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老天爺送的姑娘
下人引二人到喻行遠的小院,這里幾個月前才發(fā)生過火災(zāi),東西都翻修過,新得很。
院門緊閉,上面還掛著大鐵鎖,下人拿鑰匙解開鎖,里面又是另一層鎖,一直開了三道才真的進入院內(nèi)。
蘇南錦指指鎖,朝長孫云淮比了個用刀割脖子的手勢。
在自己家里被這么關(guān)著,不就是囚禁嗎?這樣別說是給她找個天仙了,就是給她找什么東西來陪著,她也想自盡。
“世子爺?”下人在門前喊,“世子爺,長孫太傅和蘇小姐來看您了!”
片刻,那下人要再次敲門時,門被人從里面豁然拉開。
“哎呦,世子爺……”下人差點一頭沖進去,連忙撐著門框穩(wěn)住身體嘿嘿笑道,“世子爺,您需不需……”
要字還沒說出來,喻行遠就伸手把兩個友人拉進去,順便大力關(guān)上了門。
屋子里一盤浪跡,地上不是畫卷就是亂七八糟攤開的書卷,蘇南錦提著裙擺生怕踩到哪一個,再看喻行遠,頭發(fā)也亂了,眼圈也黑了,胡子也長了出來,嘴唇上面青黑的一茬。
長孫云淮最見不得別人自暴自棄的行跡,皺眉道:“你還像個人樣嗎?”
喻行遠苦笑幾聲,搖頭道:“你看外面那一道又一道的鎖,我這日子,是人過的嗎?”
畫上都是山水,光下水墨還泛著光亮,蘇南錦蹲下用食指一抹那墨,還是濕的,顯然是喻行遠剛畫了沒多久:“你這幾天都在家里畫畫?”
喻行遠生無可戀道:“出不去,就只能畫畫以前見過的山水,說不定這一輩子是最后一次見了。”
蘇南錦看他的模樣,簡直像是此刻就會去世一般,臉上也沒了光,眼神也灰暗了。
“那姑娘到底什么樣,”蘇南錦好奇道,“能把你弄成這樣?!?p> 喻行遠無力地揮揮手:“我不想回想她的樣子,你們要想看,就自己去見吧。”
蘇南錦和長孫云淮對視一眼,這下是兩個人都好奇了。
“這姑娘很丑?”長孫云淮把喻行遠拉起來問。
喻行遠渾身哆嗦了一下,像是見了鬼一般:“別說了,別說了,我可不想關(guān)在這屋子里還能在腦海里見到她,你們自己去看吧!”
蘇南錦見喻行遠這樣,估計也問不出什么來,便對長孫云淮使了個眼色。
長孫云淮拍了拍喻行遠的肩,又捏了他一把,起身與蘇南錦一道出門去。
那下人還等在外面,見了二人這么快就出來,好奇道:“二位這是……?”
“那位祖上和平遠公聯(lián)過宗的姑娘可在?”蘇南錦問,“我們想去見見那位姑娘?!?p> 那下人當即道:“在,在,二位請隨我來。”
穿過兩處小花園,又過了一道長廊,便是一處滿目花草的院子。
還沒進去,便能聽見一陣陣女孩子間的歡笑聲。
“這位俞小姐性格可活潑了,又愛說說笑笑,府里的下人啊沒有一個不喜歡她的?!币返南氯诵Φ?。
蘇南錦聽在耳中,微微一笑。
府中別人都說俞小姐人好,唯獨喻行遠和他的下人說俞小姐不好,難道這位俞小姐是個女妖怪,還會變幻不成?
“勞你先去通報一聲。”長孫云淮道,他畢竟是個陌生男子,不便貿(mào)然相見。
那下人前去稟報,不想出來時反而不是他,而是那位俞小姐滿面笑容地跑了出來:“你們就是行遠的朋友?”
蘇南錦看那女孩兒,非但一點不丑,而且可以稱得上漂亮,皮膚白不說,兩只眼睛又大又亮,看人的時候睫毛一眨一眨地,像是只小狐貍,活潑里又透著些魅意。
“對,”蘇南錦笑瞇瞇道,“我們就是行遠的朋友?!?p> 俞唱晚咯咯咯一連串地笑出聲,伸手一把拉住兩人的手:“我叫俞唱晚,是行遠的沒過門的媳婦兒,你們既然是行遠的朋友,那就也是我的朋友,快進來一塊兒玩吧!”
那一連串笑聲甚是魔性,和俞唱晚的長相完全是南轅北轍,把蘇南錦驚得瞪大了眼睛。
俞唱晚拉著蘇南錦便跑,卻沒拉動長孫云淮。
她“咦”了一聲回頭,見長孫云淮理平自己得袖子,臉色平靜的模樣,眉毛一挑質(zhì)問道:“你為什么不跟我來,你覺得自己是當大官的,還是你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和我這鄉(xiāng)下姑娘一起玩丟臉?”
“俞姑娘,”蘇南錦瞅著長孫云淮的臉色,就知道他心里覺得煩了,連忙拉住俞唱晚的另一只手,“他這個人啊就是這樣子,脾氣很古怪的,咱們不理他?!?p> 俞唱晚打量長孫云淮幾眼,傲嬌一扭頭:“你說得對,這些臭男人脾氣最怪了,咱們走!”
等俞唱晚拉著蘇南錦跑進院里了,那下人連忙對長孫云淮道:“太傅大人,這位俞小姐嘴上雖然厲害,但心眼是著實不錯,她也不是真的為難您,轉(zhuǎn)眼這事兒她就忘了,像個孩子似的,您可千萬別怪罪她??!”
長孫云淮淺淺一笑:“我沒怪她。這姑娘祖上和平遠公聯(lián)過宗,有什么說道嗎?”
講起以前的八卦,那下人就來了勁頭:“是呀,是這位俞姑娘的太爺爺曾經(jīng)和我們家老爺?shù)奶珷敔斈菚r候都在北邊當官,兩人很投緣,恰好一個姓俞,一個姓喻,索性就聯(lián)了宗,后來那位俞老爺留在北邊,我們家南下,那時候打仗又打得厲害,漸漸地就沒了聯(lián)系。”
長孫云淮又問:“那最近是怎么聯(lián)系上的?”
“這也可巧,后來俞家敗落了,到這姑娘這一代,就剩下她娘和她,兩個人都會琵琶,一路南下賣藝討生活,我們老爺前日恰巧路過她們母女倆的賣藝攤子,又恰巧認出了那姑娘脖子上掛著的半枚玉佩,”下人笑道,“您說這不是天定的緣分么?那玉佩是當年老爺?shù)奶珷敔斀o的信物,俞家當作傳家寶代代相傳,不然今日也無法相見?!?p> 長孫云淮一回想,俞唱晚脖子前的確用紅繩掛著個半個玉佩,里面的雕刻是青鳥,玉質(zhì)一般,算不得什么值錢物件,能代代流傳下來,確實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