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是他的菜
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回想起剛才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蘇南錦沒由地從脊梁骨竄起一股寒意。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這個天下相貌出眾的男人,都去分桃斷袖了?
而且她現(xiàn)在可是冒著哥哥蘇南行的名,要是這位太傅大人看上了“她”,那等他哥哥回來之后……
那畫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蘇大人是怎么了,難道我的宅邸是龍?zhí)痘⒀ǎ灾劣谧屘K大人臉色都白了?”長孫云淮慢悠悠道。
他現(xiàn)在覺得,這個奉旨協(xié)查的差事變得有趣了起來。
這位“蘇大人”,可真是個解悶的寶貝。
蘇南錦強忍著那股尷尬和不適,回過神來拿袖子擦了擦額上滲出的冷汗:“太傅大人說笑了,只是我久病剛愈,身體還很虛,所以臉色發(fā)白,怎么會和太傅大人有關系呢?呵呵……”
“原來如此,”長孫云淮忽而斂下笑意,湊上前正經(jīng)地向她招了招手,“蘇大人?!?p> 蘇南錦登時緊張起來,這里畢竟是個收集證據(jù)的現(xiàn)場,莫非長孫云淮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疑之處?
她不疑有他,立即前傾身體:“什么?”
“蘇大人若是體虛,那還是少來這些花柳之地,龍元損耗過度,可是會折壽的。”
長孫云淮輕飄飄扔下這句話,勾起唇角,抬腳便向包廂門口離去。
蘇南錦維持著那個姿勢,從耳朵到腳,完全僵化成了石頭。
……
真是好強的惡趣味,還能不能愉快地查案了?
“蘇大人若是想夜宿在此,那我就先回去了?!?p> 門外傳來長孫云淮的聲音。
蘇南錦做武林人士運氣狀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情,起身急忙跟了出去。
在寶香樓耽擱半天,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見暗。
長孫云淮的馬車已經(jīng)在外等候,他走到馬前,回身問蘇南錦道:“蘇大人是要回府,還是去大理寺?”
作為一個天生的工作狂加法醫(yī)職業(yè)愛好者,蘇南錦毫不猶豫地對長孫云淮一拱手:“我去大理寺,不如太傅大人——”
咱們就此別過六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就被長孫云淮一把給拽上踮腳凳,塞進了馬車里。
進出寶香樓的客人都對這輛疑似搶人的馬車投來驚異的目光,但長孫云淮毫不在意,神色自若地吩咐道:“去大理寺?!?p> 車夫答應一聲,揚鞭飛快地將車趕走了。
蘇南錦驚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看坐在對面的長孫云淮。
長孫云淮也瞧著她,坦然大方道:“你我奉旨同查此案,以后合作的地方想必不少,區(qū)區(qū)代駕之勞,蘇大人不必客氣。”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蘇南錦在心里狠狠吐槽,但嘴上可對這位權傾朝野的太傅慫得很:“呵呵,真是多謝太傅大人?!?p> 長孫云淮余光瞥見她有氣不能撒的小模樣,愉悅地勾起了唇角。
這樣華貴的車轎行人遠遠看見就會避讓,車夫在暢通無阻的路上把馬趕得飛快,眨眼就回到了大理寺。
申叢就等候在門前。
他雖然已經(jīng)見識了這位假冒蘇大人的能力,可聽說蘇南錦要去探查線索,還要去詢問那桀驁暴躁的定遠侯世子時,心還是懸到了嗓子眼。
如今見蘇南錦從車上毫發(fā)無損地下來,一顆心才落回肚內(nèi)。
“大人,您回來了,還要去驗尸嗎?”申叢上前忙問。
蘇南錦徑直向內(nèi)走,邊吩咐申叢道:“不,去檔案處,今日我遲回府,你幫我把蠟燭多找些出來,之后你就回家吧?!?p> 申叢嘴上答應了,可看到也一起跟著進來的長孫云淮,卻哪里敢走?
長孫云淮自然瞧出這大理寺卿助手的焦慮,但他不以為意,跟進檔案處后,隨手就搬了把椅子過來,在蘇南錦對面坐定。
不多時,天色就徹底暗了下來,申叢將屋內(nèi)所有蠟燭都點亮了擺到蘇南錦不遠處,又悄悄地退回自己的崗位上。
蘇南錦此刻完全沉浸在案件之中,絲毫察覺不到這屋內(nèi)另外兩人的暗涌,只顧提著毛筆,在紙上寫下所有線索。
隨后,她看到柜邊有殘留的釘子,就隨手把寫下的線索,紛紛釘?shù)搅松砗蟮陌讐ι稀?p> 這都是她前世的習慣,只不過那時用的是白板和磁吸鈕。
“這里就是不方便啊,釘一次一個坑,還是磁吸鈕好用?!碧K清歡看著線索,喃喃自語。
忽而,她驚覺身后有兩道炙熱的眼神。
該不會……
“你怎么會在這里?”蘇南錦緩緩扭過頭,被正似笑非笑看著她的長孫云淮嚇得一蹦跶。
長孫云淮卻不答,反問她:“磁吸紐是什么?”
糟了糟了,剛才沉浸在案件里,竟然把心里那點吐槽都給說了出來。
“這不重要,”蘇南錦急中生智,趕忙拉開話題,“下午那個小蘭說了條很重要的線索,我推測禮部尚書嫡女之死和安定侯世子必然有關聯(lián)?!?p> 長孫云淮抱臂看她,嘴唇一碰,吐出兩個字來:“為何?”
“你看這個,是小蘭的口供?!碧K南錦扯下墻上所釘?shù)囊粡埣垼f給了男人。
長孫云淮飛速掃視完,蹙起眉頭道:“寶香樓諸多女子的身材特征,就是你收集了一下午的線索?”
“要透過表象看本質(zhì)嘛,”蘇南錦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眼里與平常不同,放著機敏的光,“太傅大人,你想想禮部尚書家的嫡小姐,是個什么樣的女子?我是指外在?!?p> 長孫云淮垂眸迅速回憶了下檔案中所記載的事,當下明白了蘇南錦的意思。
那禮部尚書家的嫡小姐,是個面容清秀,身材玲瓏的姑娘。而據(jù)寶香樓的蘭兒所言,安定侯世子所鐘愛的姑娘都是妖冶類型的。
因此這兩人之間可以初步斷定并無私情,但兩個并無私情的人,為什么又會在花燈節(jié)私下相會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異,禮部尚書嫡女并非安定侯世子的那盤菜,卻在這樣的節(jié)日相會,這只能說明,兩人間藏有秘密!”蘇南錦拳頭一握,下了定論。
長孫云淮卻搖了搖頭:“那么問題又回到了原點?!?p> ——如何撬開安定侯世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