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勸說
蘇南錦一愣,第一反應(yīng)是這玩意難道還是內(nèi)置電池的玩具,剛才她沒注意按到了開關(guān)?
但隨即蘇南錦就發(fā)現(xiàn),不止是她手中的球在亮,她手腕下面的筋脈居然也在散發(fā)著淡淡的藍光!
好家伙,這玩意還真是個什么神跡不成?
蘇南錦盯著那藍光的走向,發(fā)現(xiàn)她筋脈上的藍光,正如同流水般向球中匯聚。
球中的藍光越來越亮,里面的雪也越下越多,而她筋脈上的藍色變得越來越淺、越來越淡。
摘星閣內(nèi)那本書上記載的有關(guān)生命的傳言忽然浮現(xiàn),蘇南錦心里一怕,倏地把球扔到了床上。
這玩意,該不會能吸走人的什么魂魄吧?
那這里面的雪豈不是都是人的靈魂?
蘇南錦再看向那球時,亮光已然消散了,連她自己身上的藍光也沒了。
“這玩意,到底是什么啊……”蘇南錦狐疑地戳了戳,球沒有絲毫反應(yīng)。
她又活動了幾下筋骨,身體也沒有絲毫不適。
“嘶,”蘇南錦吸了口涼氣,對外面喊道,“錦瑟!你幫我找個太傅來!”
外面錦瑟迎聲而來,非常擔(dān)心道:“小姐,你哪兒不舒服?”
“我哪兒都挺舒服的,就是想看看我體內(nèi)的寒毒怎么樣了,”蘇南錦催促道,“還請上次那個太傅來,不要求他會治病,能過來看看我身體現(xiàn)在健康不健康就行。”
錦瑟又仔細看了看蘇南錦神色,發(fā)現(xiàn)的確無虞,這才相信蘇南錦沒有騙她,出門打法小廝到外面請大夫。
此刻宮內(nèi),卻比蘇南錦在時更加一倍的天翻地覆。
福寧把自己宮內(nèi)的東西從外砸到里面,若不是那門檻和床太重,只怕她也是要舉起來砸一砸的。
一屋子的宮女太監(jiān)都跪在院子內(nèi),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哪個呼吸聲惹惱了福寧,即可就會被拖出去打死。
“殿下,”玉珠看著福寧這樣,疼在自己心里,“您實在生氣,就打奴婢幾下出氣吧,這樣下去殿下您的身體怎么受得了,摔摔打打地再傷了自己!”
福寧只不聽,玉珠一直伺候她長大,她自然心疼,不會碰,因此只管摔砸東西,眼看著整個宮殿被她弄成了廢墟,又開始抓窗戶和帷帳。
長孫云淮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副宛如戰(zhàn)后的場面。
那些宮人給長孫云淮請安也不敢大聲,長孫云淮很知道他們的害怕,揮了揮手,便讓他們推下了。
玉珠不敢明說,求救似地把目光投向長孫云淮。
“你給我滾出去!”福寧怒吼道。
長孫云淮嘆了口氣,避開地上的廢墟走到她身前:“你當真喜歡蘇南行?”
“我不喜歡他,我這么多年在干嘛?在發(fā)瘋嗎!”福寧叫道。
其實她干的事,在長孫云淮眼中和發(fā)瘋也沒什么區(qū)別。
就因為在百花宴上遠遠地看了蘇南行一眼,便心動了,死纏爛打?qū)Ψ竭@么多年,其實連蘇南行的性情愛好都不清楚,這樣的喜歡,怎么能說是喜歡呢?
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心動,和在春日里看見一朵漂亮的花,因此想要得到它沒什么區(qū)別。
“依我看,你們并不適合在一起?!遍L孫云淮淡淡道。
福寧昂著頭顱,眼睛微瞇,她不虧是太后帶在身邊長大的,生氣起來的神情高傲又冷漠,壓迫感非常強,深肖太后:“我要適合做什么嗎?臣子之間,百姓之間,哪一對不是盲婚啞嫁?大家出身相似,磨合磨合,自然也就成了!兄弟姐妹之間還有吵架的呢,誰和誰是天生就合得來的么?”
長孫云淮能理解福寧的邏輯,但福寧是怎么都無法理解長孫云淮和蘇南錦的。
在她心目中,她是長公主,是君。
而蘇南行,是臣。
臣不應(yīng)當違抗君的命令。
蘇南行敢拒絕她,很有勇氣,很有風(fēng)骨,但連續(xù)兩次都拒絕,那就是太不知好歹,嫌棄自己活膩了!
而她堂堂的一個長公主,卻因為蘇南行對朝廷有功,現(xiàn)在需要拉攏蘇家來抗衡定遠侯府,因此太后就要奪走她作為君可以指使臣的權(quán)力,這是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長孫云淮看著她道:“你所向往的婚姻是如此,但蘇南行向往的卻是兩個人性情相似,不必磨合,天然的琴瑟和鳴,他愛溫柔順從的女子,你能做到嗎?”
其實這一句不過是他瞎編來為難福寧的,看蘇南錦這個樣,蘇南行也絕對是個行事想法跳脫的人,絕不會喜歡溫柔順從的閨閣女子。
福寧怒道:“我是長公主,應(yīng)當他來順從我!”
“所以,”長孫云淮溫聲勸著她,“這正是蘇南行不愿意娶大家女子的原因,不合適,何必如此為難?他想要柔弱的妻子,最好能一直依靠他,而你是長公主,你們成了婚,他也會如此疏遠地待你,你又何必呢?”
福寧一時間無言,她嘴上雖然說著種種,但夢里,還是很希望蘇南行對她親近而繾綣的。
“這不是誰受委屈,誰又因為局勢而壓著誰的事,”長孫云淮看她不說話,便知道此事說通了一半,“福寧,你自幼就有些不通世俗之情,君威可以改變很多事,但勉強不了人心。就像你不愛刺繡,太后強迫你學(xué),你雖然做了,但心中接受了嗎?”
外面宮女低著頭進來,害怕地說:“回稟長公主殿下,外面尚親王求見?!?p> 相比之長孫云淮這個年幼時的小老師,和福寧同為學(xué)生與玩伴的尚親王,顯然和福寧之間要更親近一些。
長孫云淮對福寧一行禮,便退了出去:“殿下,微臣告退?!?p> 他出門時,正和踏風(fēng)進來的尚親王打照面。
兩人互相點頭算做致意,便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長孫云淮心中記掛著蘇南錦,怕她在家中為了福寧的事再寢食難安休息不好,便放快了腳步匆匆準備出宮,還沒出福寧的宅院,就聽見紗窗內(nèi)傳出的悲戚哭聲。
愛與不愛,真與不真,也是這么多年了。
長孫云淮輕聲一嘆,邁出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