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易君成
然而沒有辦法,朱立只能照辦。
他也知道自家兄弟的德性,以前倒還可以仗著自己的身份幫他,今天恐怕只能先請走這兩位大爺再從長計(jì)議。
思及此,朱立決定先將兄弟拉下去,免得再生事端的好,于是道:“不勞二位提供證詞了,聽此人敘述想來應(yīng)是沖撞了二位才得此下場,他也是罪有應(yīng)得。此人當(dāng)街?jǐn)_亂秩序,已觸了律令,現(xiàn)將此人收監(jiān),聽候發(fā)落。二位覺得如何?”
聽完蘇睦不禁冷笑,還真是會避重就輕,只怕關(guān)上幾天避避風(fēng)頭就有會放出來了,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只是,這縣令位置坐不坐得到把他放出來那天就難說了,到時(shí)候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就不要后悔莫及。
“呵呵,縣令大人還真是斷的一手好案,”蘇睦聽完在一旁鼓起掌來“希望這次縣令大人能將此人關(guān)牢了,不要自己落得個(gè)玩忽職守的罪名才好?!?p> 朱立聽完立刻應(yīng)承道:“這是自然,下官自會嚴(yán)加看管。那,下官這就將他押下去,免得污了二位的眼?!闭f著就要打手勢。
蘇睦也不想再在此處耽擱,畢竟那孩子的狀況可不樂觀,于是也沒多說什么。
見蘇睦似乎沒有下一步動作了,喝完了茶的男子一收折扇,用扇柄敲了敲背,站起身來道:“沒想到縣令大人如此明事理,多謝招待,叨擾多時(shí),小人告辭?!?p> 撂下輕飄飄一句話后就拉起蘇睦的手腕向門外走去。
朱立終于得以直起身來,扶著腰喘著氣還不忘奉承:“哪里哪里,歡迎大人再次蒞臨?!?p> 甫一出門二人就被圍觀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大家七嘴八舌表達(dá)著喜悅,還有些人拿著些果子、鮮花什么的往兩人手里塞,足足一盞茶的功夫人群才堪堪散去。
二人被圍得出了一身汗,人群散去后一個(gè)用手帕擦著汗,一個(gè)礙于面具只能用袖子擦了擦脖子。
兩人都有些凌亂,蘇睦原本整齊的發(fā)冠此時(shí)有些歪斜,衣服也被擠出了不少褶子,男子倒是比她好一點(diǎn),至少發(fā)型還沒亂,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笑著笑著蘇睦突然愣住了,眼前的男子笑得純粹,眼睛笑得閉了起來,嘴角肆意地上揚(yáng),不再是之前那樣玩世不恭,沒有溫度的笑容。
但就算這樣他也是絕美的,眼尾因?yàn)榕d奮染上了幾絲薄紅,像一只展翅欲飛的蝶直闖入人心中。
而這只蝶,成功闖入了蘇睦之前迷霧一般的幼時(shí)記憶,漸漸和她腦海中一個(gè)模糊的影子重疊起來,雖然依舊看不清面容,但親近和歡喜的感覺卻是那么熟悉。
蘇睦有些呆愣,不自主地冒了句無厘頭的話:“你好漂亮,像是不會出現(xiàn)在人間的仙人?!?p> 聽到她這么說男子愣住了,收起了笑容,他望著蘇睦的眼睛淺褐色的眼睛問道:“我們之前見過嗎?”
說著向蘇睦伸出手,似是想揭下她的面具。
指尖堪堪碰到面具,蘇睦猛地回過神來,往后一躲,滿懷歉意地道:“抱歉,公子,我有些冒犯了。我們應(yīng)是不曾見過,不然憑公子如此風(fēng)姿卓然的相貌蕭某又怎會忘卻?!?p> 男子并沒有將手抽回,就那么停在空中,“不,是易某唐突了,但蕭兄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還請蕭兄取下面具,好讓在下確認(rèn)一番?!?p> 見蘇睦沒有自己摘的意思,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蘇睦抓去,還不忘說上一句:“得罪了?!?p> 蘇睦趕緊起手格擋,同時(shí)后撤,卻不想原本要出現(xiàn)在臉側(cè)的手一個(gè)虛晃出現(xiàn)在她頸后,他整個(gè)人也貼了上來。
蘇睦雖已對男子詭譎的身法有了一定認(rèn)識,但此時(shí)親自對上才真正感受到了被絕對壓制的感覺。
已經(jīng)可以感受到他手觸到皮膚的感覺了,蘇睦急中生智往下一蹲再一個(gè)前撲猛地將男子撞倒在地。
男子顯然沒有料到會有人這么不按套路出牌,生生停下了動作。
趁著男子還在愣神,蘇睦趕緊按住他的雙手,盯著他的眼睛解釋道:“抱歉,易兄,蕭某生來丑陋,怕嚇到易兄,還請不要為難蕭某?!?p> 卻沒想到他卻突然又笑起來:“蕭兄,我知曉了,我不會再做什么,我們先起來如何?”
蘇睦先松了口氣,剛剛男子一直都是一只手在動作,若是他不肯停止,那面具被摘只會是遲早的事。
而后蘇睦才后知后覺他們現(xiàn)在的姿勢有多詭異——她將男子壓在身下,雙腿跪立在他腰部兩側(cè),緊緊壓著他的雙手,像一個(gè)要輕薄于他的登徒子。
兩人隔得很近,近到讓人誤會的程度,男子的黑發(fā)鋪散開來,在陽光下閃著瑩瑩的光澤,蘇睦的長發(fā)從臉側(cè)垂下與男子的交融合在一起,很是曖昧。
意識到不妥,蘇睦趕緊麻溜地爬起來,順便也扯了男子一把。
不出所料,旁邊人看他們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奇怪了,蘇睦趕緊垂頭作揖,十分誠懇地道:“萬分抱歉,蕭某一時(shí)情急才出此下策,還請易兄原諒在下的魯莽?!?p> “無妨,無妨,此事因易某而起還要請蕭兄莫怪才是。”男子禮貌地將蘇睦扶起。
他注意到蘇睦右手手背接近尺骨莖突的地方有一道細(xì)小的凸起疤痕,不知為何笑意更甚。
“在下易君成,算是半個(gè)商人,今日有幸結(jié)識蕭兄,實(shí)在是榮幸之至?!睂⑻K睦扶起后他鄭重地行了一禮道。
蘇睦回禮:“在下蕭暢,今日還要多謝易兄出手相助,日后若是有需要蕭某幫忙的地方還請盡管開口?!?p> “雖說是易某舉手之勞,但能得蕭兄相助那定能如虎添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兩人直起身,他又恢復(fù)了先前玩世不恭的笑容。
“公子。”
兩人剛聊得差不多就身旁就傳來青萍弱弱的呼聲,蘇睦這才發(fā)現(xiàn)青萍和錢永盛神情尷尬地站在一旁。
蘇睦瞬間臉漲得通紅,心里直犯嘀咕:剛剛自己那豪放的樣子被他們看在眼里,不知道自己這形象在他們那還剩多少?
為緩解尷尬蘇睦主動介紹:“易兄,這位是我的侍衛(wèi),青松,這位則是我的友人,財(cái)亨錢莊的掌柜錢永盛。”
兩人向易君成作了一揖,“幸會?!?p> 易君成回禮,對青萍微微一笑,面對錢永盛時(shí)語氣帶上了點(diǎn)調(diào)笑的意味:“錢兄好久不見,不知怎的現(xiàn)在做起掌柜了?”
錢永盛從見到易君成開始就不斷使眼色,然而易君成表示完全接收不到。
在看到易君成那不斷綻開的笑容后他就知道這廝沒安好心,趕緊把話搶在前頭:“這掌柜自然是家主為獎勵我勤勞肯干提拔的,人總得往上走不是?!?p> “錢兄說得在理,是易某多此一問了?!?p> 錢永盛有些奇怪地看著易君成,訝異于他竟然會順著自己的臺階下。
蘇睦則有些驚訝他們兩人居然相識:“沒想到你們竟然認(rèn)識,還真是緣分?!?p> “的確?!币拙尚Φ脿N爛。
錢永盛則一臉苦相:“孽緣。”
蘇睦有些好笑,沒想到還有錢永盛不想見的人。
幾人又攀談了幾句,易君成便打算離開了:“今日真是幸運(yùn)之至,得識蕭兄,也得見錢兄。易某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要先行告辭了。”
“如此也是無法,那期待我們后會有期。”蘇睦回道。
錢永盛則一臉你快走你快走的表情。
“離開前易某有一物想向蕭兄討要?!?p> “請講?!?p> “之前在萬花樓前蕭兄拿出的匕首,本應(yīng)并非蕭兄所有吧?!?p> “的確,只是不知易兄要這把匕首有何用處?”
“我認(rèn)出此物乃千巧閣中所出,買家有些來路,若蕭兄身攜此物只怕會招來些無妄之災(zāi),我之后會將其帶回千巧閣處置。”
“原來如此,謝易兄提醒,”蘇睦將匕首遞給易君成,繼續(xù)道:“易兄又幫了我一次,這我可要還不清了?!?p> “蕭兄言重,要事在身易某先行告辭。”
“易兄后會有期。”
此道非彼道
今天也是沒有小科普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