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造勢
苗薇薇頭一個激動得撐著桌子站起來,她習(xí)慣浪跡江湖,雖然向往城市繁華,但日子過得久了,終究會覺得膩味。
加上蘇府丫鬟婆子一大堆,雖然因為蘇南行和蘇南錦的緣故,沒人再議論她的出身,但她總需要管理家事,這些人日常之間相處摩擦出來的矛盾,若是管,又太無趣枯燥,消耗精神;若是不管,又總會小事積成大事,鬧得不可開交,更讓人煩心。
“好啊!”苗薇薇喜上眉梢,“我姐姐那個人啊,到處游玩,我寄回去的信她還不知道收沒收到呢!咱們不如先去南疆,找我姐姐一起玩?!?p> “先把南疆玩一個遍!然后,我們再周游各國。我早就想去扶桑看看了,聽說那里的女人特別地美,而且都很會跳舞。還有須儀國,聽說那里的人很善醫(yī)藥,我也很是向往……”
蘇南行搖頭輕笑:“你果然還是喜歡自由的日子?!?p> “那我不是想你開心么,”苗薇薇雙手捧著臉,十根指頭輕輕敲打臉側(cè),“再說了,我也不是不能過大院夫人的生活,就是在外面走江湖,在一個地方待久了我也會覺得無聊?!?p> 蘇南錦興致卻沒那么高昂,她還記掛著方才蘇南行說的話:“哥,都是我不好,我覺得你不會同意,就沒有事先和你商量?!?p> “算了,既然已經(jīng)決定辭官離開大喻,那再擔(dān)心太后也沒什么意義,”蘇南行釋然道,“只要咱們一家人以后能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p> 蘇南錦掏出長孫云淮交給她的令牌:“他臨走前和我說,太后是太后,皇上是皇上,如果遇到困難,可以向皇上求助?!?p> “此事涉及他自己性命,”蘇南行想了想,“他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
蘇南行又頗為意外地微笑道:“看來,長孫云淮和小皇帝之間的關(guān)系,遠(yuǎn)超過外人想象。”
蘇南錦點頭:“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向皇上說明我們的計劃。他既然能讓我們?nèi)フ一噬希蚁胩蟛嫉倪@個局皇上是沒有參與的?!?p> “好,我這就進(jìn)宮面見圣上,”蘇南行拿過令牌,“這樣,你和薇薇先在京中散揚(yáng)齊府陷害長孫云淮一事,我爭取讓這次案件在百姓面前進(jìn)行公審?!?p> 只要是公審,那么就能撥動人心。
到時候誰忠誰奸,大家心中有數(shù),到時候也能讓讓長孫云淮和蘇府的功勞通通展現(xiàn)出來,變成安身立命的本錢。
蘇南錦眼前一亮:“好!”
立即,蘇南錦就編了幾套對話,讓蘇府內(nèi)院的侍衛(wèi)假扮成各種路人,到酒肆茶樓去議論此事。
這些人都在內(nèi)院,平日里鮮少出門,既不會被人認(rèn)出來,自稱自己是官府當(dāng)差家的親戚也不會有人點破。
當(dāng)晚,定遠(yuǎn)侯府殺害太后首領(lǐng)女官,陷害當(dāng)朝太傅之事就已傳遍了京城。
“你聽說了嗎,長孫太傅殺人,竟然是定遠(yuǎn)侯府陷害的!”
“定遠(yuǎn)侯府?不會吧!定遠(yuǎn)侯立下了那么多戰(zhàn)功,家里的小姐還是德妃,怎么可能陷害長孫大人呢?沒有理由??!”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朝廷里這些大官啊,都是一方氣焰弱了,另一方才能燃得更旺!陷害別人還需要什么理由嗎?”
……
街頭巷尾的議論飄進(jìn)一頂轎中,齊瑕面無表情地坐在里面,唯有一雙殺意閃現(xiàn)的眼泄露他的內(nèi)心想法。
“世子,你打算怎么辦?”陳羽問。
齊瑕冷笑:“這個消息無非是蘇府和太后故意放出,想讓我們自亂陣腳。佛蓮已死,難道齊玨會出賣我們嗎?”
陳羽垂眼沉思片刻,并不贊同:“世子,倘若他們沒有證據(jù),只要我們齊府上表陳情,他們就不得不為我們澄清,豈不是白費功夫?”
“你是說他們已經(jīng)有了實證?”齊瑕自信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從喉中滾出一聲冷哼,“咱們府上剛立下戰(zhàn)功,這方土地是我們齊家人保衛(wèi)守下來的的!太后不會真以為,她抱著那個小屁孩就能高枕無憂吧?莫說我們齊家陷害別人,就是謀反,天下人也不見得不會支持我們!”
他慷慨激昂,想得到陳羽的回應(yīng),卻不想陳羽還是那副模樣。
似乎是并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小羽,你不信我齊府能掌控這個天下嗎?”
陳羽望著齊瑕,覺得他真是可悲又可笑。
齊家這一場豪賭,從一開始就注定要輸。
偏偏齊瑕從小就認(rèn)定,喻家無能,天下唯有落到齊家手里才能安定,他爹定遠(yuǎn)侯又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大英雄,是堪比大喻當(dāng)年開朝皇帝一般的人物。
信得久了,就完全看不見現(xiàn)在天下太平,想不到一旦生變,兩邊必然是兵戎相見,到時候尸骨如山,并非利民反是害民。
定遠(yuǎn)侯如此給自己找理由,無非是貪慕權(quán)勢,這些理由沒能忽悠得過外人,卻先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忽悠得執(zhí)迷不清。
陳羽早就絕了勸誡之心,他將事情前后放在心中慢慢思索,輕慢說道:“謀反畢竟是謀反。自小皇帝登基以來,雖然對天下無功,但卻也無過。侯爺蟄伏多年為的就是一個時機(jī),你現(xiàn)在若是頂著陷害功臣的帽子謀反,豈不是給世人落一個奸黨叛臣的名頭?”
“這些全都是虛名而已!”齊瑕毫不在意,“什么奸黨叛臣,難道大喻的開國皇帝不是殺了他那一朝的皇帝自以為王?他是臣是民,擁兵謀反,當(dāng)年未必就沒有人罵他!但現(xiàn)在呢?他的牌位照舊在承明臺放著,天下人還要祭奠他、崇拜他,無非是成王敗寇而已!”
“你當(dāng)真要反?”陳羽抬眸。
齊瑕唇邊浮出一絲混雜著自信與野心笑意:“不僅如此,我還要反得光明正大!我想如若太后果真已有了實證,也無非是造假。既然他們接了招,那咱們就陪他們玩玩,看最后究竟是鹿死誰手!”
街上的議論聲仍然持續(xù)不絕,齊瑕心底醞釀出另一個計劃,吩咐車夫道:“去京司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