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兔子跑的還快點池云意哪里知道自己釜底抽薪的舉動被男人定為“有趣”,忍著胳膊傳來的劇痛,她只能拼命逃跑。
自己都快被掐的窒息了,男人卻毫無變化。
可見他比一般人都能忍。
但再能忍的人也不是金剛之身,只要傷口夠深夠痛,他一定會有些許反應。
而那一瞬間,就是她逃跑的最佳時間。
好在,她成功了。
“死變態(tài),等著老娘比你強吧,到時候一定好好回報,百倍回報!”
承受十分之一痛,她保準比他會忍!
丫的!
池云意憑著原主被侍女帶出來的記憶,原路返回,路上行人看到她這副樣子,紛紛避讓。
倒不是因為尊敬。
純屬是現在的她,在別人眼里跟逃荒來的瘟疫一般。
本就被染紅變干的紅衣又被染紅,右臂的傷順著她手腕、指尖,滴答滴落下,發(fā)髻早也亂了,裙擺還沾著些許臟泥。
鞋印路過之地,右方也有滴答滴的血跡。
“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以前沒見過?”
“是啊,還受了這么重的傷,你看這一路上...哎?!?p> “快離遠點,不會是鄉(xiāng)下逃荒來的難民吧?指不定身上會有什么病癥?!?p> “?。?!”
此話一出,眾人退避的更遠,池云意四周的路都變得通暢了。
但也有好心的婆婆,滿眼擔憂攔下她。
“姑娘,你要去哪里???怎么落得這般模樣,我老婆子看了都心疼...你得有多疼?。俊?p> 關心?
池云意行尸走肉的腳步終于停下,她現在真是沒有一點力氣,要是能把她送到驛館,找到哥哥就好。
喘著粗氣剛想開口,那位好心婆婆就被一婦人拉走。
兩人衣裳一樣,想來是婆媳。
“娘,你快別找事了,什么人都敢理,新皇上位,這要是別國奸細可怎么辦?”
“這...”
周圍人也像是想到了什么。
“對啊,最近不是有好多異國人來祝賀嘛,誰知道是好是壞啊?”
“咱們這種老百姓,還是別多管閑事活得久!”
“老王頭子你說得對!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
“走走走?!?p> 池云意面前的路更寬敞了,夏天日頭正盛,剛才逃跑也顧不上止血,現在停下,只感覺自己身體都在晃。
越想控制住,四周搖晃的更厲害了。
看熱鬧的百姓散開,在路頭,池云意終于看到一方藍袍在馬上縱橫,溫柔的眉眼布滿焦急。
她笑了,用盡全力喊停那人。
“王兄!”
“意兒?!駕——”
池陽奕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把人帶回驛館的,也不知道自己不過短短進宮半日,自己的妹妹怎么會憑白消失,又這副模樣出現。
他只看到自己抱著自家妹妹的雙手抖的不像話。
“快!去請大夫!”
驛館內,他們從古漠沙帶來的侍衛(wèi)侍女全部如臨大敵,要知道,這可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公主殿下啊。
雖然沒什么本事...但對待下人侍衛(wèi)都是極好的,向來不過多苛責。
他們也喜愛這位靈弱卻好心的公主。
如今這樣,被王上王后知道了,得心疼成什么樣子??!
里予看著自家主子,縱使請來的大夫已經在查看床上昏迷的公主,他顫抖的手非但沒停下,反而全身都在輕顫。
“二王子,你坐下等吧,先喝口水,春桃我已經扣下了?!?p> 對,還有春桃。
她為什么沒陪在公主左右?
溫柔的眉眼此刻冷峻非常,“把她帶過來?!?p> “是!”
大夫看過池云意之后,真感覺這副身體是個妙人,咂咂嘴忍不住呢喃,“老夫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脈象,明明是死脈之癥,可身上卻并無傷口,除了右臂?!?p> 可他又搖頭,反駁掉了自己的推論。
“只是倘若沒有別的外傷,這染血的衣裳又該如何解釋,分明是她流出的...脈象上看也是氣血甚虧,當真齊了!”
白胡子老頭兒越把越神奇,最后看向池云意的眼神,甚至帶著隱隱期待。
這要是解剖了讓他研究,肯定會發(fā)現很多秘密,讓他老頭子名流千載?。?p> 哦莫哦莫~
“大夫,我妹妹怎么樣了?”
池陽奕適時打斷了老大夫的異想天開,他搓的手停下。
“呃...倒是無大礙,虧了氣血之后可要慢慢補,”他頓了頓,還是決定告知實情,“只不過右臂深可見骨的刀傷,從痕跡上來看,怕是..公主親自劃的?!?p> “你是說她自己反手...”
“啊——!”
正不解詢問的池陽奕被一聲尖銳的女聲打斷,登時回頭,怎么一副見鬼了的樣子,皺眉看向她。
“做何大呼小叫的!”
可此時跪跌在地上的春桃什么都聽不到了,她只是死死盯著床榻上的薄影,池陽奕看她不對勁,湊近,竟聽到她小聲呢喃。
“她怎么還活著...”
那倆人逼她將公主引誘出去時,分明保證過她不會再回來的!
“你說什么?”
“不,二王子!奴婢什么也沒說?!贝禾伊⒓捶磻^來,端正跪下,可扶在膝蓋上顫抖的手卻吸引著所有人。
池陽奕在床邊坐下,他溫柔慣了,審問的活計向來是交給身邊人來做。
看了一眼里予,后者點頭,開口審問。
“大膽賤婢,你的意思是,我們所有人聾了,聽錯了不成?”
“王子...奴婢沒有這個意思,方才進門就看到公主成了這個樣子,奴婢擔心的大腦空白以至口不擇言,我剛才是說,公主怎么會傷成這樣!”
“是誰!誰敢將公主重傷如此,春桃知道了,即便拼死,也一定將從那人身上生生撕下一塊肉來不可!”
春桃始終低垂這頭,所以沒有發(fā)現,在她第一句話時,床上的人便睜開了眼睛。
清冷的聲音伴著些許虛弱的沙啞。
“你不是明知道那人是誰嗎?春桃?!?p> 最后兩個字她刻意咬重,果不其然,跪著的人脊背僵住了。
春桃...
從她口中喊出來自己的名字,無異于是催命符。
猛地抬頭,看到被池陽奕攙扶起來的人,眼神有意地盯著自己,顯然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
“公主...”
聽她怯懦地喊自己公主,池云意便知道她想打什么算盤。
靜靜看著對方開演“忠心奴仆”的戲碼。