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她溫柔嗎
原來事后不見長孫云淮,是因?yàn)樗R瑕的現(xiàn)形去了。
蘇南錦聽著,才驚覺定遠(yuǎn)侯府出手毒殺那三個女子還有另一層意思。
示威,并不只是向皇帝示威。
這也是在警告別的大臣,定遠(yuǎn)侯府殺人,哪怕是王妃,都是輕而易舉,不會背上任何責(zé)任。
連皇帝都奈他無法,誰家的女兒敢嫁就是死,誰要敢和站小皇帝的隊也是死。
要想活,那就歸順?biāo)ㄟh(yuǎn)侯府!
“他飄了,”蘇南錦聽著聽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時晃神把內(nèi)心吐槽給說了出來,“豬養(yǎng)肥出欄該殺,定遠(yuǎn)侯的脖子養(yǎng)肥了,該找個斷頭臺給他止止癢?!?p> 奚科頓時驚異地看向蘇南錦。
他們奚字輩的都是長孫云淮的心腹,對蘇南錦冒充蘇南行一時都心知肚明,還多次在長孫府遇見過女兒裝扮的蘇南錦。
看著溫溫柔柔的一小姑娘,怎么說起話來這么恐怖?!
奚科的心情在短短幾個瞬間由驚悚變震撼,意外變平和,最后甚至驕傲起來。
真不愧是他們主子看上的女人,那揍是不一樣!
蘇南錦觸到長孫云淮古怪的眼神,發(fā)覺自己干了什么,連忙跪下請罪:“皇上,臣不是有意的,臣……”
“蘇愛卿所言甚是!”喻玄樂贊賞地看著她,“如果朝中重臣都和蘇愛卿一般,那局面斷不會如此!”
“呵呵,皇上過譽(yù)了,呵呵?!碧K南錦起身,非常無語!
內(nèi)心os說出來還能被夸獎什么的,真是好奇葩!
長孫云淮看著蘇南錦,眼神一沉。
他有時候也分不清,蘇南錦到底是真傻,還是在刻意裝傻。
前次皇帝召見,試探他若不想等找到證據(jù)再辦定遠(yuǎn)侯會如何,她的回答無異于是直言站在皇帝一邊。
而現(xiàn)在,她那副神游天外的模樣,任誰看了都知道是無意間把真心話說出來。
蘇南行屹立于兩派之中多年不變立場,蘇南錦既然對蘇南行感情如此之深,為何會做出與蘇南行截然相反的選擇?
并非他疑心,只是蘇南錦身上有太多地方,都解釋不清。
“今夜定遠(yuǎn)侯府的人說不準(zhǔn)還會來劫獄,”長孫云淮起身勸道,“皇上,您還是早些回宮,以免受傷?!?p> 喻玄樂叮囑幾人:“你們也要小心?!?p> 然后就走了。
蘇南錦目送小皇帝運(yùn)去,小小的身影還沒有旁白太監(jiān)的腿高,這么小的人,登基就遇上這樣的事,哎……
“你今夜待在我身邊,哪也別去?!遍L孫云淮走過來說。
蘇南錦轉(zhuǎn)身,笑著拍拍他肩:“那保護(hù)我安全的重任,就放在你身上嘍?!?p> 知道有一場硬仗要打,時間就過得很快,蘇南錦看看四處布防,月亮就爬到了樹梢頂端。
假扮黑衣頭領(lǐng)的奚科已然被放到了大牢中,奚棠和奚容幾人也都跟過去幫忙,清涼殿內(nèi)只剩下蘇南錦和長孫云淮。
畢竟蘇南錦一點(diǎn)功夫都不會,只能待在這里。
“要不,”她戳戳身邊的男人,“你也去大牢那邊幫忙吧?!?p> 門口那么多侍衛(wèi),她應(yīng)當(dāng)不會出事。
長孫云淮偏頭看她,那雙眼睛澄澈明凈,藏不住一點(diǎn)東西。
若是偽裝,可以偽裝到這種程度嗎?
“你干嘛啊,”蘇南錦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好像我是混進(jìn)來的壞人一樣?!?p> 長孫云淮拉下她的手,勾唇輕笑:“你若真是呢?”
“別逗了,”蘇南錦想抽回手,一手,竟沒有抽動,“我哥沒了,我假扮我哥,然后再來個人假扮假扮成我哥的我,這不是有病嗎?”
長孫云淮傾身靠近,深邃的眸子刀子般要將她切開打量:“可是我覺得,你和傳聞中的蘇南錦不太像?!?p> “人是會變的啊,”蘇南錦一副你好無聊的樣子,“而且你也說了是傳聞中,除了我蘇府的人,認(rèn)識我的還有幾個?你這樣說一點(diǎn)意思也沒有?!?p> 她表面淡定,其實(shí)內(nèi)心的警報已經(jīng)瘋狂拉響!
這人時不時的就會抽個風(fēng),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也搞不清對方是想做什么。
“呵呵,”長孫云淮輕笑一聲,放開了她的手,“傳聞?wù)f蘇南行為人儒雅,妹妹也是溫柔隨和,看來傳聞?wù)娌豢尚?。?p> “就是……”蘇南錦順勢附和,忽然察覺到哪里不對,“你說清楚,誰不溫柔?誰不隨和?”
聲音過大,以至于門口的守衛(wèi)都斜眼看過來。
蘇南錦忙降低了聲音,過去把門關(guān)上,回來叉腰追問:“你給我說清楚!”
“就你這副模樣,”長孫云淮輕佻地打量著她,伸手一抬她下巴,“哪里溫柔?哪里隨和?”
蘇南錦握緊了拳頭!
靠!
什么人吶這是!
“算了,”她排掉男人的手,拉開凳子坐下,“不愛搭理你,說話就會讓人生氣?!?p> 長孫云淮笑笑,過了會,看她仍然垮著臉,伸手碰了碰她:“還在生氣?”
蘇南錦翻了個白眼,把身子側(cè)扭過去,非常高冷!
“我以為,像你這樣與眾不同的女子,應(yīng)該不會喜歡被夸贊溫柔,”長孫云淮甜言蜜語一大堆,“你應(yīng)該會喜歡什么?寬仁、有擔(dān)當(dāng)怎么樣?”
蘇南錦唇角止不住要揚(yáng)起,趕緊又壓下去:“少拍馬屁?!?p> 她壓根沒生氣,只不過想看看長孫云淮哄人是什么樣。
“哎,”長孫云淮長嘆一聲,哀愁得很,“夸你也不行,說你不好也不行,蘇大人,你可真難伺候?!?p> “那你就別伺候,”蘇南錦冷哼一聲,“我也沒讓你和我說話啊?!?p> 隔著兩條宮道的養(yǎng)心殿,喻玄樂坐在棋盤邊擺棋,身上還是端正的龍袍,顯然沒有打算安寢。
一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徑直走進(jìn)來,并沒有經(jīng)過任何通傳。
“臣薛五參見皇上。”
喻玄樂向棋盤對面一指:“起來吧,坐。”
薛五也沒推辭,恭敬地只挨著一半位置坐下。
“說吧?!庇餍贩畔率种衅遄?,上次這盤棋他輸給了長孫云淮,至今還未找到解法。
薛五道:“長孫大人與蘇大人原本只是開著門說話,可忽然提到了蘇大人是否溫柔,蘇大人便生氣,還將門關(guān)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