的打著哈欠。
“你這一天天的待在我的眼睛里,啥事也不干?閑的要死,還會犯困?”
秦長安不解道。
“閑的要死?是呢,這以后啊,遇到危險,別求著我?guī)兔?,你自己處理吧?!?p> 樂橋面露不悅。
“我只是關心你一下,沒別的意思。”
秦長安狡辯道。
見樂橋似乎賴在了床上,他只好繞到床鋪的另一頭。
輕輕的把屁股放在床沿邊,然后背對著樂橋,側躺在床邊。
偷偷的摸過枕頭,麻利的扯過一截被子。提了提褲衩,準備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
由于一路的顛簸勞累,不出一刻鐘,他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他在夢里看到了一張模糊的臉在緩緩地貼近。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都快要貼到自己的臉上了。
身子就好像被棉花糖壓著,軟綿綿的,柔纖纖的。
好舒服……
秦長安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微笑。
他舔了舔嘴唇,揉了揉鼻子,輕哼了一聲,繼續(xù)酣睡。
可沒過多久,他在夢里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棉花糖怎么還熱乎乎的?
原本美好的夢境之中開始燃燒起熊熊火焰。
烈火越燒越旺,七彩虹的天空被燒成了灰燼。芳草鮮美的地面被燒出了一個大窟窿。
秦長安感覺自己的身軀在下墜!
慌張之余,他陡然睜開眼。
樂橋絕色的容顏在他瞳孔中不斷放大。
一對清澈的眸子忽閃忽閃的,眼中飽含媚態(tài)。
秦長安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頭發(fā)像炸了毛一般,筆直的戰(zhàn)栗。
“咕——”
他吞了口唾沫,眼神有些躲閃。
雙手抓著床沿,想要抽身。
可樂橋的身軀緊緊的貼著他,那柔軟嬌彈的觸感令他渾身顫麻,神魂直飛九霄。
“你也看到了,那個陳什么的外國人可是有著三階的實力,而我也不過才三階。要是硬碰硬,說不定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p> 樂橋的語氣帶著一股憂愁。
“沒事,我看那人挺和善的,應該不會與我們?yōu)閿场!?p>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我們要防備著點!”
“可我怎么感覺你是在防著我???”
秦長安一動不能動,就連手臂都被錮著。
“我已經(jīng)隱隱約約感受到四階的門檻了,就差那么一絲契機?!?p> “好事啊!”
“只是想要突破,還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樂橋輕啟薄唇,露出兩點皓白的牙尖兒。
她的手撫摸上秦長安的脖頸,眼中閃過一絲渴望。
“你早說啊,鬼鬼祟祟,我還以為你想要我的命呢!”
秦長安緊張的心情一緩。
側過臉,將脖頸暴露在外。
大有一副慷慨赴死的意味。
一陣熟悉的刺痛感傳來。
這一次格外的漫長,秦長安皺起眉頭,已經(jīng)感覺到身體的不適。
“還沒好?”
他有些忐忑的問道。
過了半晌,脖頸上的溫熱感才消失。
樂橋趴在秦長安的懷里,像是醉倒了一般,臉頰升起兩朵紅暈,眼神迷離,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可愛。
“嗝~”
一道略帶嬌喘的飽嗝在漆黑的房間里回蕩。
飽了?
喝飽了?
居然喝飽了?
秦長安兩眼一翻,差點氣暈。
怪不得腦袋昏沉沉的,肌肉筋脈充斥著酸痛感。
這一口少說吸去了他全身三分之一的血。
這女人。
還真是一天不開張,開張喝一年。
微弱平和的香息撲打在他的胸口。
他本想訓斥幾句,可見樂橋閉上眼眸,昏昏睡去,想想還是算了。
畢竟。
打不過。
他輕輕的拉上被子,虛弱疲軟的身體使他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咔咔咔……”
“嘻嘻嘻……”
“滴答……滴答……”
“砰砰……”
門外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響,其中還夾雜著敲門聲。
秦長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懷里空蕩蕩的,胸口還殘留著未散的余溫。
聽著門外的動靜,他有些懊惱。
索性把頭蒙在被子里,睡他個地老天荒。
“砰砰砰……”
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
秦長安掀開被子,不耐煩的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