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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迷宮

十二章:迷宮

月亮迷宮 廿一雨燕 8048 2022-09-02 00:21:14

  劉夢德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手機也丟了,錢包也丟了。自己還處于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這里是哪里?劉夢德滿腦子都是懵的。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劉夢德覺得肚子已經(jīng)咕咕的叫了起來。抬頭看見了一個廢品收購站,劉夢德突然有了主意。他找廢品收購站借了一個麻袋,將自己的外套押在了那里,然后開始自己流浪生涯的撿瓶子之旅。

  頂著烈日,一個一個垃圾箱里翻瓶子,把瓶蓋擰開,扔在地上踩一腳,再收進了袋子里。汗水順著劉夢德的臉頰流淌下來,身上黏黏的,劉夢德很不舒服的聳了聳肩,希望可以得到和衣服的片刻間隙而讓自己舒服一點。不過事實證明,這并沒有絲毫的作用。如果這時候能泡個澡,那就太好了。劉夢德這么想著,走向了下一個垃圾桶。

  撿瓶子的時候路過了一個十五元自助餐店,透過玻璃,劉夢德看了進去。盡管都是一些家常菜,可還是將劉夢德的饞蟲勾了出來,劉夢德下定決心,一定要在晚飯前去大吃一頓,湊夠這十五塊錢。心中的小宇宙仿佛都燃燒了起來,劉夢德在找到目標后,撿起瓶子來更加的積極了。

  辛辛苦苦的撿了一下午,總算是湊滿了一麻袋瓶子,劉夢德重新走回了那個廢品收購站。見到劉夢德,廢品站的老板笑了,原本還是個年輕英俊的帥小伙,可現(xiàn)在卻變成了個邋里邋遢的流浪漢。老板微笑著遞了過來一杯水。如今劉夢德早已饑渴難耐,接過水來,連聲謝謝都顧不上說,就一飲而盡了,然后才蠻不好意思的說了句:“多謝大姐了?!崩习逍χ亓司洹皼]事”,就開始數(shù)著瓶子。這瓶子有的是算一個的,有的是算兩個的,里面還有兩個很大的醬油瓶子,算了四個。數(shù)完了,足足一百二十八個。于是,老板說了句:“十塊二毛四,看你不容易,算你十塊三毛錢吧?!睂⒁粡垗湫碌氖畨K錢遞到了劉夢德的手里,上面還帶著三個一毛錢的硬幣。

  劉夢德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剛才我看您數(shù)著,不是一百二十八嗎?怎么變成十塊錢了?”老板笑呵呵的說:“一看你就不常賣瓶子吧,八分錢一個。”哦,原來如此,劉夢德連忙道了聲抱歉。老板也笑嘻嘻的說沒關(guān)系??墒乾F(xiàn)在問題來了,現(xiàn)在的錢也并不夠支付劉夢德神往已久的十五元自助餐。

  劉夢德很不好意思的問老板:“姐,我能不能再把衣服當在這,借個五塊錢的。我去吃個飯,吃完飯再撿瓶子,回頭我湊齊五塊錢的瓶子再過來換衣服。”老板似乎看出來劉夢德的窘迫,遞給了劉夢德五塊錢:“衣服你還是自己穿著吧,也不用放我這。我們一會就關(guān)門了,你明天再還過來就行了?!薄昂玫?,真是太謝謝姐你了?!眲舻逻@話可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廢品站的老板。

  拿著十五塊錢,劉夢德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十五元自助餐的店里。交了錢,便夾起了各種肉,當然,米飯也是狠狠地盛了四大勺。在一眾人詭異的目光下,劉夢德和餓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直把四周的食客都看的驚了。這是哪里來的餓漢,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嘛。幾個人指指點點的看著劉夢德吃完一大碗,又去盛了冒尖一碗。劉夢德也是餓壞了,此時他的肚子仿佛就是一個無底洞,劉夢德絲毫沒有感受到一點點的飽腹感。

  直到吃了大半碗,突然間劉夢德就覺得肚子里一陣脹痛。沒有飽的感覺,直接到了撐。可是已經(jīng)盛了這么多,劉夢德又不好浪費這么多的食物。只好去接了一杯水,喝下肚子溜溜縫,坐著緩了一會,這才繼續(xù)吃了下去。好不容易吃完了這碗飯,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劉夢德離開了自助餐的店里。

  走在街上,摸了摸肚皮,身上只剩下三毛錢的他,只能無聊的走在路上。不遠處是一個小吃街,這時候夜生活已經(jīng)開始,燈紅酒綠的映襯下,劉夢德竟發(fā)現(xiàn)了大把的商機——地上很多被遺棄的塑料瓶。這都是那些小年輕吃完飯,喝完飲料隨手扔在路上的。劉夢德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如同餓狼撲羊一樣的沖了過去,手腳利落的撿了起來。

  地上雖然有很多瓶子,可是垃圾箱里的瓶子更多。一個晚上,劉夢德收獲滿滿,那麻袋已經(jīng)再難裝得下了。劉夢德不知道時間,可是街上已經(jīng)沒有了行人,店鋪也陸陸續(xù)續(xù)的關(guān)上了門。劉夢德抱住自己裝滿了瓶子的麻袋,四處轉(zhuǎn)悠著尋找可以睡覺的地方??戳藥讉€地方,有公園的長椅,街角的胡同,劉夢德都覺得并不滿意,倒是在公園的草地上撿到了一把水果刀,劉夢德看著挺不錯的樣子,將刀放入了褲兜里。

  直到他來到了一個地下通道里,劉夢德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里面已經(jīng)有幾個人在倒頭大睡了,劉夢德小心翼翼的找到了個干凈的角落,盡量不發(fā)出聲音的倒在了地上,懷里抱著麻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劉夢德睡的正熟,忽然感到身前有人,連忙慌慌張張的睜開了眼睛。兩個衣服臟兮兮的七八歲孩子正從劉夢德的麻袋里往外拽瓶子。劉夢德一翻身,坐了起來,伸手拉住了正在偷瓶子的兩個小賊。

  “怎么個意思?”兩個小孩看著劉夢德,其中一個個子矮一點的“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個子高一點的孩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劉夢德:“求你了,別打我們?!笨粗鴥蓚€孩子身邊癟癟的麻袋,劉夢德頓時明了了,原來是遇見同行了。這么小的孩子,本該在教室里讀書學習,可是他們卻不能,只能到處流浪,撿瓶子為生。劉夢德感覺有點心疼這兩個孩子。“算了,你們把這幾個瓶子拿走吧,正好我袋子也快裝不下了。不過你倆記住,下回可不能這么從別人的袋子里偷瓶子了?!眲舻抡f著,從麻袋里數(shù)出來十個瓶子,遞給了兩個孩子。“謝謝叔叔?!眱蓚€孩子朝劉夢德一鞠躬,飛也似的跑開了。

  見兩個孩子跑開,劉夢德站起了身來。此時天色還早,不過已經(jīng)亮了許多,陽光也零零散散的撒了下來。劉夢德站起了身來,伸了個懶腰。這時候他也看清楚了躲在地下通道里睡覺的人。大多數(shù)是一些流浪漢,而流浪漢里還有著一個流浪歌手。這個人靠坐在地下通道的墻壁上,瞇著眼睛。一張很是帥氣的面龐,懷里抱著一個吉他盒子,里面的東西顯而易見,身旁還靠著一個卡洪鼓。卡洪鼓有五個面,每個面的聲音都不同,一般是坐在上面用手指和手掌敲擊的。劉夢德平時打架子鼓比較多,對于全球各地的鼓也都略微有些了解。

  那人睜開了眼睛,和劉夢德對視了一眼?!澳阋捕魳罚俊蹦侨藛柕?。劉夢德略微點了點頭。那個人笑了笑:“我白天就在這個通道里演出,你有興趣的話,可以過來聽一聽。”“好的,我一定來。”說著,劉夢德回了那人一個微笑,就背起了麻袋,走出了通道。

  一路上又撿了一些瓶子,劉夢德走到了那家廢品站。此時大門還是關(guān)著的,劉夢德的麻袋又裝的滿滿當當?shù)?。劉夢德只好抱著麻袋,倚靠在一旁的墻角上,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回籠覺里,感覺有人在扒拉自己,劉夢德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眼前就是廢品站的女老板?!皠e在這睡了,來,我這有個椅子,來椅子上睡吧?!贝藭r店門已經(jīng)開了,劉夢德和老板走到了屋里,果然,有個老式的木搖椅,正好適合躺在上面。

  老板先是給劉夢德數(shù)了瓶子,這次竟然有三百四十六個,整整二十七塊七,正好把身上的三毛錢找給了老板,得到了二十八塊整。劉夢德說了聲謝謝,就倒在了搖椅上,昏睡了過去。和在地下通道里相比,還是這搖椅上睡的舒服。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中午了,劉夢德和老板道別了一聲,先去了十五元自助餐去解決一下肚子喊叫的問題。

  這次自助餐店的老板和劉夢德打著招呼,顯然因為他昨天的優(yōu)異表現(xiàn),已經(jīng)被老板記住了。劉夢德今天倒是沒有昨天吃得那么兇,只是吃了個飽,這讓老板松了口氣。出門去,沒有頂著烈日去撿瓶子,倒是先去了昨晚睡覺的地下通道。

  這個男人在唱著一首應(yīng)該是他自己寫的歌,一段用吉他伴奏,一段又是用卡洪鼓打著節(jié)奏。一曲歌唱完,劉夢德走了過去,笑著和那個歌手打著招呼:“嗨,哥們,你彈吉他唱歌,我?guī)湍愦蚬脑趺礃樱俊薄澳銜@個?”歌手一臉的疑問?!昂呛牵瑫稽c吧?!币姼枋诌t疑的站起了身來,劉夢德走了過去,坐在了卡洪鼓上,一段悅耳的鼓聲想起,節(jié)奏絲毫不差。

  歌手豎起了大拇指:“高手啊。”旁邊圍觀的群眾看見了,也一個個鼓起了掌。這回倒是不能彈唱自己的歌了,兩個人配合著完成了一首火爆全網(wǎng)的歌《南方姑娘》。悅耳的吉他聲,靈動的鼓聲,配合著那個歌手好聽而溫柔的嗓音,周圍的人一個個露出了陶醉的笑容。一首歌唱完,周圍的人一個個都將零錢放到了吉他盒里。一連唱了三首歌,劉夢德起身離開,又拿起他的麻袋繼續(xù)了拾荒的旅程。

  “咱們組一個組合得了?”歌手站了起來。“對不起,我想我還是賣瓶子的好?!闭f著,劉夢德走了出去:“不過,我休息的時候還是可以過來找你一起玩的。”和歌手合作了三首歌,劉夢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墒窃谒麚炱孔拥臅r候,卻發(fā)現(xiàn)了一張報紙,上面刊登的內(nèi)容讓劉夢德不禁淚流滿面,痛苦萬分。原來,就在昨天,蔣米舜和杰米洛雙雙葬于火海?!白苑伲俊币詣舻聦λ麄儍蓚€人的了解,他是肯定不信的。蔣米舜一生為藝術(shù)癡迷,他還沒看見自己的作品成功,還沒有創(chuàng)作出他覺得的天人之作,又怎么會在沒有達到藝術(shù)巔峰的時候放棄呢?至于杰米洛,那就更不可能了。劉夢德哆哆嗦嗦的拿著報紙,將報紙上的報道看了一遍又一遍。

  抑制住噴涌而出的淚水,劉夢德又悶頭撿起了瓶子。當再一次將瓶子賣了十六塊錢的時候,劉夢德拿著錢去了街角的一個網(wǎng)吧。此時網(wǎng)吧里還有很多人,劉夢德并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在網(wǎng)吧側(cè)面的角落里慢慢的等待著。網(wǎng)吧的墻壁上有一個很大的表,透過窗戶的玻璃,劉夢德可以將時間看得一清二楚。隨著時間的推移,終于到了半夜十二點鐘,劉夢德起身,走進了網(wǎng)吧。

  這時候人已經(jīng)不多了,只有幾臺機子上有一些包夜的人,大多數(shù)是通宵打游戲的,也有一些等著看足球比賽的狂熱球迷。包夜二十,牌子上寫的明明白白的。劉夢德交了二十塊錢過去:“兄弟,開個機唄?”網(wǎng)管是一個穿著短袖花T恤的青年男人,露出的脖子和小臂上滿是紋身。這是帥氣的一整條花臂,劉夢德曾經(jīng)也想過紋身,很是酷炫的樣子,可是最終還是沒能下定決心去紋一個。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沒想好要紋什么。

  “身份證?!闭攧舻露⒅W(wǎng)管的紋身看的入迷的時候,網(wǎng)管將那花臂伸到了劉夢德的身前?!案鐐?,我身份證丟了,咱們這里能不能通融一下,給開個號上網(wǎng)唄?”劉夢德盡可能露出笑容來。可是面對他的依舊是那張冰冷的面孔?!安恍?,這是規(guī)定?!眲舻侣柫寺柤?,無可奈何的轉(zhuǎn)過身來,就要離去。

  “我有身份證?!绷钊藳]想到的是,站在劉夢德身后的竟然是那個流浪歌手。流浪歌手伸出身份證遞給網(wǎng)管:“通宵,開個機?!薄澳阋鼛€是大廳?”網(wǎng)管問歌手。歌手卻問向了劉夢德:“問你呢,要包廂還是大廳?”見劉夢德還傻傻的看著自己,歌手掏出了三十塊錢遞給網(wǎng)管:“開個包廂?!苯舆^身份證,歌手背著他的鼓和吉他,朝包廂區(qū)走去。見劉夢德沒有跟上,便回頭朝劉夢德喊了一句:“你不是要上網(wǎng)嗎?”劉夢德聽了,連忙跟了過去。

  所謂的包廂,只不過是有隔板分來的一個區(qū)域。每個區(qū)域里有兩個座位和兩臺電腦,歌手坐進了里面的座位上,將身份證遞了過來:“開機吧?!比缓蠓藕眉凸模雒嫣稍谑娣囊巫由?,開始了呼呼大睡。

  劉夢德看了看歌手的身份證,也知道了歌手的名字——羅宇杰??粗_宇杰仿佛陷入了夢鄉(xiāng),劉夢德也不好意思叫醒他再表示感謝。輸入了羅宇杰的身份證號,劉夢德很快的打開了電腦。既不玩游戲,也不看比賽,而是查起了新聞來。沒錯,查的就是蔣米舜和吉米洛的案情。順帶著,劉夢德還登陸了QQ號,里面閃出了一大堆信息。我也很快和劉夢德聯(lián)系上了,互相通知了彼此知道的信息。但是劉夢德卻并沒有告訴我他的懷疑。

  劉夢德不僅聯(lián)系了我,還回了田蓉的消息。田蓉給劉夢德留了條言:“該發(fā)工資了,老板?!眲舻禄亓司洌骸拔沂謾C不知道被誰偷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我這是在哪,工資的話,先緩兩天吧?!碧锶鼗貜?fù)道:“老板你在哪???這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打電話關(guān)機,發(fā)微信不回,怎么也聯(lián)系不上?!笨梢钥吹贸?,這是緊接著發(fā)的,還沒來得及看劉夢德的回信。劉夢德繼續(xù)回復(fù)道:“我手機丟了啊,微信也登不上?,F(xiàn)在在一個網(wǎng)吧里,這兩天也是很難過的,好不容易才湊到上網(wǎng)的錢。”田蓉問道:“你在哪個網(wǎng)吧,叫什么名字?”劉夢德便把網(wǎng)吧的名字告訴了田蓉,然后自己再次回到了查找火災(zāi)前后的訊息。

  田蓉沒有出現(xiàn)在網(wǎng)吧里,田蓉的男朋友卻出現(xiàn)在了網(wǎng)吧里。跟在他身后的還有兩個人,一個干瘦的年輕人,和一個很是魁梧壯碩,滿臉橫肉的人。三個人走進網(wǎng)吧,挨個人看了過去,直到走到了劉夢德的身旁,看清了劉夢德的臉。田蓉男朋友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劉老板,該給我女朋友發(fā)工資了吧?”劉夢德抬眼看向了眼前的三人,不禁有些迷茫。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女朋友是田蓉,你應(yīng)該認識吧?”田蓉男朋友一臉壞笑:“怎么,到日子不發(fā)工資,跑這來躲著了?”說著,將手用力的按在了劉夢德的肩膀上。羅宇杰此時醒了過來,迷迷糊糊中睜開了一只眼睛,見到劉夢德被人圍住,連忙又把眼睛閉了起來,假裝睡覺,可是內(nèi)心的恐懼使得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打顫了起來。

  “我現(xiàn)在確實是手機丟了,我也有難處。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發(fā)出來工資給他們的?!眲舻潞吞锶啬信笥颜f著?!靶υ挘亢貌蝗菀渍业降哪?,現(xiàn)在放了你,到時候你跑了,我還去哪找人?”那個干瘦男子說了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才是里面的頭。“走吧,跟我們走一趟,不怕你不交錢?!备墒菽凶诱f了話,那個長得很是魁梧的手下就上前一步,要來拉拽劉夢德。

  “退后,你們別過來?!眲舻乱呀?jīng)看了出來這伙人的不善,八成就是傳說中的黑社會成員。雖然他們的身上沒有紋身,可是他們的目光中透露出的兇狠是掩蓋不住的,這種人的身上往往是帶著人命的。一邊說著,劉夢德掏出了褲兜里的水果刀,怒吼著:“別過來,別逼我?!?p>  網(wǎng)吧里突然發(fā)生了這么一幕,包括網(wǎng)管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遠遠的看著,生怕把自己牽連進來。偶爾有一兩個人伸脖看來,見了三人瞪過來的目光,也悻悻的躲了過去,連忙低下了頭。

  “好,你有種。”干瘦男子笑著,拿出了電話?!拔梗沙鏊鶈??這里有人持刀傷人。嗯,好的,你們快點來?!备墒菽凶有ξ膱罅司?,說出了網(wǎng)吧的位置和名字。不長時間,兩個警察開著警車來到了網(wǎng)吧門外。

  進了門后,其中一個趾高氣揚的吼道:“是哪個在鬧事?”干瘦男子連忙跳了出來,一指劉夢德:“就是他,警察同志你看,刀還在他手里呢?!眱蓚€警察大搖大擺的走到劉夢德身前:“怎么?持刀傷人?把刀交出來,跟我回一趟所立。”說著,不由分說的搶過了劉夢德的水果刀,押解著劉夢德回到了車里。

  “說說吧,怎么回事?”派出所的調(diào)解室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警察正翹著二郎腿,手里端著一個保溫杯,一臉不耐煩的問著話?!八饭べY不給,我們幫哥們要工資?!备墒菽凶诱f著,遞過去了一盒煙。老警察瞥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揣進了兜里,看著劉夢德說著:“你說你,這么大個人了,欠錢不還你也好意思?”劉夢德帶著哭腔說道:“我也不是不想給他們發(fā)工資啊,我是手機被偷了,沒錢還啊?!?p>  “手機被偷了?你有父母吧?給你爸媽打電話,叫他們送錢過來?!崩暇煅劬σ坏?。劉夢德哆哆嗦嗦的說著:“我是外地人,父母不在這邊的。再說了,這年代,手機號都是存在手機里的,我也背不下來啊?!薄澳阒绬??就你這種外地人,就是死在哪個胡同,都沒人知道的?!崩暇旆畔卤乇檬种钢鴦舻抡f。

  三個人會意,田蓉男朋友和那個魁梧漢子一左一右架住劉夢德就往外走去。老警察又端起了保溫杯,笑了笑?!熬让。让?。”劉夢德剛剛喊了兩聲,肚子上一陣劇痛傳來,是那個干瘦漢子給了劉夢德一拳?!白摺!闭f著,就將劉夢德拉出了派出所。

  這個派出所落座于一個偏僻的院子里,四周都是荒土,三個人正拖拽著劉夢德向前走去。突然,一聲狗叫聲響了過來。劉夢德滿眼通紅,高聲叫著:“快走。”奔跑過來的正是不知從哪里找過來的二斗。如今二斗滿身污漬,渾身上下都是狗咬的傷痕,全不似原先寵物狗的風光,簡直比街頭的流浪狗還慘。

  二斗撲向了三人,想要救回主人??墒歉墒菽凶泳谷粡膽牙锾统鰜硪桓腴L的鋼管,揮動鋼管一下就砸在了二斗的頭上。二斗慘叫一聲倒在了血泊中。劉夢德想要撲過去,聲嘶力竭的喊著:“二斗”??墒潜惶锶啬信笥押涂酀h子緊緊按住,托拽上了旁邊的一輛面包車里。

  凌晨的都市已經(jīng)不再燈紅酒綠,大片的高樓只有點點繁星照射。三個人把劉夢德帶來了一條主街旁的高樓里,坐著電梯到了十七樓。劉夢德此時還未從失去二斗的悲痛情緒中緩過神來。幾個人就把他推進了一個房間之中。田蓉男朋友和魁梧漢子二話不說,將劉夢德的上衣盡數(shù)脫去,干瘦漢子從頭頭上澆了一盆涼水?!岸走@兒。”將劉夢德按在了陽臺上。

  看著劉夢德凍得哆哆嗦嗦的,干瘦漢子遞來了一根煙,與煙一同遞來的還有一個火機。劉夢德說了聲:“謝謝。”然后點著了煙,放在了嘴巴里?!拔掖蟾缱屇愠榱??”魁梧漢子一巴掌拍在了劉夢德的頭上?!皩?,對不起?!眲舻驴迒手?,看了看左右,并沒有煙灰缸,只能忍著劇痛將煙頭掐滅在了自己的胳臂上?!把胶牵曳负菔前??”干瘦漢子看著劉夢德說道?!安桓也桓?。”劉夢德趕緊說。

  這時候,吱呀一聲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了一個七十多歲戴眼鏡的老頭。“三叔,這大半夜的,您怎么來了。”三個人都對這個老頭恭恭敬敬的,老頭掃了三個人一眼:“做事做利索點。”說著,從桌子上拿了盒上好的,帶包裝的茶葉走了出去。

  “說吧,怎么能還錢。”干瘦男子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問劉夢德?!拔疫€,我還。可是我沒有手機,不知道怎么還啊?!薄斑@簡單,你剛才怎么聯(lián)系田蓉的?我借你手機,你登QQ,找人借你錢還?!薄昂??!背送?,劉夢德實在是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你欠田蓉多少錢工資?”“三千五?!薄斑€有別人的呢?”“別人的也給你嗎?”“你讓田蓉把他們同事的電話都發(fā)過來,問問有誰要工資的?!备墒菽凶訉μ锶啬信笥颜f道。田蓉男朋友拿著手機一個一個電話的打了過去,除了恩佐的電話打不通,佐羅說了老板也不容易工資就不要了,其他的幾個員工在稍微猶豫了一下后都同意由田蓉男朋友替他們要回工資。

  于是,我在凌晨三點的晚上,又接到了劉夢德的QQ語音電話?!澳闶裁辞闆r?。俊甭牭剿@么說,我也很驚訝,為了怕蘇雅擔心,我走到了醫(yī)院的外面?!澳闵缘纫粫蔽也耪f了這句,就聽見電話那頭劉夢德如狼嚎般的慘叫聲傳了出來。坐電梯來到了醫(yī)院空曠的院子里,我才問起了劉夢德的情況?!叭齻€四千的,一個三千五的,五個三千的,一共三萬二。我給你個賬號,你把錢發(fā)過來就行?!彪娫捘穷^傳來的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你是誰?劉夢德怎么在你那?”我有些疑惑的問道?!皠e問了,你就轉(zhuǎn)給他們就行了?!眲舻聨Э耷坏穆曇魝髁顺鰜??!昂冒伞?,看著發(fā)過來的賬號,我也知道劉夢德出事了,不敢怠慢,連忙把錢轉(zhuǎn)了過去?!斑@回行了吧?”我問他們。“還差一點點,我們哥幾個大半夜的不睡覺,不得要點辛苦費?”男子笑著說。我知道,這就是訛人的錢了,可是劉夢德在他們手上,我除了照辦,還能有別的選擇么?“多少錢?”“看你辦事挺痛快的,給你個厚道價,兩萬八?!蹦凶诱f道。于是兩萬八打了過去。

  “這回能放人了嗎?”我問電話那頭。“聽說你有輛寶馬車?”另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此時我還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知道我有車的這件事,只能支支吾吾的問:“你們要干什么?”“把車開到我給你定位的位置,然后把鑰匙放在車上,自己下車,你就會看見劉夢德了?!毕惹暗哪凶诱f道。

  我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穿著醫(yī)院的病服,開車來到了他們要求的地方。然后我下了車,往前走了十步,二十步,三十步,停了下來。身后傳來了那熟悉的轟鳴聲,我的車被人開走了。緊接著,我看見重新穿上衣服的劉夢德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張五十塊錢的紙幣?!霸趺椿厥拢俊蔽疫B忙問劉夢德?!昂谏鐣次姨F了,賞我的?!眲舻潞臀艺f了一句,就開始瘋了一般的朝前跑去。

  我問他的根本不是這五十塊錢的事,可是我還是跟了上去。不知道是太久沒運動,還是艾滋病發(fā)揮了作用,我氣喘吁吁的跟在劉夢德身后,感覺真?zhèn)€胸前都要被壓爆了,忍不住停下腳步,大聲的咳嗽了起來。跟丟了劉夢德,我卻聽見了一聲很大的哭聲。順著哭聲走了過去,我看見劉夢德跪在了一攤血漬前,朝血漬猛地磕了三個頭,然后發(fā)瘋般的跑開了。

  “怎么回事?”我問了身旁不遠處一個正在掃大街的婆婆?!澳菈K剛才有條狗,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了,被一輛車拉走了,好像是狗肉車?!逼牌磐O铝藪咧阏f著。我的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問那個婆婆:“是一只咖啡色邊牧嗎?”“我不認得什么邊牧不邊牧的,身上都是血,哪看得出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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