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們一起爬長生崖吧
第十三章我陪你去青城長生崖,找一個叫墨白的人
“士可殺不可辱,你廢話少說,動手吧!”蒙面人緊捂著傷口,殷紅的血色與他的黑衣糾纏著,顯得尤為黯淡,骯臟。
“你以為我不敢殺人嗎?”卿鳳舞抬起手挑著劍,尖銳的鋒芒停留在他脖頸處,像一條嗜血的舌頭,舔舐著敵人的皮肉:“只不過你這等人,還不夠格讓我來收尸罷了?!?p> “你若當(dāng)真能放我一條生路,我也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他離她的劍近在咫尺:“成交嗎?”
“呵,說來聽聽?!?p> “世人皆知玄衣坊威震天下,卻不識長生閣才是武林霸主。你去青城長生崖找一個叫做墨白的人,如今唯有他能救得了你。”
“我怎知你不是在胡編亂造?”
“但凡名字被寫在玄冥榜上的人,無一能幸存,而你位居榜首,酬金奇高,多少高手聞風(fēng)而動,他們陸續(xù)會趕來大京城,你除了信我可還有別的出路?”
“說得也是。”卿鳳舞“倏”地收回劍,指了指窗子:“我給你三秒鐘,打哪兒來的就從哪兒去?!?p> “多謝姑娘不殺之恩!”那人說罷,像風(fēng)一樣消失在我視線里。
究竟是何人在玄冥榜發(fā)布的殺手令,此人與我有何淵源?長生閣墨白又是何方神圣?卿鳳舞輕輕地掂量著這萬千的思緒,久不能回神。
“哐啷——”
后窗又傳來了窸窣聲。
“呵,排著隊來送死,敢情你們是挑了個黃道吉日來的嗎?”
利劍出鞘,殺氣四起,她妖嬈的紅紗衣被風(fēng)吹起,青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不偏不倚地正指在齊長風(fēng)的胸膛上。
“我只是來送吃的…”只見他用手小心地?fù)荛_劍,從濕漉漉的衣襟里取出一包小糖人:“這也要看黃歷嗎?”
“你來添什么亂?”卿鳳舞心煩意燥地用劍打掉他手遞過來的糖。
雨水滴在棱角分明的臉龐邊緣,齊長風(fēng)漆黑的眼像藏著星光似的,和晶瑩剔透的雨珠遙相呼應(yīng)。
“你快走罷?!彼娝聊挥傻眯纳彳洠骸拔野l(fā)起火來連自己都害怕的?!?p> “我在外邊都聽到了?!彼紫律?,撿起糖,打開層層包裹的帕子,呵著氣細(xì)細(xì)地吹了又吹。
“你都聽到什么了?”
“有人要殺你?!?p> “還有呢?”
“他還讓你去青城長生崖,找一個叫墨白的人?!?p> “…………………”
“你去嗎?”
“與你何干?”
“我可以陪你去找人?!?p> “當(dāng)真如此,那就多謝了?!鼻澍P舞仔細(xì)地擦拭著劍身,寒光里倒映著她美艷的眼睛:“不過…現(xiàn)在,要我說,你可以走了。”
“那你出發(fā)時記得叫上我!”他唇邊漫滿了清朗的笑意。
“嗯?!彼S意地應(yīng)承著,方才將他打發(fā)走。如今的自己是押在玄冥榜首的五百兩黃金,卿鳳舞心想,無數(shù)人或明或暗地覬覦著她的性命,而齊長風(fēng)不過是個傻子罷了,他不應(yīng)該和她在一塊白白丟了顆腦袋。
因此,她只能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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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尾。
暴雨像磅礴的鼓點,鏗鏘地打擊在渾厚的大地上,雷電像是威武的號角,徹響天際,整個街巷被籠罩在絕奇壯美的雨霧之中。
“少閣主?!?p> 黑衣人弓著身,他臂膀和胸膛上的傷口還在汩汩地流著血。
他姓白,名既明,乃長生閣老閣主的義子,此番奉命下山是為了輔佐少閣主成就大業(yè)。
“事情可辦妥了?”
白色的背影抬起頭望著天邊,翻涌的烏云像野獸似地席卷而來。
他是墨白,青城長生閣的少閣主,因他常穿著一身翩翩白衣,素來鋤強扶弱、匡扶正義,又有一手好醫(yī)術(shù),起死回生,懸壺濟(jì)世,江湖人稱“上仙墨白”。
“屬下已辦妥,只是不知道…卿姑娘是否會去長生崖?!卑准让鹘议_面罩,露出一張俊美的臉。
他深黑色的瞳孔竟泛起微微的深紫,閃耀著熠熠的寒光,平添了無比的深邃,而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嘴唇,使他看起來剛強中有些魅惑。
“如今玄衣坊已對她下了殺手令,而且懸賞五百兩黃金之高…她一定會去長生崖找我的?!?p> 冷風(fēng)鉆進(jìn)墨白寬大的衣袍里,吹鼓著像一只巨大的氣球,雨水順著他的一二綹鬢發(fā)淌下來。
“那…………”
白既明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p> 墨白雙手交覆在身后,如同風(fēng)雨中一座屹立的山。
“既然少閣主您知道卿姑娘必去無疑,為何還執(zhí)意與她同行?”
“從洛陽到青城,路途遙遠(yuǎn),危機(jī)四伏,我若不在身邊護(hù)送,恐怕她根本到不了?!?p> “還是少閣主思慮周全?!?p> “……………”
黑云壓城,滂沱的雨越下越大,如雨柱漫天飛舞,像利箭沖鋒陷陣,勢不可擋,威力無窮。
“喂!你們倆個——”
一名翩然的少女踮起腳尖小跑著過來了,她手中撐著一把夕顏花面的油紙傘。
近看,她衣著如雪,發(fā)黑如墨,長身玉立,流暢華美,儀容韶秀,眸如空靈,唇若櫻瓣,純稚無邪,一頭墨黑的長發(fā)如瀑布般順滑,似綢緞般輕柔,慵懶地綰起丘髻,斜插珠聯(lián)璧合簪子,漫垂著銀星弦月串珠流蘇。
“雪凝,你怎么來了?”墨白徐徐地轉(zhuǎn)過身,問道:“父親他準(zhǔn)允你下山了?”
“哼,父親他能管的住我嗎?”那個名為白雪凝的姑娘撅起小嘴兒,將雨傘塞給墨白,雙手傲嬌地環(huán)抱在胸前:“一壺酒下肚,他就能睡上兩三天了。”
“依我看,老閣主只有用繩子把你栓在腰上才管用…”白既明打趣道,話才說一半,也許是笑起來撕扯到傷口了,他不由得吃著痛皺了皺眉頭。
“既明哥哥,你…你怎么傷成這樣子?”白雪凝心疼地攙住白既明,責(zé)備地望著齊長風(fēng)說:“都怪你——你要提醒那位卿大小姐就盡管與她攤牌便是了,何必非要讓我的既明哥哥以身犯險呢——你讓他假扮刺客,卻還不許動真格,這下白讓人捅了幾刀子!”
“我不把戲做足了,卿姑娘哪里會相信她是真的被整個武林發(fā)布了通殺令,因此也更加不會去長生崖找少閣主了?!卑准让髯詰阎腥〕鲆还芙饎?chuàng)藥,瓶身上的黃銅雕花已被磨平了大半邊,仿佛在訴說著他長年累月出生入死的過往。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卑籽┠龐舌恋貜陌准让魇种袚屵^了金創(chuàng)藥,細(xì)細(xì)地替他灑勻、敷平,末了,“嘶”地,將自己純白的紗層裙擺扯下來一大圈,為他包扎好傷口:“白既明,下次你要敢受傷,我可再不管你了?!?p> 白既明俊秀的臉龐上掛著清朗的笑,他沉郁的眼里全部是她的嬌縱、蓬勃和可愛。
“十年了,你每一回都是這么說的。”墨白笑道,轉(zhuǎn)身踏進(jìn)茫茫的雨色里,氤氳的水霧繚繞在他的背影之外,愈來愈濃重。
酥皮包子
如果你看到了這里, 可以留句話嗎? 來都來了, 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