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憋悶 憋悶 憋悶
覃余織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酒店。
圓圓咬著牙透過酒店的玻璃看著她從容拿出包里的遮陽傘,悠悠在太陽底下走遠(yuǎn)。
中午的太陽烈得不像話,覃余織沒走多遠(yuǎn)隨便找個樹蔭底下就坐下了。
難不成是她暴露了粉籍嗎?剛才那場景,那操作,怎么聽都像是電視劇里惡毒婆婆內(nèi)涵小三的話語。
覃余織嘆了口氣,被剛才圓圓的話敗盡了好感。
都說做藝人很難,在她今天看來,做藝人助理要更難一些。
“做黎栩的助理更加是難上加難啊?!瘪嗫楅L嘆了口氣,拍了拍身后的樹干靠在了上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覃余織瞧見不遠(yuǎn)處正朝他走來的黎栩,才跳起來拿著遮陽傘沖了過去。
“你怎么出來了?”
“這話該我問你吧。”黎栩皺著眉頭停下腳步,一把接過覃余織手里的遮陽傘舉在了兩人的頭頂。
覃余織抬腿把腳下的石子踢得飛遠(yuǎn),“里頭陰氣重,我出來透透氣。”
她看見地上黎栩和自己的影子在一把傘的陰影下挨得很近,不由得往邊上閃了閃。
“沒想到覃老師還懂風(fēng)水?”黎栩一直偏頭看著她,把她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里,持傘的手也跟著往她那邊挪了挪,“雖說覃老師一看就是缺少陽光照耀的膚色,但大中午的曬太陽除了長斑就……”
“黎栩!”覃余織咬牙打斷他,抬頭卻見黎栩的表情忽然嚴(yán)肅了起來。
“覃老師,”他輕咳一聲:“清月和圓圓的話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恰逢他們身邊一輛汽車鳴著笛呼嘯而過,覃余織并沒有聽清后面那句,皺著眉頭讓他再說一遍。
黎栩一時語塞,邁開步子向前走了兩步,覃余織連忙跟了上去。
沒走出幾步他又停了下來:“我說,不管徐清月和王圓圓跟你說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覃余織短暫地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她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話……可她明明都已經(jīng)點過頭了,為什么黎栩的臉上的表情不爽中還隱約夾雜了一點……恨鐵不成鋼?
覃余織連忙開口補充:“女朋友吃醋什么的我還是能理解的,能理解能理解,黎老師不用擔(dān)心?!?p> 她本也想著自己不過就是個短期工,往后跟她們少交流就是,惹不起便躲唄,等她們自己覺得沒有威脅了自然就不會再有什么想法了。
黎栩細(xì)長的指節(jié)一松,將傘扔到覃余織的手上,覃余織接過傘幾乎是踮著腳舉到他的頭頂,跟著他快步往酒店的方向走。
酒店大堂內(nèi),徐清月坐在沙發(fā)上正笑容滿面地和粉絲合照,轉(zhuǎn)眼就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覃余織和黎栩。
“清月,我聽黎老師那邊的工作人員說,黎老師跟那個雜志社的攝像覃余織居然以前就認(rèn)識”
圓圓手舞足蹈,本還好奇,圈內(nèi)有名的攝影師多了,像黎栩這種咖位的一個個都上趕著跟他合作,應(yīng)該不至于找這么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攝影,現(xiàn)在居然還當(dāng)了他的臨時助理,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是認(rèn)識的關(guān)系。
這下一切都說得通了。
圓圓沒想到徐清月聽完消息之后居然一點都不驚訝,只是短短回了個“嗯”字。
“你怎么不驚訝啊,黎影帝身邊從來沒有什么……”
“我早就知道。”
“?。俊?p> 圓圓再次驚訝,停頓了一會之后很快又明白了些什么。
“怪不得我感覺你不大喜歡她,不過好在我剛才已經(jīng)幫你口頭警告過她了,像黎老師這么好的人可不是誰都能接近的?!?p> 徐清月皺著眉頭瞥她一眼,下一秒便換上了笑顏起身出了大堂。
“阿栩!”
覃余織提前收了傘,下意識離遠(yuǎn)了幾步卻還是能感覺到圓圓銳利的目光。
吃醋這種東西還帶傳染的?
待他們上樓之后,覃余織和司機一起拎著行李從酒店地庫上樓。
她敲開徐清月的房門,圓圓擠開一條門縫從里頭探出頭來,從覃余織手上搶過行李箱“砰”地關(guān)上房門。
覃余織和司機對視一眼,隨即滿頭黑線地往右邊走去。
她再被黎栩召喚出門之時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左右了,一打開門就被站在門外的黎栩嚇了個半死。
“你怎么在……”
“你說呢?”黎栩把手里的箱子往前扽了扽,眼看著覃余織往后退了一步,“你還記得我讓你做什么事情嗎?”
“記……記得???”覃余織不解,她按照他的吩咐把行李拿上來,她拿了啊。
“所以你就是這么拿上來的?”黎栩咬牙,他讓她把行李拿上來,她卻放到了徐清月的房間,還……
他伸手指了指腳邊的行李箱,聲音沉沉:“我的行李?!?p> 緊接著又指了指覃余織的身后:“我的房間?!?p> 覃余織下意識往身后看了看,所以他告訴她一個房號,是讓她把行李放到這個房間,而不是讓她把行李送到徐清月房間之后回這個房間休息?
不是,他和徐清月難道不住一個屋?
同劇組的演員還時不時深夜往一個房間對劇本,他和徐清月眾所周知的一對情侶不住一個房間?
“覃老師,你腦子里在想什么?”
“抱歉抱歉,是我誤會了,”覃余織回過神來,匆忙往旁邊閃了閃,做了個請的手勢。
她趕在黎栩動手之前把箱子拎了進(jìn)去。
“你的房間在隔壁?!崩梃虬阉男欣钔屏顺鰜?,覃余織還靠在門后一副社死的模樣,“快去吧,一會還要陪清月去山上轉(zhuǎn)轉(zhuǎn)?!?p> 過了最炎熱的時段,山間的風(fēng)都變得涼爽了些。
一行人在山頂上繞了一圈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八點了,離酒店還有一段路的距離時,天空隱約下起了些小雨。
圓圓將隨身的包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雨傘,怕是落在了山頂。
徐清月皺著眉頭小聲教訓(xùn)著她,漸漸紅了眼眶。
一邊的覃余織連忙掏出包里的遮陽傘遞到黎栩手上,然后又往旁邊走遠(yuǎn)了些。
上山下山的這幾個小時她都默默走在后頭,盡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才算有些成效。
看著那邊黎栩已經(jīng)把傘舉到徐清月的頭頂,徐清月順勢撲倒在黎栩的懷中小聲抽泣了起來。
那邊圓圓滿臉為難地跟黎栩說了些什么,緊接著抬手指了指覃余織,三人同時往她這邊看過來。
隨后圓圓就朝她走了過來,“覃小姐……”她垂下臉蛋來,態(tài)度極好,“我把清月姐的傘落在了山頂,那把傘她可喜歡了……我本應(yīng)該立馬上山找回來的,可公司后輩參加選秀需要清月錄視頻給他們加油,十點之前要發(fā)到杰森郵箱……”
要給徐清月拍視頻,圓圓自然而然就走不開了。
“覃小姐能不能幫幫忙,”話還未落音她即刻又接了下一句:“我們已經(jīng)幫你跟黎老師說好了,傘拿回來你就可以下班……”
“好?!?p> 覃余織瞥了一眼不遠(yuǎn)處哭得傷心的徐清月,憋下一口氣去。
好在山腳的觀光車九點半才停開,一來一回四十幾分鐘就夠了。
“清月,覃小姐同意啦。”圓圓向那邊擺了擺手,二人隨即走了過來。
徐清月小鳥依人般靠在黎栩的肩膀上,紅著一雙眼睛跟覃余織道謝。
她的聲音中帶了些鼻音,感謝之余還不忘囑咐她注意安全。
黎栩全程沒有說話,臉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緒。
“徐小姐太客氣了?!?p>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覃余織只覺得心里憋悶,生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要炸開了。
她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正好跟圓圓擦肩,聽見她毫不壓低自己的音量嘆道:“黎影帝和我們家清月天生一對,實在是太配了?!?p> 這句話好似是刻意說給她聽一般,話畢還不忘回頭瞥上一眼才頂著雨趾高氣昂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