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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君碧云上

第三十三章:夜寂喪尸

期君碧云上 敏敏予 4302 2021-09-28 09:44:23

  是夜——

  羽箏與沅止依靠在角落里,心思各有不同,好似這一日一夜的煎熬,如同是在幾十年間無限掙扎過般,讓人心累疲乏。

  望著天空上的一輪彎月,一個想著自己的父母,一個想著愛人璽潤。

  可原本寂靜的深夜卻被眼前的酒鬼給打破。

  只見他走路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一面喝著酒,一面笑吟吟的朝著牢獄方向而來。

  看守的七八個護(hù)衛(wèi)同時看了看天色,便趕緊逃命似的往屋內(nèi)踱步。

  其中一個落后的看守,還好意勸說了那酒鬼幾句。

  怎奈這人醉的七葷八素,胡言亂語還以為人家要請他喝酒。

  那看守?zé)o法,只好放任他去。

  羽箏與沅止略有疑惑,此時丟下他們匆匆離開,就不怕犯人逃跑嗎?

  :“看來!今夜注定無法安然入睡了。”

  沅止說完!羽箏便莫名的掃了他一眼,淡定的神色,讓她感覺沅止對全世界都很先知一般,倒是個神秘又沉穩(wěn)男人。

 ?。骸安恢俟珷斂闯隽舜说兀泻尾煌瑢こV??”

  沅止望著黑漆漆的森林深處,早在之前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異樣。

  他只淡定的回了兩字:“來了。”

  羽箏有些懵圈,說話莫名其妙,自己聽都聽不懂。

  就在羽箏疑惑的沉思間,那酒鬼突然沖上前來,撞在牢獄門柱上,探出腦袋,對著羽箏沅止二人傻笑。

  口中還不停的嘀咕著一句:“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話落便“哈哈”大笑起來,還一個勁兒的用額頭磕撞那牢門柱子。

  直到頭破血流,仍舊笑盈盈的對著二人發(fā)笑。

 ?。骸扒浦@酒鬼還是個瘋子。”

  羽箏不免唏噓的嘀咕,還不忘偷偷掃了一眼沅止。

  誰知他冷靜沉著非常,只一味的望著遠(yuǎn)處森林的方向。

  此時那酒鬼的額頭已經(jīng)磕的血淋淋,卻依舊沒有停的意思,臉上那抹笑容詭異而又帶著幾分譏笑。

  此時的羽箏突然升起一抹心慌之感。

  果然——半盞茶的功夫,從森林深處突然涌出眾多行路怪異之人。

  他們行動時快時慢,神色呆滯又遲鈍,雙眼眼珠泛白,身體每一寸肌膚也白的發(fā)光,沒有任何血色,皮膚淺表的黑色經(jīng)絡(luò)醒目非常,且各個嘴角都掛著血漬。

  一群人正不快不慢的速度,往牢獄方向而來。

 ?。骸斑@是……?”

  羽箏不明不白,正想詢問沅止緣由之時。

  怎奈得到的卻是,沅止轉(zhuǎn)頭給了她一個噤聲的動作。

  羽箏不悅!自己從小到大誰敢這么忽視過她,何況還是危難時刻,不弄清原因,又如何能對抗敵人?

  既然得罪不起沅止,那便只能收拾收拾牢門口的酒鬼了。

  索性牢門的木柱間距寬,加之羽箏的纖纖玉手白嫩細(xì)長,故而能伸出手,在一瞬間揪起酒鬼的衣襟。

  呵斥一聲問道:“老頭,我且問你,他們究竟是什么人?你此番又因有何為?”

  誰知酒鬼只傻呵呵的笑,并不回答,反而還顧左右而言他。

  打趣完羽箏,就要捧著手中酒壺大口酗酒時。

  可羽箏的小暴脾氣一上來,便極速奪了他手中的酒壺。

  這下卻將酒鬼給急得不得了,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是笑?急忙給羽箏磕頭求酒喝。

  酒鬼的命根子就是各類酒水,換命都不肯換一滴酒的那種。

 ?。骸耙覍⑦@佳釀還你也可,但你卻要先回答我的幾個疑問。”

  此時那酒鬼瞬間就不高興了,由方才的傻笑,再到撒潑打滾耍賴,神色轉(zhuǎn)換不過一秒鐘的光景。

  只聽他口中不停喝罵著:“世道不公??!世道不公,古有天地?fù)屓赵?,今有女娃娃搶老頭子酒喝,這是什么鬼道理。世道不公啊!嗚嗚嗚嗚!”

  羽箏眉頭一挑,此刻竟有一絲尷尬之色。

  她從小到大哪里見過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在晚輩的面前哭的跟個三歲娃娃的模樣。

  而沅止望著眼前的二人僵持的一幕,竟沒有要解圍的意思,反而來了興趣看戲。

  羽箏靈機(jī)一轉(zhuǎn),握著酒壺的手突然傾斜了一下,故作不經(jīng)意的撒出了好幾滴酒水。

  這可給老頭心疼壞了,趕緊喊停告饒,大不了有問必答就是了。

  此刻酒鬼額頭血跡斑斑,甚至還有絲絲鮮血流出,羽箏看著惡心駭人,趕緊命令其先處理傷口。

  酒鬼只當(dāng)聽不見,假意拭了拭留在鼻翼間的血跡。

  :“女娃娃,你有話就問,老頭子我沒得時間了,一會兒你想問,可就找不到人問了?!?p>  羽箏不由遲疑,趕緊詢問道:“眼下涌來的一群人怎的是這副模樣?你此時這般又是為何?”

  此刻老頭突然生出一抹落寞,傷心的樣子看著讓人心疼。

 ?。骸八麄兌际切┱`闖了禁地的人,褻瀆了太陽神才得了這種怪病?!?p> ?。骸敖??”二人相視一望,這地方能有什么樣的禁地,厲害的能將人做成傀儡般的模樣?

  :“我們?nèi)阶迨朗来源颢C為生,前段時間收留了一群自稱是爾瑪族的老弱婦孺,得知我族有禁地,便闖入了進(jìn)去,半月未歸,族長派遣幾隊人馬去禁地四處尋找,回來他們便成了這副模樣?!?p>  說道此處,酒鬼竟有些哽咽,情緒也隨之波動了幾分,望著不緊不慢步履蹣跚而來的人群,露出一抹期待與柔情。

 ?。骸八麄円娙司鸵В扇搜獮橹?,直到被咬的人也成為了傀儡們的一員?!壹夷抢掀抛尤允侨绱耍 ?p>  羽箏似乎明白了幾分,為此,竟有些同情起這酒鬼來。

  瞧著他可憐,便又將酒壺完好無損的還給了他。

  酒鬼猛的喝了幾口烈酒下肚,說道:“冉族自來與爾瑪族不和,此次若不是看在那群老弱婦孺可憐,我族長焉能收留,可誰知會引發(fā)太陽神的大怒,以此來懲罰我冉族族人?!?p>  羽箏此時才明白過來,她嗔怒的望了沅止一眼,好似再責(zé)怪他為何不攔著自己犯傻?偏偏闖了禍才知道自己的莽撞。

  但似乎羽箏的怒氣沒有任何威懾力,反而在沅止面前似在撒嬌一般。

  他只冷漠的望著羽箏,很是認(rèn)真嚴(yán)肅的說了一句:“本將軍攔不住你?!?p>  羽箏無奈!攤上這么個怪脾氣的大將軍也只能認(rèn)栽了。

  隨即望著酒鬼老頭,如若猜的不錯,這老頭是想以人血引誘那群傀儡,也想喪生在此,成為不人不鬼的怪物,好與老伴兒生生死死不分離吧!

  看得出,羽箏感性的性格終是多愁善感的,竟然開始越來越同情老頭,甚至希望璽潤也能像他這樣癡情。

  只在片刻間,這群喪尸已經(jīng)紛紛而至,各個如饑似渴的,猛然往這散發(fā)出血腥味兒的木柱上沖。

  而此時酒鬼已經(jīng)敞開懷抱,等待喪尸們的啃食,臉上的笑容笑的越來越燦爛,好似下一秒就能與老伴兒廝守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羽箏側(cè)身從牢獄木柱的縫隙中穿梭而出,一把拽著酒鬼縱身躍上房屋屋頂。

  那速度,那身量,簡直讓沅止驚訝咋舌。

  他竟第一次知道,一個女孩子的身量,可以瘦到從牢門縫隙處穿梭過去。

  迎著羽箏那得意的神色,似乎還有幾分挑釁的掃了沅止一眼。

  沅止神色微頓,卻暗自在不經(jīng)間露出一抹淺笑,面對一向清冷孤傲的羽箏,今兒突然調(diào)皮一回,還蠻可愛的。

  此刻!一群喪尸已經(jīng)一擁而上,不斷舔舐著木柱上的血漬。

  眼下得救的酒鬼不但不感謝羽箏的救命之恩,反而埋怨的望著羽箏就是一頓訓(xùn)斥,誰要是阻礙了他尋死,誰就是他的敵人。

  酒鬼不但呵斥羽箏的多管閑事,還要一味的跳下去尋死覓活。

  羽箏倒也沒有煩躁,反而對他很是有耐心,想當(dāng)初自己也何嘗不是這般尋死覓活過呢!

  心傷透了,活著便是無盡的煎熬與折磨。

  此刻!沅止伸出兩指,在木柱上拂了拂,灰塵滿布,磨損程度嚴(yán)重,輕輕一敲,竟還有一陣清脆之聲!

  不由多想,只輕輕一腳踹去,那牢房側(cè)方便被他踢了開,也因此,地上濺起一陣塵土飛揚(yáng)。

  此刻一群喪尸似乎聞到了人的氣味,便猛然向沅止猛撲而去。

  索性他逃的快,趕緊躍上閣樓負(fù)手而立。

  沅止多愛干凈的人兒??!竟忍不住的彈了彈身上的灰。

  這些喪尸或是被惹急了,到口的晚餐就這樣沒了,是誰也會生氣的吧!

  一群喪尸開始往閣樓攀爬,甚至還有異想天開,想將這閣樓連根拔起。

  羽箏偷偷取出一枚銀針,快速插入酒鬼的脖頸處,使其定住,不再尋死覓活的聒噪。

  但這人的眼神卻瞧著羽箏不停怒瞪,似乎在心里已經(jīng)將她罵了幾百遍了吧!

  羽箏縱身躍下,想要試一試這些人是否真的是不死之身。

  喪尸們倒也聰明,吃不到沅止便向近在咫尺的羽箏猛撲而去。

  這丫頭逮到一個身材力氣都不錯的傀儡練手,雖招招致命,但卻只會讓他們吃痛片刻,并不會致死。

  眼下大批傀儡一擁而上,又打不死,羽箏覺得對抗起來有些吃力之時,沅止縱身躍下閣樓來幫忙,片刻,便將羽箏安穩(wěn)的護(hù)在了身后。

  這大將軍與秀才的區(qū)別,就是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不但會挺身而出,還會將欺負(fù)你的人暴打一頓。

  就好比現(xiàn)在的沅止,既打不死,那便將他們四肢打骨折,以此來為羽箏出氣。

  這該死的男友力讓羽箏突然想起了璽潤,以他的身份地位,是否也愿意如此不顧一切的保護(hù)自己?

  就在羽箏神思間,竟沒有注意到身側(cè)的傀儡,正悄悄張著血盆大口餓撲過來。

  房頂上的酒鬼被點了穴,動彈不得還說不出話,愣是嗯嗯半天都無法有效的提醒羽箏。

  索性沅止發(fā)現(xiàn)及時,為救羽箏,便被另一只傀儡給咬住了胳膊。

  此時羽箏反應(yīng)過來時,沅止正與那傀儡糾纏著。

  那一大口咬的半點也不松,無論他怎么掙扎,除非這口肉能被硬生生撕掉不可。

  羽箏及時使出三根銀針,直插入其兩邊腮幫子,沒有咬合能力的喪尸,只好松了口。

  沅止一面抵擋傀儡,一面囑咐羽箏趕緊帶著酒鬼先走。

 ?。骸安患?,少公爺且先控制一個傀儡,帶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或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只在羽箏說話間,一個倒霉喪尸便被沅止抓住,并控制在手中。

  此刻二人一手帶一個,直至落入安全地帶才罷!

  酒鬼被定住的身體,在羽箏取出銀針的那一刻,便慢慢恢復(fù)了知覺。

  這些喪尸們都衣衫襤褸,雖不似衣不蔽體那般,倒也是不該露的都露了出來。

  何況沅止只為抓人,順便將喪尸們僅剩的幾縷布都用來做捆綁了,故而跟沒穿衣服的樣子也不差幾分。

  羽箏一個女兒家,不經(jīng)意掃了一眼,那簡直羞得那叫一個尷尬,趕緊長袖遮住眼睛,背過了身去。

  酒鬼卻打量著喪尸傻樂,并連連搖頭嘆息了幾句:“這個……不好不好,如果活著的話,也是個沒有子嗣的命?!?p>  那喪尸似乎聽懂了酒鬼的嘲笑之意,憤怒的就要往酒鬼身上撲去,張著大口發(fā)出惡臭,不滿的發(fā)泄著。

  沅止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被酒鬼譏笑了好久。

  他趕緊將酒鬼身上的外套扒了下來,將喪尸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酒鬼不悅,呵斥道:“你個臭小子,你干嘛扒老夫的衣服?怎的不用你自己的?”

  沅止絲毫不理會酒鬼,反而望著背對著不敢轉(zhuǎn)過身來的羽箏。

  自責(zé)的說了一句:“適才處理不當(dāng),……現(xiàn)在好了?!?p>  羽箏平復(fù)幾許心緒,索性她經(jīng)歷的過多,對于平時的意外,總能片刻沉穩(wěn)冷靜下來。

  此刻想起沅止為自己受的傷時,便匆匆取來錦帕與傷藥,先為他處理了傷勢才回罷!

  酒鬼一面喝著小酒一面對羽箏打趣道。

 ?。骸艾F(xiàn)在的女娃娃動不動就羞怯,絲毫沒有老祖宗們的半點豪邁,我若下世投身于女娃,天下男兒休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p>  羽箏也懶得理他,跟一個酒鬼計較甚是沒有意思。

  但沅止卻并不這樣想,興趣盎然的回懟道:“可惜,老酒鬼你沒有下世,若哪一日真死了,也只能在巫鬼座下贖罪?!?p>  酒鬼不怒反笑,似乎覺得只要能死,就是解脫一般的自在。

  便連連附和道:“也好也好。”

  說罷!隨即悠哉悠哉的找了個安逸地方,坐在角落里開始酗酒起來。

  羽箏倒沒心思欣賞他們的斗嘴,趕緊繞著喪尸四下打量。

  但這喪尸卻時時面對羽箏,張著大口露出獠牙,兇狠的嚇唬她。

  此刻的沅止瞧著傀儡聒噪的很,便冷著臉,平靜的說著狠話。

 ?。骸安蝗绱驎灹私o你研究,或可大卸八塊,反正方便?!?p>  羽箏聽罷!剛要拒絕沅止的好意之時,那喪尸卻不樂意了,憤怒的齜牙咧嘴要咬死沅止的架勢,想以此來表示不滿。

  羽箏在一旁瞧得有趣,便忍不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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