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身穿暗紅色鐵質甲胄,腰掛長刀,手持馬槊,胯下的乃是趙國名馬矮腳馬,此馬精神奕奕,青鬃黑毛,頗為不俗。
他帶領四百士卒候于城門之后,待城門大開,口中爆喝一聲,“殺!”當即一躍而出,一馬當先!
他一槊將先看到的身穿銀白色甲胄的趙軍士卒刺出十余步,那軍士倒飛出去,還未反應過來便丟了性命,戰(zhàn)場的殘酷可見一斑。
趙軍士卒本以為城門被打開是城內的周軍將領投降,因此趙正方一下令,便頂著頭頂趙軍的弓箭蜂擁至城門處。
眼下有一士卒還未進門便被一槊刺死,這極大的震駭了眾人,待得眾人看去,但見一個身穿暗紅色甲胄的周軍將領立于馬上。
其人提著長槊,身后更是跟隨著數(shù)百周軍士卒朝著眾人而來,到了此時,眾人哪里還不知道城門打開并非是城中的周軍投降。
而是周軍放任這些周軍精銳向眾人襲殺而來,此時的數(shù)千趙軍里一層外一層的圍在城北城門處。
前面的趙軍士卒眼見襲殺而來的周軍精銳,下意識的便想要往后跑,然則一時不能逃脫,前方往后退,后方往前奔,竟是發(fā)生了小規(guī)模的踩踏之事。
蘇葉及其身后的周軍士卒見此,哪能放過如此機會?當即趁著趙軍士卒正面迎敵,便殺了上去,他一馬當先,手中長槊一揮一甩之間便收走了趙國士卒的一條性命。
不知是他的前身本就是一個嗜血之人,還是他自己心底本就壓著瘋狂,殺戮的感覺并未讓他難以接受,相反,他似乎還有些享受如此的快感。
就在他和身后的周軍士卒屠戮了趙軍前方的數(shù)百士卒之后,趙軍身后的趙正終于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
看著原本填滿周軍士卒的北城城門處此時竟是出現(xiàn)了一部分空白,趙正心底一驚,心頭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正要下令全軍撤退,但此時一個斥候上前稟報道:“啟稟將軍,前方周軍將領帶著周軍士卒向我襲殺而來。”
“打開的城門并非是城中有人投降,而是為了方便周軍士卒出城襲殺才如此!”
趙正聞言看著那空出來的一部分地方,已能夠想象前方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本想下令撤退,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復問斥候道:“可知前方周軍有幾人?”
斥候回道:“屬下觀之,有數(shù)百之數(shù)。”
趙正聞言輕閉了一下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今日他下令讓士卒由城門處入城乃是一處敗筆。
若是這般撤退,少不得被李武那豎子責罰,當即一咬牙,下令道:“傳我號令,全軍進攻!務必要殲滅這股周軍!”
斥候聞言,看了趙正一眼,剛想回“是”。
便聽趙正身旁的法正勸阻道:“將軍不可,此時我等尚且不知前方境況,豈能輕易號令全軍進攻?”
“若是敵方尚有埋伏,此策豈不是正好中了敵軍的計?”
法正此言乃是老成之言,穩(wěn)妥之言,然則落在趙正的耳中卻非如此,他只以為法正這是在抨擊他方才的軍令。
如此一來,若聽從法正之言,豈不是變相的承認了他趙正軍令錯誤,埋葬了前方的士卒?若是此言出自李武口中倒也罷了。
然則此時李武并未在此處,身旁這早已被他或者說是被此時的趙軍當中的所有將領看做是貪生怕死的儒士之言,他又豈會愿意聽之?
他表現(xiàn)得頗為厭煩,直接打斷了還要繼續(xù)勸阻的法正,“法先生不必再言,出城的周軍不過數(shù)百之數(shù),難不成法先生認為我趙軍數(shù)千士卒不是彼輩的對手么?”
“待得我斬殺了敵將的項上人頭之后,再回來與法先生言說?!?p> 法正聞言急忙勸阻道:“可是……”
“法先生不必言說,某去去就來,若是法先生怕了,便在吾等身后便是!”
趙正直接打斷了法正的言語,他徑直策馬前行,拿上身邊衛(wèi)士遞來的大戟,便直接朝著城門處殺去。
斥候見此,也迅速離開,只留下法正一人在距離城墻之外數(shù)百步的后方。
“當真是莽夫,莽夫!”法正原本白皙的臉此時也是因生氣而漲紅,然則這氣憤只是一時,不過須臾之后他便只感覺到了一陣無力。
“便是心有錦繡不被采納又能如何?趙國,當真不是我等儒士應該所在的國家!”他看著遠處城墻之上的周軍旗幟,這般想到。
片刻之后,趙軍之中吹響了號角,原本被蘇葉殺了個措手不及的趙軍終于是漸漸的穩(wěn)住了陣腳,開始有序向蘇葉及其身后的數(shù)百士卒圍困了過來。
趙軍士卒雖是猝不及防之下被蘇葉及其身后的周軍斬殺了數(shù)百人,然則尚有一千有余將近兩千之數(shù)的趙軍士卒。
他們將蘇葉及其身后的周軍士卒圍在一個圈中,此圈一圈一圈的圍著,便是哪一角被蘇葉等人殺得薄弱了些,便立即有趙軍士卒補上來。
不讓蘇葉等人從容破陣,他與身后的周軍士卒此時不過方才離開城門片刻的時間,不出預料的,他們已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
在城中之時蘇葉對此便有所預料,只是在他的設想當中,趙軍還要更晚些回過神來才是。
“噗嗤!”他割了趙軍一個士卒的喉嚨之后,看著身前趙軍士卒畏懼,但并不潰退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嘆。
“看來趙軍當中能人也不少,此番是我低估了彼輩!”他輕輕的回過頭看了看身后的周軍士卒,從他出城襲殺到現(xiàn)在。
身后的四百士卒如今便已只剩下了大約兩百之數(shù),雖然周軍與趙軍的戰(zhàn)損比達到大約一比四,但他的心神反而變得更為緊張。
這一比四的戰(zhàn)損已是達到了周軍的極限,接下來這一比四的戰(zhàn)損比只會下降,達到一比三甚至直到被全部殲滅。
然則便是如此,身后只剩兩百的周軍士卒卻士氣更甚,不過片刻之間,兩百袍澤的陣亡似乎是打開了他們殺意的閥門。
沖天的殺意充斥了城外的周軍,似乎……從一開始,他們便從未想過能夠活著回到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