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轉(zhuǎn)賬》1
王硯輝在《烈日灼心》里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把一個冷血無情的殺人犯演得返璞歸真,自然從容!
以至于很多觀眾以為真找了個犯人來客串,“他到底是本色出演,還是就是個罪犯?”,甚至有人認(rèn)為,這肯定是截取的原始審訊視頻。
論角色,他在片子里充其量是個客串,只有幾分鐘的鏡頭;論演技,他比主角配角毫不遜色;
看過《烈日灼心》的人,在記住主角配角的同時,誰都不會忘記最后那個殺人犯。
對于演員來說,這就是對他演技最大意義的褒獎。
朱三元決定模仿王硯輝的這一段表演,順便也讓李叢云能從他的表演找出毛病來,有問題不怕,錯哪兒就改哪兒。
他坐在椅子上,模擬雙手被拷住,沉吟了半分鐘道:“然后呢,我就到了宿安,給阿道打電話說,我在這邊。
那個阿道聽到以后呢,就過來找我,沒想到還帶了辛小豐和陳北覺,他倆也是找他玩的,后來我們就到了別墅,
我就順著房子找嘛,好長時間都沒找著,剛上樓就看見一個光溜溜的女人躺在地上,辛小豐把這個女的曰死掉了,真是曰死掉了,這個老頭老娘亂喊亂叫,
哎,沒辦法,就把他們整死了,我弄的……”
整個作案過程被朱三元娓娓道來,語氣平淡情緒平靜,似乎案子不是自己做的,全身也沒有什么動作。
可是那種對生命漠視至極的眼神,還有臉上的微表情,全都出賣了他,他就是兇手。
在李叢云的眼里,朱三元的大眾臉沒什么特點(diǎn),就像每天在街上擦肩而過的路人一樣,非常不引人注意。
偏偏在這種普通人的嘴里,平淡地敘述著自己的極端行為,更令李叢云有些毛骨悚然,因為他發(fā)現(xiàn)朱三元居然毫無表演痕跡!
自然毫無痕跡的表演,無疑是演技的高端境界。
“停停停,你模仿的是誰?那部電影的片段?”李叢云自詡教到老學(xué)到老,現(xiàn)在流行的好電影都基本上看過,卻不知道朱三元這片段從哪里學(xué)來的。
朱三元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在沒有對手戲的情況下,背那一大段臺詞相當(dāng)費(fèi)勁,何況他好多都忘的差不多了:“不是電影,是某個法制節(jié)目里,看到提審犯人的場景,我給記下來了?!?p> “非常好,剛才這一段我沒什么可說的,你自己呢,對剛才的表演有沒有什么感想?”李叢云走到他身邊問道。
朱三元露出思索的神色,慢慢道:“我覺得沒有在表演,我奪舍到他的身上,警察審我,我就把犯罪過程告訴警察,左右都要被槍決,開心也好悲傷也好,沒有意義?!?p> “看來你是鐵定走體驗派的道路了,”李叢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道,“天賦比我想象的好,也比我想象的用心,體驗派是有一定缺陷的,你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是殺人犯嗎?”
聽到這個問題,朱三元笑了出來:“怎么可能?我很清醒,我要把罪犯的心理狀態(tài)給演出來,我本人不是罪犯。”
李叢云對他的表演表示很滿意:“以后每天都要過來倆小時,回家以后,不要忘記多讀書,也不要光看教材,人物傳記也好其他社科類、專業(yè)類的書籍都要看,因為你不知道下一個角色,你會演誰?”
“謝謝李教授!”朱三元真心實(shí)意地向他道謝,一技在手天下我有,多學(xué)一門技術(shù)總是有好處的,演員同樣是門謀生的技術(shù)啊。
離開學(xué)院家屬院時,想起丁宇辰告訴自己,今晚八點(diǎn)帝國銀聯(lián)的廣告就要在帝國電視臺綜合頻道播出,再看表已經(jīng)六點(diǎn)四十,他一腳油門下去就往家開去。
雖然只是廣告不是電影,朱三元始終認(rèn)為,這是自己擔(dān)任主演的第一部影視作品,應(yīng)該好好看看成品,畢竟拍攝過程和成品很不一樣。
在綜合頻道播放的同時,廣告也會在舊浪網(wǎng)、手機(jī)斗音平臺同步投放,播放量越高,就意味著廣告影響力越大。
按照內(nèi)閣的規(guī)定,帝國電視臺每小時廣告不應(yīng)該超過12分鐘,銀聯(lián)卻能神通廣大地讓長達(dá)十六分鐘的廣告完整播出。
吃過飯清洗完碗筷,將朱翊鈞趕回臥室去玩鑄磨機(jī),朱三元拉著姜寧一起坐到電視前,神秘兮兮地說給她個驚喜。
姜寧還以為是那三百萬,難得地沒罵他,嗔怪道:“又要送我禮物?我花錢的速度都已經(jīng)趕不上你掙錢的速度了,要不晚上獎勵獎勵你?”
“咳咳,晚上再說行不行?咱有正事,再過五分鐘就到我的廣告了,”朱三元將頻道調(diào)整到綜合頻道,破例倒了兩小杯紅酒。
時間到了八點(diǎn)整。
陰暗的天空似乎馬上就要下雨,隨著一滴雨水的落下,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上還在冒著濃煙,隨著一片破破爛爛的大唐旗幟展現(xiàn)在鏡頭前,旁白字幕出現(xiàn):
“安史之亂,大唐漠北駐軍調(diào)回長安平叛,余下數(shù)千將士身陷四十萬敵軍,與長安失去聯(lián)系,二十五年后,漠北僅存最后兩城。”
一個蓬頭垢面猶如叫花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邊緣,來回掃視著,待確定再無活人之后,從土坡后面一躍而出。
他似乎很清楚自己要找什么,略過那些軍士的尸體,只在身著甲胄的軍官身上一個個地摸索著,摸到銅錢就揣進(jìn)懷里,摸到吃的就塞進(jìn)嘴里。
很快臉頰就鼓得像只老鼠,寧可噎死也不吐出來,緊接著從一名軍官的腰間看到水袋,一把扯起來咕嘟嘟地喝著。
胡亂翻找的手忽然碰到一個袋子,晃了晃,響聲不對啊,再打開一瞅,顫抖著手抓起一把銅錢:“發(fā)財了,發(fā)財了!都是我的了……”
在翻找到其中一名軍官的腰間時,那軍官倏地睜開眼,一把就將叫花子推倒在地,順便拔出匕首,左手掐在叫花子的脖子上,右手舉起匕首就要捅下去——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我就是來找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