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當沅止追尋到帶叟族族落之時,卻并未見任何看守,只是族落大門緊閉。
他知曉帶叟族族人的脾氣,對外人也有頗多成見,如若有人吳闖,他們可是直接斬殺的。
仆子見他遲遲不肯入族落,便有些著急,趕緊提醒道:“還請少公爺快著些,不然我們家主子恐有性命之憂。”
沅止擺了擺手,并沒有理會兩個焦急的仆子們。
但相比之下,四個護衛(wèi)倒是冷靜非常,各個都嚴肅的望著帶叟族院落。
他們聽說過帶叟族的規(guī)矩,對此也感到莫名心慌和擔心。
到底能不能出手將語鶯啼救出來,他們是一點兒信心也沒有。
其中一個護衛(wèi)想了一個很穩(wěn)妥的法子,向沅止建議道:“不如咱們送信到都城,向君求一道旨意,也就不怕他們不放人了。”
只見沅止搖了搖頭,解釋道:“來不及,往返都城也需三日三夜,到時候恐怕旨意沒有求來,便先領(lǐng)了他二人的尸體?!?p> 護衛(wèi)們細思良久,可又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呢?
就在幾人猶豫要不要闖進去救人之時。
族落的大門大開,出來幾個護衛(wèi)將他們團團圍住。
沅止等人不敢妄動,只冷眼等著他們后續(xù)還有什么作為。
片刻出來的是一個個子不高,卻又十分肥碩的大叔,長相雖刻薄了些,但看著沅止也會露出一抹笑容。
?。骸吧俟珷敯玻〔恢藖硭鶠楹问??”
不待沅止回話,身旁的護衛(wèi)卻有些焦急了,隨即呵斥道:“既認得少公爺,就應(yīng)當恭恭敬敬的將二楚與語姑娘送出來。”
這大叔只淡笑,并沒有瞧那護衛(wèi)一眼,望著沅止說道:“方才確實是抓了兩個人,聽聞他們是少公爺?shù)娜耍阆胫艁碇?,可那姑娘卻不肯,非得要等著少公爺您親自去接,我們也是沒辦法的呀!”
大叔這樣一說,倒讓沅止十分相信,以語鶯啼的性子,她確實是會這般無理取鬧。
沅止害怕這是請君入甕之計,故而不敢輕易隨同他們?nèi)ビ诱Z鶯啼。
只冷漠的說道:“不怪你,你眼下去告知語姑娘一聲,就說本將軍來了,她必然會隨同你出來?!?p> 大叔微微欠禮,假意往牢獄徒步而去,實則是稟報族長去了。
不到半盞茶功夫,大叔悠哉悠哉走來,趕緊回答道:“請少公爺恕罪,此事我實在難辦呀!方才將您吩咐的話,我依依都告知了那位姑娘,可她就是不信,好說歹說也要您親自前去接她出來。”
沅止不悅!但卻又不覺得這大叔像是誆騙人的模樣。
此時的兩個仆子有些著急,趕緊催促著沅止。
?。骸吧俟珷斈侏q豫了,姑娘從小就嬌生慣養(yǎng),哪里受得了族落里的環(huán)境,您就親自接了姑娘出來吧!”
這仆子話還沒有說完!另一個仆子又接道:“此話在理,何況老太太極其疼愛咱們姑娘,是容不得受半點兒委屈的?!?p> 沅止掃也不掃兩個仆子一眼,她們婦人之仁,沒有半點兒智商的蠢貨,他懶得計較。
仆子們見他依舊冷漠不想管,便再次焦急的說道:“也不知姑娘受傷了沒有?我們實在擔心,她那樣嬌弱,有沒有被欺負也未可知。”
沅止無奈至極,如若救,恐怕落入陷進,若不救,語鶯啼要真有個好歹,只怕老太太會跟他拼命,罷了!大不了戰(zhàn)死,也不能做一個縮頭烏龜。
隨即領(lǐng)著護衛(wèi)仆子,跟著前方帶路的大叔,往部族院落而去。
如沅止所料,剛剛行至院落中央,便圍來幾百位武功高強的護衛(wèi)。
也就到了此時,仆子們才被驚嚇的花容失色,趕緊央求沅止相救。
身后跟著的四個護衛(wèi),不由得暗自罵了一句:“無知婦人,這下落入陷進,你們滿意了?”
沅止卻對他們視若無睹,冷漠的掃了一眼所有帶叟族護衛(wèi),想要救語鶯啼,殺出重圍,他自己一人是可以,那么跟著他的幾人,就危險了。
只見那大叔揮了揮手,上來兩個強壯的漢子,愣是粗魯?shù)淖е鴥蓚€仆子,想要帶走她們。
仆子們又驚又害怕,趕緊向沅止求救。
于是不忍,手持長劍,縱身一躍,至倆壯漢身前。
半招之內(nèi)將倆壯漢擊倒在地,那速度之快,竟讓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此時!沅止持劍逼迫在了大叔脖頸前。
冷冷說道:“如若我猜的不錯,你應(yīng)該是想要本將軍的命,不如這樣,你放了方才抓來的二人,再將這兩個仆子與本將軍的四個護衛(wèi)放出去,我便由你處置。”
大叔笑瞇瞇的望著沅止,依舊假意向他見禮。
:“您稍等,我這便去問問族長大人。”
沅止點頭不語。
大約等了半柱香時間,大叔再次氣喘吁吁的跑來,笑吟吟的說道:“族長大人說了,這樣也可?!?p> 沅止冷眸掃了他一眼,大叔明了,趕緊吩咐仆子將語鶯啼和二楚帶了出來。
被押上來的她,望著沅止來救自己,感動的了不得,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樣,紅著眼眶盯著他不轉(zhuǎn)眼。
而二楚卻重傷的顫顫巍巍,望著沅止的雙眸,渙散而又模糊。
大叔起初沒有見過語鶯啼,這會兒突然掃了她一眼,神色頓時泛起凝重跟復(fù)雜,隨即多瞧了一眼她。
直到語鶯啼奔向沅止的瞬間,讓他發(fā)現(xiàn)了語鶯啼耳垂上的一塊胎記。
他驚訝又激動,還險些失態(tài),好在穩(wěn)定住了情緒,沒讓人看出破綻。
大叔趕緊笑吟吟的向沅止提醒道:“少公爺您說話可要算話??!”
沅止不語,隨即丟了手中之劍,冷眸再次掃了二楚一眼,看著他重傷,倒是心疼的。
冷冷說道:“本將軍要親眼看著他們平安離去。”
?。骸昂?。”
大叔答應(yīng)著,拍了拍手,上來幾個護衛(wèi)拎他二人就要往族落外走。
此時二楚重傷的難受,拼命向沅止搖頭示意,但似乎力量用盡,根本就掙脫不了。
語鶯啼也同時不舍的望著沅止,拽著其衣袖不肯松,就算死也想要跟沅止死在一起啊!
可護衛(wèi)們勁兒大,三下五除二的就將他們拖了出去。
仆子們逃命時跑的可利索了,跟著語鶯啼后頭,趕緊往族落外逃去。
此時的四個護衛(wèi)也衷心,想要留下來保護沅止,但他執(zhí)意又嚴令幾人趕緊離開,這才打消了他們想強留下來的念頭。
待到一眾人全部離開之后,沅止這才突的撿起地上的長劍,打算與他們來個魚死網(wǎng)破。
此時的他,在極度生氣的情況下,那喪尸模樣的容貌突然顯現(xiàn),唬的眾人一愣一懼。
大叔吃驚的大呼:“傀儡,又是傀儡,你竟然成了傀儡。”
說完!又匆匆命人去通知族長想辦法。
話說喪尸打不死殺不滅的存在,此時對付他,帶叟族就算來再多護衛(wèi),也拿沅止沒辦法呀!
可沅止沒有半點容忍他們的意思,既然傷了他最在乎的心腹,不發(fā)火才怪,必須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不可。
沅止身形閃動,速度快到他們無法捕捉的到。
那劍法也超出他們的想象,來去不到片刻,只要靠近他身旁的護衛(wèi),各個都受傷倒地。
可更令大叔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動了殺念,為何不置人于死地?反而只以傷他們?yōu)橹?,卻不下死手。
此時大叔已經(jīng)喚來了更多護衛(wèi),最好是越多越好,就算殺不了他,也要給他累的不能動彈為止。
可似乎力量實在過于懸殊,任憑如何攻擊,都無法讓沅止疲累罷手。
這會兒族長也趕了過來,瞧著眼前的一幕,也驚懼的了不得。
尤其是沅止那泛白的眼眸掃來,猶如地獄里的魔鬼般駭人。
他險些被沅止的氣勢給嚇倒,幸而一旁的護衛(wèi)將他護的很好,沒有被沅止傷到。
兩方僵持不下之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琴聲,起初到還好,并沒有影響到他,隨著琴音越來越快,沅止突然覺得頭疼腦漲,四肢乏力。
那刺耳之音,如同千萬只螞蟻啃食他一般,只覺得每一寸肌膚都似乎在被大火焚燒。
半盞茶的功夫,沅止的雙耳轟鳴,雙目從白灰色,變得模糊,口中流出鮮血,一噴而出,瞬間痛苦的半跪于地。
族長乘此時,趕緊命人將沅止五花大綁的控制住。
而隨著琴音的彈奏,帶叟族的喪尸們也開始蠢蠢欲動。
各個都沖出牢籠,往沅止這方趕來。
大叔見之大呼不妙,趕緊吩咐所有護衛(wèi)前去制服喪尸們。
眼下場面混亂不堪,大呼小叫嘰嘰哇哇喧鬧不停。
那種刀劍之聲,將方圓百米的鳥兒都嚇的四下逃散。
沅止目前依舊痛苦不堪,卻還被捆綁著,以至于他覺得全身上下就更難受了,隨即痛苦的頻頻發(fā)出呻吟。
族長瞧著這場面,趕緊踱步至大叔身前,焦急詢問道:“趕緊想想辦法吧!這可如何是好???”
大叔此時也慌張的不知所措,在族長與族人、仆子們的焦急詢問下,他思量片刻!
忽然察覺不對,趕緊喚來兩個護衛(wèi)吩咐道:“琴音,是琴音,趕緊尋找琴音的方向,找到此人,必須活捉,我到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敢在我?guī)й抛鍝v亂?!?p> 兩個護衛(wèi)應(yīng)是一聲!隨即匆匆而去。
直到喪尸們步步逼近,護衛(wèi)們似乎有些抵擋不住。
這些喪尸們殺不死,打不退,見人就咬,見血就吸。
好似餓死鬼投胎一般,弄的族長不知如何是好。
他趕緊吩咐著大叔,多多派遣一些護衛(wèi)前來幫忙,將每一個出口全部堵死。
尤其是族落的出入大門,定要嚴防死守,不能放任一個喪尸出去害人。
大叔急匆匆的吩咐下去,其余人全部為阻止喪尸沖出重圍而互相幫忙著。
此番情景與當初冉族的劫難沒有多少區(qū)別,甚至來的比之前的還要更兇猛。
等到兩個護衛(wèi)往琴聲方向追去時,眼下彈琴之人已經(jīng)桃之夭夭,唯獨留下一把破琴。
隨著護衛(wèi)們的趕回,琴音的消失,喪尸們也終于安靜了下來。
方才熱鬧的場景瞬間恢復(fù)如往常的寧靜。
族長此刻才放心的長舒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
瞧著沅止也不再痛苦,反而舒舒服服的大呼喘息著。
索性并無一人被喪尸所傷,大叔乘著沅止還沒有緩過神來,趕緊命護衛(wèi)們將他關(guān)入了牢獄之中。
而其余喪尸們,也在眾護衛(wèi)們的齊心協(xié)力之下,將之關(guān)去了最嚴密最牢固的鐵牢內(nèi)。
將滿園狼藉處理好的大叔,匆匆來到族長書房回稟。
雖然帶叟族恢復(fù)了如往常一般,但經(jīng)過這么一鬧騰,他們再也經(jīng)不起任何差錯了。
族長無奈嘆息一聲?。骸按藭r需嚴謹處理,莫要族人將此事傳去了都城,如若被君知曉,必然會問罪本族長一族?!?p> 大叔趕緊附和道:“請族長放心,只是此事來的蹊蹺,先有咱們族人中毒成為傀儡,后有沅止追尋而來,今兒又發(fā)現(xiàn)賊人用琴音操控傀儡們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琴音的威力,竟能讓傀儡們力大無窮,行動之快?!?p> 族長贊同的點了點頭,可卻還有疑點。
:“為何沅止不似他們那般?同樣是傀儡,他聽了琴音居然會如此痛苦不堪,實在令人費解。”
大叔瞧著族長疑慮,隨即思量片刻,提醒道:“此事也蹊蹺,沅止雖似傀儡,但平日里卻好好的,唯獨發(fā)怒的時候才會像傀儡們那般,其中緣由可能跟此毒有關(guān),不如先扣著他,逼問一些線索,說不定還能問出解藥的出處。”
族長贊同的點了點頭,沉思片刻,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便吩咐道:“暗中操控之人不可放過,派人四處搜查,本族長就不信,還抓不住此等卑劣之人?!?p> 大叔趕緊應(yīng)是,只是心中還有疑慮,故向族長請示道。
?。骸安恢彘L大人是否將方才放走的幾人抓捕?”
族長思量片刻,他們幾人都并不知帶叟族喪尸一事,便也沒必要為難他們,只將沅止扣住就是。
不等大叔出門辦差,便又有仆子前來回稟。
原來是語鶯啼等人又殺了回來。
現(xiàn)在正與帶叟族護衛(wèi)刀鋒相對。
二楚拖著疲憊重傷的身體,雖不能幫襯一二,倒也能自保。
沅止為他而被捕,自己怎么能獨自茍活,故而才帶著護衛(wèi)們又殺了回來。
本來隱瞞學過武的語鶯啼,也開始大展拳腳,殺一兩個護衛(wèi)還是錯錯有余的。
其余四個護衛(wèi)就更不用說了,老太太身邊兒的人,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不過一人難敵四手,何況還是源源不斷的涌來武功高強的護衛(wèi)。
族長與大叔站在閣樓之上,瞧著這場面,他由方才的焦急再到眼下的輕松,也不過轉(zhuǎn)眼之間。
知道了他們的實力,便也就不怕什么了。
族長喚來大叔,吩咐一句:“此次,不可放過一個活口,以免后患無窮?!?p> 此話一落,大叔面色略顯凝重,卻也轉(zhuǎn)瞬即逝,便趕緊帶著身后幾個武功卓絕的護衛(wèi)匆匆而去,只怕幾人是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