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些太監(jiān)都還是是沒有戶籍的人,買不了房子,對孩子們以后上學、生活反倒成了拖累,了只能求到李世昊這里了。
想著太監(jiān)們最開始被清算、被安排出宮時候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香香聽得連連點頭:“改變不小嘛,這樣的請求確實可以答應?!比缓笥謫柫艘痪洌骸斑@樣的人多嗎?”
李世昊答:“一半一半吧,還有些人還沒想明白呢,不著急,給他們點時間,只要不作惡,我也不是養(yǎng)不起他們。”
“那也不能白養(yǎng)!”滇國少懶漢,香香最不喜歡的人群之一就是吃白飯的了。
“放心!”李世昊笑道:“都得干活的……”兩人閑聊一陣,不覺間又到了晚餐時間。
東宮的??蛡冏詣泳奂诤髲N的院子里,在新帝的帶頭之下,一圈人給影十九打下手。
兩小見到這么大陣仗皆愣了一下,由香香問道:“爹爹,你們這是什么情況???”私底下的時候,他們都是如此稱呼新帝,連小旻兒亦是如此。
新帝喜歡這個稱呼,所以他如個普通家翁一般朝香香笑道:“昊兒那義兄早前遞了折子進來,說北齊使團要歸國了,他想進宮來道別。
那時候你們倆正忙著,我便做主答應了。只是沒想到那小子是個實誠人,他讓傳話的御林小兵來說,晚上想吃帶皮牛湯鍋……
還說讓影十九把食譜抄他一份,他要回北齊國都開一間湯鍋館子呢。呵呵……那小子還真是活潑啊。”
“……”兩小都能想到耶律拓拽著小兵說個不停,而小兵一臉無奈的畫面了,還真是令人懷念啊。
這段時間兩小就沒怎么得閑過,倒是忽略他了。
他倆笑著加入了打下手的隊伍,沒過多久就見到尹祿引著耶律拓進來了。
那貨是一如既往的憨,老遠就招手大喊:“二弟~”一副歡呼雀躍的樣子。
喊完了才注意到新帝和香香在,于是連忙收起了尾巴,過來行禮道:“見過大順皇帝陛下!見過圣女大人!”一秒乖巧。
“快快免禮?!毙碌劢辛似?,又嗔怪了幾句:“不是說叫伯父就好了嘛?這里又沒外人,而且你對香香那是什么稱呼?不應該是弟妹嗎?”
他倒是一副長輩嘮叨的面孔,就是難壞了耶律拓。
可他又不能當著兩小的面兒說自己怕香香吧?所以只能尷尬地笑著:“小侄知錯,小侄改正?!钡鎸ο阆銜r,還是不自覺地拘謹著。
香香無語極了,干脆懶得理會這個憨貨,只喊著快點開席。
一陣飄香的熱氣進入院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沒人再去管什么稱呼還是見不見外的,只想著快點品嘗一下這久違的美味。
這就是滇國湯鍋的魅力,在這一鍋滾湯面前,人人都有伸筷子夾取自己所好的權利。
只要坐到同一張桌子,那就沒了高低貴賤之分,也因為介意那些的人也不會和自己圈子之外的人同坐。
村民和村民一桌,長官和長官一席;長輩和長輩坐堂屋,孩子們就端著碗到處跑。
若是哪桌有不熟悉的遠親遙朋,本地人也會用斟滿熱情的酒水,讓他忘了自己原先的身份是高還是低……
“昊哥哥!”香香輕喊一聲,叫回李世昊飛遠的思緒道:“你想什么呢?等下牛皮都讓耶律憨吃完了?!?p> “哦~沒事。”李世昊回過神來,下意識說了一聲:“我想家了?!?p> 家在哪?親近的人都知道。
在滇國,在開化府,在嘠仙村,在村尾的山坳里。
他這是心里話,很自然地脫口而出,卻讓桌上的氣氛陡然凝滯下來。
因為新帝的臉色變了,久違的悲傷侵染了他最近才變得和煦的面容,肩膀也塌了下去,眼中開始積蓄淚水。
最近本就疲憊的李世昊一陣煩躁,粗暴地甩了清心訣過去道:“能不能有點皇帝的樣子?別老是哭唧唧的行不行?”
“可是……”新帝胸口涌動的情緒被強行壓下,但卻換成了一種煩悶的感覺,讓他難受不已。
李世昊嫌棄他這般欲言又止的委屈小媳婦兒模樣,干脆把話一次性說開了來:“可是什么?這里沒有娘,所以不是我的家。
若不是老師從小給了我一顆善良的心,不想讓天下百姓受苦,我都懶得管你朝廷上的這些個破爛事兒。
若不是想要給我外祖家洗冤報仇,我甚至連大順都不想踏進來一步。
你當我稀罕什么太子之位,稀罕什么皇位嗎?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就是負累,這皇宮就是個囚籠。若不是你無……”
“昊哥哥!”香香一聲嬌喝,打斷了李世昊越來越如刀似劍的話語,別砍傷了親近的人,回頭又是一番悔恨。
因為她和李世昊心靈相通,可太清楚他底下會說什么了……
若不是你無能,把好好一個大順搞得民不聊生,讓那么多百姓過得水深火熱,他才不會接了這太子之位呢。
還有許許多多舊日的怨恨也會隨著泄洪般的情緒奔涌而出。
若不是你無能,我外祖家何至于滿門被滅?
若不是你無能,我娘何至于客死他鄉(xiāng)?
若不是你無能,我又何至于流落異國……
等等之類,一直被李世昊壓制到成魔的怨恨放出來,絕對會把新帝擊垮的。
而李世昊清醒過來之后,肯定會后悔,落個兩敗俱傷局面。
香香不愿見到那樣的情形,所以她喊出了聲,快速摸了一顆清心丹塞進李世昊嘴里。
然后朝眾人欠了欠身道:“昊哥哥最近是累壞了,我陪他先回去休息,你們慢用。”
她說罷就走,李世昊木然地跟著她的腳步離開院子,留下一眾人面色復雜,眼前的湯鍋頓時索然無味。
錢師傅先起身道別:“稟陛下,臣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睕]有勸解,因為那是陛下的家事。
小旻兒也起身跟了出去,他有些事情要向錢師傅請教。
杜天奕和余不讓也尋了由頭請退,留下耶律拓、海寶和尹祿、尹凌、影十九等一眾明面上的暗衛(wèi)和新帝同坐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