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京中第一女豪俠
一看她的神情,喻行遠就知道這蘇南錦必然是又要打趣她了,立即擺出不可奈何的樣子道:“誰讓我什么堂姐妹表姐妹多呢?見了面就開始講話,嘰嘰喳喳的我不想聽也難啊。話說回來——你就不想知道那些姑娘家是怎么夸你的?”
蘇南錦輕飄飄瞥他一眼,勾唇道:“我不想知道,我可沒那么大的好奇心?!?p> 這一下卻把喻行遠給憋壞了。
先前蘇南錦這樣那樣逗了他不知道多少次,好不容易他得了個蘇南錦不知道的事,從昨夜長孫云淮來找他,托付他今日多照顧蘇南錦時就存在心里,要拿這個事逗逗蘇南錦。
不成想他翻來覆去一夜,中午飯都沒什么心思,興沖沖跑過來先等了好一陣子,終于見到了人卻壓根對這事不感興趣!
這可真是憋死他了。
蘇南錦余光瞥見他臉上落寞又難耐的樣子,心里好笑得不行,這個喻行遠可靠歸可靠,有時候卻還像個小男孩似的好玩。
馬車停在院子里,蘇南錦被綠倚扶著上了車,主仆二人坐在一側(cè),喻行遠雖是馬車主人,身份又比蘇南錦尊貴也并未坐在正中,而和蘇南錦一樣坐在了側(cè)面。
這樣一來,兩人就是面對面了。
馬車走起來搖搖晃晃的,蘇南錦頭上簪子垂下來的玉珠也輕輕晃動著,蘇南錦伸手想把它拔下來,被綠倚攔住。
“就這一會兒,”蘇南錦求饒道,“等要下車前,我再把它簪回去?!?p> 綠倚堅決不松口,口氣也很硬:“不行,這是錦瑟姐姐交代的,出門后絕對不能讓小姐自己動任何首飾?!?p> 免得和在家中一樣,造成拔下個什么直接整個頭發(fā)散掉的慘烈后果。
蘇南錦的聰明能弄懂那么多醫(yī)術(shù),手巧得能做最好的解剖,但這兩樣加起來卻都沒辦法弄清頭是怎么梳的。
又是這一下挽起來,又是那一下扎住,她又看不見自己腦袋后面,簡直比還在讀書時期末背醫(yī)術(shù)還痛苦。
喻行遠竊喜道:“原來你也有吃癟的時候,可見一物降一物。”
“我是人,是人總有不會的東西,”蘇南錦嘆道,“這梳頭,可算是我這輩子都邁不過去的坎了?!?p> “我?guī)讉€姐妹倒是會梳頭,”喻行遠心眼一轉(zhuǎn),又想把話題拉回去,“不過梳頭時間可長,做在一塊兒再講幾句話,能磨蹭下去半個時辰?!?p> 蘇南錦看了他一眼,只不接話。
果然車廂內(nèi)安靜了不到一炷香,喻行遠就又道:“你真不想知道那些京里的小姐怎么說你?”
“好話壞話都是人言,他們也都是道聽途說,”蘇南錦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都沒見過我,說什么也是妄下評價,我有什么好聽的?!?p> 喻行遠憋得不行,他早就看齊府上下不順眼了,怎奈何一直找不到什么機會。
不成想這個事,倒是讓蘇南錦先辦成了。
那套玉飾賣二百兩,進價更低,一千兩銀子放在定遠侯府雖然不算特別多,但絕對也不算少,可偏偏又是齊玨自己要賣的,事后發(fā)現(xiàn)不之也沒法說理,知道這時的時候差點沒把他笑昏過去。
見蘇南錦是徹底沒有要聽的欲望,喻行遠也懶得憋了,自顧自張口快意道:“你不明白,京中雖然多有攀附齊府的人家,但他們家上下對外向來高傲,下人見了普通官員家的公子小姐都要甩臉子,你這事做的,雖然有人幫著齊府說話,但心里可都是爽快的,你這一筆,可謂京中第一女豪俠!”
“哪里就像你說的那樣了,”蘇南錦撲哧笑了出來,“哪天我真把定遠侯府全家揍得滿地找牙,那個時候再說我是女俠也不遲——對了,齊家可曾找你那鋪子不痛快?”
她事后可是聽長孫云淮說了,尋玉記是喻行遠的第一個產(chǎn)業(yè)。
當(dāng)年平遠公老爺子逼著喻行遠和自家的堂妹成婚,父子兩鬧得天翻地覆,喻行遠被勒令禁足不許出門,不成婚就別想出去,喻行遠則絕食以對。
做子女的畢竟不如做爹娘的心更疼,最后國公夫人半夜里偷偷地給喻行遠送吃食,告訴他要不想娶堂妹,至少也得做出份事業(yè)來給家里看看,喻行遠便求她娘拿錢在外開了尋玉記,平遠公再如何也到底是當(dāng)?shù)模皇抢幌履榿矸艃鹤映鰜?,也就默許了。
這便有了尋玉記,也因當(dāng)初喻行遠說不靠國公府的名聲辦的鋪子,因此至今尋玉記也不對外提及老板的身份,只說是南邊來的商人。
“找過,”喻行遠更來勁了,每根眉毛都在放光,“嘿,提起這事我可太開心了,那東西買回去,估計齊家姐妹幾個就要湊在一塊兒看看是什么物件,只怕還想聚在一起損你兩句,我一想她們看到東西的神情就覺得好笑!”
他說得繪聲繪色,眉毛亂舞,蘇南錦忍不住道:“你不會樂得連覺都沒睡好吧?”
“欸,你還真說中了,,”喻行遠一拍大腿,“可算小出我一口惡氣,小爺看她們家那幾個姐妹不順眼好幾年了!前天齊府就派了人來我店里鬧事,一個個耀武揚威的?!?p> 蘇南錦用胳膊肘想都能知道對方是什么樣,綠倚倒是更興致勃勃:“什么樣?。俊?p> “眼睛長在天上,說話從鼻孔里出氣唄,”喻行遠學(xué)著那模樣,逗得綠倚掩嘴伏在蘇南錦肩膀上直笑,“那天一進店還帶了打手,就要砸店,統(tǒng)統(tǒng)被衙門帶了去?!?p> 蘇南錦笑著搖了搖頭,也頗為感慨:“幸好這店是你開的,若只是尋常的商賈之家,或者是個不入流的官宦家,這就是滅店之災(zāi)了?!?p> “他們欺負的人也海了去了,”喻行遠臉色一變,咬牙切齒地痛恨道,“惡人自有天守,有你哥哥和云淮在,咱們就等著看定遠侯府倒下的那一天吧!”
馬車緩緩?fù)O?,外頭跟著的小廝出聲提醒:“兩位主子,咱們已經(jīng)到了內(nèi)城口,請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