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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君碧云上

第九十一章:姊妹變故

期君碧云上 敏敏予 4092 2021-10-27 10:14:07

  眼下整個臥房內,空蕩蕩的只剩沅止與羽箏二人。

  兩人相視一望,乘著四下無人,沅止帶著羽箏從后門處的院落里,縱身躍入半空中,在幾個起縱之下,順利來到了珠家。

  獨自在門口踱來踱去的二楚,瞧了沅止來,心下的大石總算落了地。

  珠家仆子護衛(wèi)雖然走了一大半,但院子里的奴仆也是忙的井然有序。

  羽箏害怕與沅止太過于親近而讓他名聲有損,故而趕緊掙脫出他的懷抱,匆匆往珠璣臥房沖去。

  沅止無奈,只得快步跟在其后。

  二楚瞧了二人如此,不解的撓了撓后腦勺,嘀咕著“難不成這二人又吵架了?”

  順利來到珠璣的臥房,瞧著弗如的藥徒正在給他二人處理傷勢,可他的神情卻是無奈與心酸的。

  羽箏突覺不妙,望了一眼昏迷的二人,憔悴的他們,都沒有一副人樣,甚至還消瘦異常,看著總有一抹詭異感。

  便趕緊向藥徒問道:“珠璣大將軍與沐少公傷勢如何?”

  藥徒此時深感無奈,甚至還帶著一抹慚愧。

  他搖了搖頭說道:“二人此前一直被灌有毒藥,一點點喂食之下,毒素已經滲透五臟六腑,如今想要解此毒,甚難?!?p>  羽箏聽后猶如五雷轟頂一般,險些癱軟在地。

  索性沅止扶的快,將之攬入懷中。

  二楚想要幫忙扶著羽箏之時,沅止不滿的用冷眸掃了他一眼。

  瞧著他近乎吃人的神色,二楚趕緊杵在一旁,一動不動最好離羽箏保持一丈的距離,不然他家主子吃起醋來,也是很駭人的。

  羽箏眼下有些慌了,再次向藥徒詢問著:“要解此毒,你可有幾層把握?”

  藥徒再次無奈搖了搖頭,嘆息道:“民實在無能為力,如若恩師在的話,可能還會有些勝算?!?p>  此時的羽箏被藥徒提醒的恍然大悟。

 ?。骸笆橇耸橇?,有弗如在,不論什么毒,她都能解,我去尋弗如來……?!?p>  羽箏著急的說動就動,就要轉身去少府府找她時,沅止趕緊將之阻攔。

 ?。骸案ト缃┤兆右膊恢趺戳??竟也一病不起,母親請了很多儒醫(yī)來看診,也吃了好些藥,均不見效,如今藥石無用,她也神志不清,起床都困難,故而還在少府府靜養(yǎng)中?!?p>  羽箏再一次如晴天霹靂一般,癱軟在桌椅上,她神思倦怠,心緒不寧。

  怎的會突然之間,她們三姊妹都出了問題呢?

  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她認真仔細的思量片刻,更不信世間會有如此無縫銜接的巧合,必然是人為導致。

  就在羽箏思慮間,二楚也恍然大悟。

 ?。骸半y怪水陌殤會如此輕易的放過珠璣大將軍與沐少公,原來是他故意為之,明知他們中毒至深,沒有解藥可解,這才沒有執(zhí)意將他二人截殺?!?p>  沅止輕敲二楚的小腦袋,說道:“總算是腦袋開竅了一回?!?p>  此時的羽箏,已經沒有了先前那般尋死覓活的念頭,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保護姐妹兒這事,為她們活著,比死的責任更重大。

  羽箏吩咐藥徒盡量護住他二人的心脈,但凡能有為此解毒的辦法,都要試上一試。

  而此時的沅止也喚來了珠家仆子,詢問了珠家夫婦大約什么時候能趕回來?

  順便吩咐了二楚趕緊前往沐家,書信一封,將沐家夫婦一并召回都城。

  羽箏還是不放心,便親自為珠璣探了探脈,果然如那藥徒所說。

  此時干著急也是無用,眼下唯有兩個法子,一是再闖辛荑閣向水陌殤逼出解藥,二是廣發(fā)召醫(yī)帖子,重金請來蜀國各地儒醫(yī)為珠璣沐玄若二人看診。

  不論用哪一種法子,她都必須再回一趟少府府,想要知道弗如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在她思慮間,二楚已經辦差回來。

  沅止悄悄將他帶至一旁,詢問了璽潤眼下的境況。

  方才沅止吩咐他去沐家送信時,給了他眼神示意。

  在這方面十分聰慧的二楚,自然能明白他的深意,故而才跑的那么快的出府查探。

  為了自己家主子的未來幸福,這種事辦起來,他也樂意之至。

  便趕緊回稟道:“聽聞國相大人回府之后,便突然病倒了,請了都城最好的儒醫(yī)前去看診,此事還驚動了君王,也派遣了好些疾醫(yī)前去診病,似乎此次是真的病的不輕??!”

  沅止面色雖依舊,但內心確實是高興的。

  況且他本是權臣,迫害好幾位忠臣良將不說,還對其后嗣趕盡殺絕,眼下若不是左政史與他權衡著,估計他還得翻天去了。

  其次便是羽箏,璽潤負她,欺辱她沒有家族扶持,便隨意踐踏她的尊嚴,堂堂巫女竟被他玩弄了去,心中本想好好教訓他來著。

  羽箏此時已經囑咐了藥徒好一番,這才踱步出了臥房,瞧著他們主仆二人商議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故而沒有打擾。

  等到最后,只與他們擦肩而過,速度之快,沅止都要快步追趕才能趕上她的步伐。

  故而趕緊出言詢問道:“你要去何處?”

 ?。骸盎厣俑!?p>  二人說話間,已經踱步至大街上。

  沅止突然察覺出有人跟蹤,便趕緊拽著羽箏往小胡同里竄。

  躲在了隔壁小院中,望著街道兩旁,偷偷觀察。

  果然——跟蹤之人已經追了上來。

  可令羽箏驚訝的是,來人居然會是清二白。

  難不成到現在,璽潤都還不肯放過她嗎?非要她死了,他才甘心滿意?

  此刻的她,再次紅了眼眶,甚至是錐心的心痛涌上心頭。

  沅止是看在眼里記在心上,此時想寬慰她,可話到嘴邊兒又說不出口,若真勸了,反而會讓她更難過。

  直到清二白找尋半天,失望離開后,沅止才帶著羽箏從別人的小院兒內躍了出來。

  經過此次的大意被跟蹤,沅止只能帶著羽箏一路走最隱蔽的小路趕往少府府。

  偷偷回來的三人,正遇上軟花柔往羽箏臥房送湯藥。

  畢竟是自己兒子看中的人,又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兒媳婦,自然也要疼惜著。

  索性三人也回來的快,羽箏趕緊縮進被窩中,而沅止則與二楚立在屏風后。

  瞧了軟花柔推門而入,趕緊向她作揖見禮。

  她卻幽幽一笑,將湯藥遞給了沅止,還不忘提醒道:“傻孩子,趕緊給巫女送去服下,傷勢才好的快?!?p>  沅止會意,附和的笑了笑,趕緊端著湯藥走近羽箏的床榻旁。

  而二楚依舊立在一旁一動不動,就跟木頭樁子一般。

  軟花柔欲踱步離開,偏偏二楚這個不懂事的,還在此處當電燈泡,當下不悅,趕緊示意二楚跟隨離開。

  可這家伙實在太憨,愣是沒明白她什么意思?

  軟花柔大急,直接上腳給二楚一頓踹,直將他踢去了大門口。

  他這才會意,趕緊向軟花柔求饒道:“夫人饒命,您有話直說便是,您方才那樣……,屬下真的不明白,故而才犯渾,您莫要生氣?!?p>  二楚一面說著,一面學著軟花柔方才的動作,本來沒什么的,可被二楚一模仿,怎么就顯得那么鬼畜跟好笑呢!

  軟花柔不悅,眼神一掃,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那種一記震懾性的眼神,至逼二楚肺腑,趕緊向她見禮,找了一個說辭便逃走了。

  二楚剛走,語鶯啼這時候也端著羹湯走來。

  雖說這丫頭柔弱知禮吧!但總覺得她骨子里透著一股狠勁兒。

  所以很難讓軟花柔將她喜歡起來。

  瞧著軟花柔光盯著自己不說話,便欠禮想往羽箏臥房踱步。

  此時的她,才好言勸說道:“丫頭,你的好意,巫女大人心領了,你還是好好伺候在老太太身邊兒吧!要進我沅家的門,還是得學學規(guī)矩才好?!?p>  語鶯啼心中多少怒火發(fā)不出,只得隱忍的再次向軟花柔欠禮道:“夫人提醒的是,鶯啼銘記在心,但巫女大人重傷,老太太也是極其關心的,故而遣我來照拂照拂巫女大人?!?p>  軟花柔淡笑,盡然聽不懂她話中深意。便只好任由她去。

  瞧也不瞧語鶯啼一眼,轉身便走了。

  此刻的羽箏正沒好氣的與沅止鬧呢!

  一個想要自己將湯藥一飲而盡,一個非得要親自喂她才放心。

  你爭我奪的半盞茶功夫過去,讓羽箏有些不悅。

  故——不滿的說道:“少公爺莫不是舍不得府上的湯藥?既不舍得,我便不用了?!?p>  沅止面色依舊,但卻仍舊不松手,非得要親自喂她不可。

  羽箏再次拒絕:“這樣不合規(guī)矩,還請少公爺容我自己喝吧!”

  沅止此時眉頭一挑,嚴肅且?guī)е鴰自S的溫柔說道:“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我們已經犯了很多條了,也不缺這一次。”

  說完!依舊執(zhí)意要親自喂她。

  為了自己的傷勢能好的快一些,羽箏也不在拘泥,趕緊一口口將沅止喂來的湯藥吃盡。

  也正是因為此舉,讓悄然而來的語鶯啼看在了眼里。

  心中失落更甚,對于羽箏,也更加多了幾分恨意。

  她紅著眼眶,望著這一幕,本該死心的她,卻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般執(zhí)著。

  明明知道沅止不愛自己,可得了他幾許溫柔之后,便舍不得放手了。

  尤其是貪慕虛榮的她,寧愿做沅止的室寵也不愿意回到帶叟族,更不愿意回到養(yǎng)父養(yǎng)母身邊兒,她不甘心做一個低賤的百姓。

  如若有選擇的余地,她也不必非要對沅止死纏爛打。

  就在此時,羽箏將湯藥飲盡之后,這才發(fā)現了語鶯啼獨自站在屏風前生氣。

  羽箏趕緊向沅止示意,自己也既羞愧又尷尬的縮進被窩里。

  沅止起身,放下手中的藥碗,向語鶯啼冷冷問道:“你何時來的?老太太身體不好,你應該好好照顧她老人家才是?!?p>  語鶯啼只傷心的答復著:“老太太擔心巫女大人的身體,故而讓我來瞧瞧,順便送來補藥,希望巫女大人好的快一些?!?p>  沅止?jié)M意的點了點頭,親自接過她送來羹湯,并替羽箏道謝。

 ?。骸盁﹦诒砻没厝ハ蚶咸轮x,都是做晚輩們的不好,還讓她老人家這樣操心?!?p>  語鶯啼只附和的笑了笑,就要欠禮退避之時,她突然心生一計,趕緊向沅止說道:“方才來時,老太太說要見您,不知眼下少公爺可有空閑?”

  沅止無奈,長輩要見晚輩,沒有理由可以拒絕,便只冷冷“嗯”了一聲,隨即跟隨語鶯啼匆匆而去。

  但方才語鶯啼對羽箏的眼神,讓她感覺全身寒毛直豎,這樣的恨意從何而起???自己又沒有得罪她。

  她思量片刻,乘著四下無人,趕緊換了一套淺紅色衣衫,偷偷往弗如臥房而去。

  索性此處仆子只有三兩個,繞過她們,很容易的就來了弗如的臥房外。

  可看守的幾個護衛(wèi)愣是不讓進,無論以什么樣的理由,也都無法與弗如見上面。

  如若這幾個護衛(wèi)是少府府的,必然不會阻攔自己的去路,能將她堂堂巫女堵在門外,估計也只有老太太身邊兒的人了。

  羽箏心里有些不高興,此番恐怕弗如真的出事了。

  她假意欲離開時,讓護衛(wèi)們有所松懈之際,轉身長袖一揮,幾人只覺微風拂過,飛射出來的幾根銀針,直擊護衛(wèi)們的穴位處。

  實在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注意,故而片刻被定住,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連同眨眼都做不到。只傻愣愣、眼睜睜的望著羽箏大搖大擺的進了弗如臥房。

  可這屋子實在太臟亂,更本不似她離開時那樣的整潔與精致。

  屋里的灰已經鋪上了好幾層,桌子椅子都倒在了地上,屋內一應擺件都消失不見。

  唯有那床榻倒干凈一些,只是床簾上也有一絲絲落了灰。

  床頭的梳妝柜已經有好久沒有用過了,看著好似幾年未曾打掃過一般,地上塵土厚的一腳一個印。

  整間屋子還都封的嚴嚴實實,所有窗戶嚴密不透風,唯一覺得有一絲微風拂進來,還是在羽箏推門的那一刻。

  她心中咯噔一下,好似感覺到了此事的不同尋常。

  隨著一步步靠近床榻時,她的心也開始越跳越快,緊張又心慌的伸手去揭開她的被褥。

  可真當她看到弗如的那一刻,羽箏瞬間心疼的紅了眼眶,趕緊將毫無靈魂可言的弗如扶起身來,摟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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